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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分卷阅读86

沙旁晃了两步。
  萨珠以为谢陟厘想逃,立即上来捉住了谢陟厘的手:“我劝你少耍点心眼——”
  萨珠说到这里顿住,因为谢陟厘在此时抬起头,目光清明雪亮,半点不似方才的怯弱悲伤。
  然后萨珠的手便被谢陟厘死死攥住,萨珠还没反应过来,便给谢陟厘带着向前奔去。
  这人疯了吧?
  难不成把她当成了人质?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萨珠这样想着,正要让谢陟厘停下,就发觉脚下一阵松软,再也无法稳住身形,整个人软软下沉。
  “!”萨珠生活在沙漠中,自然知道这是什么,顿时满面惊恐,“大哥,大哥救我!救我!”
  古纳大声吼道:“鞭子!鞭子给我!”
  但是晚了。
  一入流沙,谢陟厘便将萨珠死死抱住,包括萨珠腰间的鞭子。
  萨珠急于挣脱她,动作急切,反而让两人越陷越深。
  “松手!你给我松手!”萨珠急得大叫,“你这个疯子!疯子!”
  谢陟厘直立于流沙中,随着萨珠的动作下沉,远比方才和风煊待在一起时,速度快得多。
  在古纳把刀锋搁到她脸边的时刻,她已经快要急疯了,然而人急到最深处,脑海里轰然便蹦出一个念头。
  那个念头一生出来,她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思绪冷静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烈焰军和北狄军都是自同一个地方而来,并且是前后脚抵达战场,显然在路上早就相遇。
  可双方主帅却没有在路上交锋,直到抵达此地才开始交战。
  显而易见,在这边战场上都有他们不顾一切想救的人。
  索文部族既已被逐出水草丰美之地,迫不得已旁迁,显然在古纳心中并没有多大份量。
  那么,只能是萨珠了。
  谢陟厘决定赌这一把。
  赌古纳和萨珠兄妹情深,古纳舍不得眼睁睁看着萨珠去死,愿意跳下来试图救援。
  谢陟厘到此时,才明白自己竟是个赌徒。
  她自嘲地一笑,闭上了眼睛。
  泪水仿佛已经流干了,脸上与心中皆是一片平静。
  阿煊,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总是你替我实现心愿,这一次便由我为你实现一个吧。
  ——若是古纳能死在这里,你所渴望的边疆太平、国泰民安,是不是就更近了一步?
  “萨珠!”
  古纳发出一声狂吼,跳了下来。
  他打算拿谢陟厘当肉垫,踩着谢陟厘带妹妹出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流沙里原本已经陷入了三个人,此时他魁梧的身躯一跃而下,流沙仿佛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量,隐隐发出轰然一声响,底下猛然裂开了一只大口子,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一起沉了进去。
  沙尘暴狂卷,旁边的沙子很快流动过来,淹没了缺口。
  黄沙无声起伏,一如千万年来任何一日,再看不出半点端倪。


第62章 我会保护你
  四周白茫茫一片, 如烟霞般缥缈。
  有稚嫩的童声传来,带着一丝隐隐的哭腔。
  “师父,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 就我没有?”
  “谁说的?人人都有爹娘, 阿厘自然也有。”男子的声音浑厚温和。
  这是……师父的声音。
  谢陟厘模模糊糊地想。
  “真的吗?”先前的童声问, “那我的爹娘呢?”
  “阿厘的爹娘啊,是天上的神仙。我路过的时候,神仙说,‘小伙子, 你很不错, 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来养了。’于是就把你托付给了我,他们还让我好生照顾你呢, 说等一百年后,就来接你啦。”
  “嗯!我要好好吃饭, 快快长大, 快点长到一百岁!”
  小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谢陟厘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隐约知道,自己在做梦。
  小时候她看着别的孩子一手牵着爹, 一手牵着娘, 小手分别被握在两只大手里,身子便能悠悠荡荡地悬着打秋千, 每瞧一次, 就羡慕一次。
  她想那一定很快活吧?因为每一个这样做的小孩, 笑声都清脆比鸟儿的啼鸣还要好听。
  有一天她坐在院门前的石阶上,数着有三位这样随父母一起回家的小孩,心里头的难过再也憋不住, 在师父回家的时候,含着眼泪扑上去抱住师父的小腿,问出了那样的话。
  长大后她自然知道师父说的“一百年后”是什么意思,但在最眼馋旁人有爹娘的那几年,师父口中那对神仙父母给了她最美好的想象,以及温柔的籍慰。
  谢陟厘吃力地睁开眼睛。
  睁开与合眼似乎并无差别,眼前仍然是一片浓重的黑暗,她全身骨骼都在作痛,像是给人套在麻袋里从头到脚都揍了一顿。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师父了,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在黄泉相见,所以师父才提前入梦呢?
  这样想着,死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她半撑着坐起来,手底下是一片沙砾,她一动便发出细碎的声响。
  手忽然碰到一样冰冷的物什,她对它的大小和温度太敏感了,一下子便握住了它——枪杆。
  风煊的枪!
  谢陟厘抓住枪一个激灵。
  枪在,风煊是不是也在?!
  她忍住了已经到舌尖的两个字,用尽可能小的动作在黑暗中摸索。铁枪仿佛是冥冥之中神明给她的司南,她摸到枪尖附近的时候,手碰到了冰冷的铠甲。
  是风煊身上的明光锁子铠。
  谢陟厘再也顾不得其它,点燃了火折子。
  风煊仰躺在沙砾上,英挺眉目安然闭合,仿佛睡得正香。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脉搏也滞慢无力到了极点,再放任下去,必是垂危之相。
  谢陟厘迅速解下他的铠甲,完成之前在战场上未竟的疗伤。
  没有水,无法清洗伤口,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止血。金创药和纱布在此时是救命之物,谢陟厘包扎完之后摸了摸腰上,万幸水囊还在。
  她轻轻将风煊的头托起来,枕在自己腿上。他大量失血,急需补水,可是人已昏迷,水倒进去直接从嘴角溢出来,竟是不晓得吞咽。
  谢陟厘自己含了一口,低头,舌头撬开他的唇齿,一点点把水喂进去。
  起初几口风煊全无反应,最后一口时,谢陟厘只觉得风煊的双唇微微一动,她的舌尖被他含在嘴里吮了吮,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有反应是好事,说明他的神志在恢复。
  风煊像是渴得狠了,吮完了这口水,还不打算放开谢陟厘,像是要把她的舌头一起吞下去。
  好在他到底身受重伤,使不上力气,谢陟厘轻轻一挣便挣开了,但也给他这凶蛮的力道吓着了,险些喘不上气来。
  “阿厘……”风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恍然身陷噩梦,“阿厘……”
  “我在,我在。”谢陟厘的心忽然变得好软好软,又酸又软,还热热的,胀胀的。
  这次风煊喝得下水了,谢陟里托着他的头,就着水囊喂了他好几口,他满足地安静地下来。
  谢陟厘试了试风他脉搏,虽然依旧微弱,但已经比方才稳定一些了,这才放心了一些。
  然后才有空打量四周。
  火折的光亮在黑暗中照出一团巨大的圆,而这道圆光却不足以完全照亮此地,更多的黑暗盘踞在火折子照不到的高处。
  光芒照出了身边一根巨大的柱子,足有两人合抱粗细,上方穹顶一片隐在黑暗中,竟是高得看不到头。
  这样的柱子在光照范围内就有五六根,更远一点的地方显然还不止,这地方如此巨大,如此空旷,谢陟厘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误入其中的小蚂蚁。
  沙漠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北狄人自古以来便是逐水草而居,连王庭都是行帐,随时可以扛起来就走。谁会在这里盖这么大的房子?
  而且这柱子一看便是数百年的古木,北地的草原上根本长不出这样的大树。
  就在这时,谢陟厘只觉得风煊枕在她腿上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一低头,便见风煊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厘,”他的声音无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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