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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心魔都是我-分卷阅读6

上去。上看下看都看不到一个伤口,这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惨白的面孔上终于透出一点血色来。
  而后那点血色越扩越大,越涨越红,下一刻,一记巴掌重重落在她的头上!
  “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没头没脑的巴掌抽在她头脸上、身上,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娘亲一边抽打她,一边胡乱地骂着。
  “能耐了啊……才跟闻人歌学了几天就敢干这种事!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很厉害吗!出什么头……你出什么头,啊?我是死了吗?轮得到你出头?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杀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娘亲大抵是气急了,说着说着便喘不上气来,白飞鸿想去扶她,她却忽然失却了所有力气似的,猛地跌坐在地。白飞鸿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娘亲死死抱住了,扣得紧紧的,几乎让她也喘不过气来。
  而后,她便感觉到一个湿漉漉的脸颊贴住她,原来娘亲不知何时早已淌了一脸的泪,哽咽着说不出话。
  “臭丫头……你出了事的话……我要怎么办?”
  白飞鸿这才发觉,娘亲一直都在发抖,抖得根本站立不住。
  “对不起……”
  她迟疑了片刻,方才抬起手来,牢牢地抱住了娘亲的腰身,将脸庞埋在那个久违的怀抱里,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雪中春信的香气。
  娘亲的味道。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提醒她,她现在抱着的人,就是她的母亲。
  “娘,我做到了……”
  她喃喃,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你看,我做到了……”
  这一次,她保住了自己的母亲。
  没有靠父亲,没有靠任何人,只靠她自己,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做到了。
  原来她也做得到。
  “别说这种话……”
  娘亲似乎是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方才打到的地方,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像是怕碰痛了她一样,小心翼翼地触了触那道红痕。
  “是我不好,很痛吗?要不要紧?”
  白飞鸿轻轻摇了摇头。
  “只有第一下很痛,后面都没什么感觉。”
  娘亲真的是吓坏了,只有第一下因为急火攻心下了狠手,从第二下起就没什么力气,大约是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之后那几巴掌与其说是抽打,不如说就是胡乱地拍了几下。
  “下次不准再做这种事了,听到了吗。”娘亲的声音犹有余悸,“没人值得你用命去换……别再这么吓我了。你要出了什么事,娘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白飞鸿拍了拍娘亲的后背,想,可是上辈子,你却拿自己的命换了我。
  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她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尸体的双眼。
  这一次,白飞鸿终于看清楚了那个魔修的脸。
  原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他的血也是红的。死了以后和其他尸体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轻轻握住了拳头,感受着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回春诀运转时融融的暖意,悄然抹去了方才过度使用灵力而带来的剧痛。
  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再也不会是了。
  白飞鸿抱紧了自己的母亲。
  在雪中春信的香味中,她深深地,深深地嗅着另一种味道。
  那就是血的腥味。
  魔修的鲜血蔓延到了她脚下,浸透了她的鞋袜,那血是早已凉透了的,丝丝缕缕的寒意,沿着她的双足、小腿……蛇一般缠卷而上。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
  带着自己重要的人,远远地避开那些人、那些事,逃离那些已知的悲剧?
  不。
  这或许是更容易也更聪明的选择,但她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白飞鸿闭上眼,回忆着那一刹那的感触。
  刀锋划过仇人的颈项,就像划过一片丝绸。
  这一刻,一个恶梦永远结束了。
  但是,她想起了更多、更多、更多的恶梦。
  是铺满了整个昆仑墟的尸骸。
  是殷风烈站在无数同门的尸体之上,朝她投来的冷漠一瞥。
  是大婚当日,陆迟明洞穿她灵府的一剑。
  白飞鸿睁开双眼。
  而后,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剑。
  裁月剑坠地已久,剑柄与剑穗都吸饱了血,握在手里,有一种格外冰冷而湿腻的触感。
  白飞鸿却下意识把剑抓得更紧了。
  承认吧。
  她想。
  她真正想要的……是把他们全杀了。


第四章 你恨我吗?
  杀人这种事,自然不是只“想”就行了。
  要杀谁,怎么杀,能不能杀……都要细细梳理,从头打算。
  首先是要杀谁——这个问题倒不怎么需要思考。
  两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白飞鸿的脑海中。
  殷风烈。
  陆迟明。
  一想到那两个人,白飞鸿便下意识将手抵上心口,对抗着那股莫名的锐痛,手指一根根紧攥起来,用力到骨节发白。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有一丝好笑。
  也许,女人伤心到了极处,总是忍不住要笑出来的。
  人一辈子总难免爱错几个人。
  可错到她这般地步,未免也凄惨得有些可笑了。
  她这一生只爱过两个男人,结果,一个灭了她的宗门,一个杀了她本人。
  毫无理由,没有解释。
  仿佛所有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不曾存在过,一切的缱绻缠绵、柔情蜜意全都是假的。
  他们一个云淡风轻,一个毫不在意,衬得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愚弄,只有她蠢到动了真心,居然什么都信了。
  多么可笑,又凭什么?
  她想,笑着想。
  总有一天,她要提着剑站在那两人面前,亲口向他们问一句为什么。
  “怎么在发抖?”
  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白飞鸿回过头去,迎上男人担忧的目光。
  她的养父……这辈子应该是名至实归的继父,闻人歌。
  “有点冷。”
  白飞鸿强笑一下,找了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她的目光在闻人歌面上一错而过,这时的他还很年轻,还没有她记忆中被风霜催白了鬓发的老相,看着倒让人有些陌生起来。
  至于他目光中那种略显直白的担忧和关怀,更是让白飞鸿浑身不自在。说到底,上一世自娘亲死后,闻人歌就再没用这种目光看过她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恨她的。
  白飞鸿望着自己的指尖,有些茫然地想。
  ——他应当是恨我的。
  十岁那一年,魔修找上门来的时候,母亲要不是将保命的法宝留给她,也就不会惨死了。
  心爱的女人为救一个拖油瓶死了,怎么想,都觉得那个男人不可能不恨她。
  事实上,那么多年来,闻人歌虽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的师父,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点好脸色。他尽可能不见她,见了她也只问些功课上的事情,他待其他的_0_di_0_zi都很和善,唯独对她严厉得堪称严苛,不管她如何努力也得不到一句夸赞的话。
  他怎么可能不恨她?
  然而,也是这个人,在妖族来袭的那一晚拼了命地杀到她身边,从妖将手中救下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她带去低阶_0_di_0_zi避难的密室,用自己的血打开封门,将她推了进去。
  就算是到了那种时候,他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半身浴血,白骨支离的男人只是沉默着注视她,她也回望着他。那时她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他用最后的灵力拉下封门,巨石轰然落下,就此隔断了生死。
  等到陆迟明终于把她从那个石窟中带出来时,她看到的只有抵着封门的……被啃食殆尽的一具白骨。
  父亲到死都握着他的剑。
  白飞鸿抬起手来,无声地扪住了自己的脸。
  她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比如,你为什么特意赶回来救我,为什么从来不肯让我喊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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