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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仵作裙下臣-分卷阅读346

  之所以平安县令如今一塌糊涂,也正是摆东川县令所赐,他将当年儿子入狱的仇恨施加在平安县的百姓身上。
  近些年来没少收百姓的钱,搜刮民脂民膏更是不在话下。
  眼下温棠回归,无论如何又是重新坏他的事。
  得知温棠回归时,他便想出了许多种应对的法子。如今他真的现身眼前,多年前的记忆重新浮现在眼前,他很好地收拾了情绪,主动上前躬身迎接:
  “温大人可谓是好久未曾回这平安县了,如今这府衙是蓬荜生辉。”
  温棠朝着他微微颔首
  :“劳烦东川县令跑这一趟了。”
  东川县令表面上对温棠温和有礼,但心底的戾气早已叫嚣着往外蹦,他一面迎着人往里走以面道:
  “哪里的话,温大人平日事务繁忙,没曾想竟有朝一日重回故地,兴许是耽误了不少正事吧。”
  落后一寸的沈娇娇听闻这番话,心里忍不住轻嗤,面上却未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但她心底隐约能猜测出东川县令对以往的事情怀恨在心,忍不住腹诽他极小的气量。
  见沈娇娇一路出神,王捕头难免有些好奇,见她险些因一石块跌倒,王捕头手疾眼快扶了一把,手很快又缩了回去,不动声色地提醒:
  “可小心点别出丑。”
  沈娇娇讪讪地站稳后,朝着他比了个手势,极其小声地道谢:“刚才谢谢你了,我恰好在想东西呢。”
  温棠对于东川县令一番引人遐思的话并未置一词。
  直至将要入内时才转身朝着王捕头嘱咐道:“这些强盗关到牢房里以后记得挨着审一审,明白了吗?”
  王捕头明白强盗事件的严重性,在温棠的嘱托下当即领命:“是,卑职这就去。”
  随后王捕头径直去了关押强盗的天牢里。
  他依稀分辨出里头的首领以后,将首领单独提了出来放到一个审讯室内。
  审讯室内因长期审讯犯人,此刻更是密不透风,重重在每个人心上压了一记。
  王捕头前期循例问过一些极简的问题后,又渐转入正题:“你们以前是这附近的村民,后来怎么想到落草为寇了?”
  强盗四肢被束缚住,却出乎意料地并未挣脱,只愤恨地瞪了王捕头一眼,十足随意地开口:
  “不落草为寇,早就饿死了,难道我要看一村老小全部饿死吗?”
  王捕头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原本良善的村民敢如此猖獗行事。
  眼下状况来看,只要再往深处审似乎也能套出些实情:“那你们如此行事,难道不怕官府抓你们吗?”
  强盗没来由地笑了起来,面上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惧意:“为什么要害怕?如果不做强盗那我们也是等死,何况这事儿也是上头有人支持的。”
  王捕头没由来地蹙起长眉,似乎突然察觉即便没有吐露出的实际答案也
  呼之欲出。
  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王捕头仍然按照惯例接着往下询问:“上头的人支持?是谁暗地里支持你们?”
  实则东川县令如此行事已有许久,压根没有藏着掖着的准备。所谓猖獗的行径几乎是人尽皆知。
  强盗并不准备遮掩真实情况,只是在回答前刻意绕了个弯:
  “我这么轻而易举就告诉你,万一我家人没命了呢?眼下这个状况看起来我是活不了了,那我就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显然并没有因他一番话有所畏惧,王捕头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思索半晌,最后极其缓慢地吐露心声:
  “即便你不愿说,但你怎么保证你们里头没人愿意说呢?索性现在直说,说不定还能保命。”
  强盗显然没有预料到状况如此,一时有些犹豫:“如果我说了,你能保证我还有命活着吗?”
  王捕头凝滞一瞬,寻了个中肯的方式回答:“不一定能免牢狱之灾,但总归不会让你丧命就是,眼下温大人来了,若另有情况,会酌情从宽处理。”
  强盗显然是见识过温棠的行事的,一时因王捕头的话徒增了几分信心,连话里都不再拐弯抹角:
  “那我就一五一十说了,其实这事儿是东川县令允许的,只不过每个月我们收取了拦路财还需要给他缴纳一定的费用,以如此方式来维持生计也是实在没有活路了。”
  听闻实情后,王捕头一瞬也有些唏嘘,沉默了好半晌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还有别的详情吗?你方才所说的可全是实情?我会一一禀告温大人的。”
  强盗忙不迭摇了摇头:“我所说全是实话,大人若不信大可问一问其他已一同被关着的兄弟。”
  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加之从前已然听闻几分外头的传闻,王捕头一时更对东川县令深恶痛绝。
  审完强盗以后,王捕头一刻也未曾耽搁,连忙赶回府衙中。
  他入内时厅堂内尚且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东川县令早已不知所踪。
  王捕头依照礼仪给温棠行过拜礼后,重新挺直背脊,将方才强盗的口供一字不漏地上报。
  一侧的沈娇娇听闻具体状况如此,一时更是怒上心头,两腮硬生生憋出**红云。


第432章 清理1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这是明晃晃的收受贿赂,这还有王法吗?”
  王捕头同样同意沈娇娇的说辞,在沈娇娇话音落下时忙不迭点头:“确实是,但也为了生计才如此行事,我估摸着解决此事是劳心费力的。”
  正中的温棠原本本就面无表情,眼下面上更是增添几分严肃,沉默了好半晌却没吐露出一声。
  沈娇娇显然有气无处可撒,但见温棠似乎正认真思索解决方式,一时无法插话,只好静静站立在一侧。
  温棠和东川县令如今同属县令,同属同一级别,饶是他再添多少证据也无权处置东川县令收受贿赂一事。
  只不过……
  他脑海里霎时灵光一现,面上原本严肃的表情也一点一点融化开来。
  而此刻正遭人惦记的东川县令对于目前的事显然一无所知,正与幕僚畅快喝酒。
  东川县令斟了两杯酒入玉杯,将其中一盏推至他身前,面上有些愤愤不平:
  “这个温棠真是碍事,原本不都已经去京都了吗?阔别这么些年,没想到又回来了。”
  幕僚显然也预料到东川县令的愁结所在,抬起面前的玉盏轻啜一口,饶有兴致地开口:
  “你不用惧怕他,尽管他从前的平安县令,可阔别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了,你何必怕他?”
  东川县令实则并不惧怕温棠使出些什么幺蛾子,他只是担心温棠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他的生意,毕竟原本猖獗的强盗如今一下全数被收入牢笼中。
  此事因两人同属一级别,他也不好在明面上直接干扰。
  “我并不是怕他,而是担心我精心策划的一侧因他毁于一旦。”东川县令若有所思地长叹一声。
  幕僚显然并不同意温棠有这样大的能力,一时更是连连摇头:“我想东川兄多虑了,才刚回来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东川县令抬起玉盏啜饮一杯,朝着幕僚倒了倒杯子,才接过话头:
  “如今是掀不起风浪,不过你说他在京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估摸着也是惹了陛下不快才被遣返吧?”
  除了遣返,东川县令实在没有其余更加合理的猜测了。
  幕僚一时更是兴奋,顺着他的猜测往下接话:“如果是得罪了旁人被陛
  下贬到此处,那就更加不用惧怕了,这同沉睡的老虎又有何不同呢?”
  东川县令却只摇了摇头,不甚同意他的话:
  “话虽如此,但老虎多少是有几分威力的。平安县这般穷乡僻壤,也不知他到底得罪了何人,若非如此又怎会放弃京都的繁华来此地?”
  幕僚显然知晓京都的繁华之处,一时也添了不解:“若当真如此,那恐怕得罪了个大官,否则怎会直接贬到这了?”
  虽说已经历了不少年岁,但东川县令对于温棠从前尚任平安县令时对自己的干扰仍是历历在目。
  对于温棠,眼下他仍是怀着几分不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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