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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天香-分卷阅读4


  那天她外出归来,进屋时并没见到父亲。张嘴要喊他时,忽然听到用作书房的后东间那边传来一阵说话声。除了父亲,另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住这里这么多年,父亲绝口不提来历,云淡风轻,所以家中除了城中慕名过来求医的人,极少有别的访客。绣春忍不住轻手轻脚拐到了屋侧,从半开的支窗外看了进去。
  从她这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来访者的侧后背。是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穿件杭绸直裰,打扮颇体面。他正跪在陈仲修面前道:“……自大伯不幸去后,这么多年来,金药堂的事便一直由我爹和姑太太一家在帮着打理。所幸没出什么纰漏。我爹对叔祖忠心,叔祖也把大事都信托给我爹。只是我爹的为人,二叔你也晓得,最重情份。私下里常对我说,就算叔祖的气儿至今不消——每逢他在叔祖跟前提二叔您,想劝他老人家回心转意,叔祖便会发火,更不提让您回家的事,但咱们这些帮着做事的人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别管怎么着,如今二叔您就是金药堂正经的接承人,这是铁板钉钉不会更改的事。所以我爹悄悄地瞒着叔祖,一直在打听您的下落。他的意思,只要您回去了,在叔祖跟前好好认个错,叔祖想来便就回心转意了。可算侄儿幸不辱命,今日找着您了。无论如何,二叔您一定要回去接掌这家业的,到时候,我爹也就好撂下金药堂这千钧重担了。”
  这年轻人嘴巴利索,一大段话说得片溜,口齿清楚。
  绣春明白了。此人应是陈家宗族里的人,也就是自己的族兄。让她惊讶的是,自己那个与父亲孪生的亲大伯竟然早已死了。而且,这个族兄说的那些个话……落入她这种阴暗之人的耳朵里,倘若用恶意去揣测的话,仿佛包含了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在里头。
  “立仁,你起来吧。”
  绣春还在默默品咂的时候,屋里的陈仲修开口说话了。他的眼眶微红,看起来刚刚仿佛流过泪。
  陈立仁依言,从地上恭敬地起来。
  陈仲修道:“你回去后,代我转达对你爹的谢意。就说难得他这份心意。我闲散了大半辈子,等你绣春妹妹出嫁有所依后,我便会出家去。过些天,等这里的事都妥了,我会回去探望你叔祖。但陈家的家业,我是不会再接手的。”
  陈立仁背对着绣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声音,他似乎有些焦急。
  “这怎么成?二叔,您是叔祖如今唯一的亲儿子了。大家伙都巴望您回去接掌……”
  陈仲修摆摆手,阻拦了他的话。
  “立仁,方才我听你说,你叔祖如今身子还硬朗。如此我便无牵挂了。金药堂于我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
  陈立仁轻轻啊了一声,声音里难掩失望:“二叔,侄儿好不容易找着您了,您却不愿回去接掌家业,侄儿回去后,恐怕会被我爹责怪不会办事。”
  陈仲修道:“我修书一封,你替我带去给你叔祖。至于你爹那里,你放心,他不会怪你的。你千里而来,路途迢迢,想必早乏了。倘若不嫌你二叔这里苦陋,留下用顿饭。等你妹妹回来了,见上一面再走不迟。”
  陈立仁恭敬地道:“多谢二叔的美意。妹妹我本是极想见的。只是侄儿这趟出来时日已久,既寻到了二叔说上了话,侄儿便想尽快赶回去向我爹复命。等二叔写了信,侄儿就告辞了。”
  陈仲修也未再强留,提笔具信后封起,然后起身送他。转过身的时候,藏身窗外的绣春看了眼这个族兄的脸。见他二十五六的年纪,浓眉阔口,样貌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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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时候,我和你大伯不过七八岁,正是讨狗嫌的年纪。那年春,我俩趁你祖父不在家,爬到祖屋房顶上去放风筝,正比着谁放得高,可巧你祖父竟回来了,俩人都被罚着跪了一夜……”
  绣春的思绪被边上还在絮叨往事的父亲给拉了回来。听他继续道:“我本以为你大伯能代我尽孝,不曾想离家不过数年,他竟便不幸堕马去了,我却如今方知道这消息……”
  他的声音里,带了无限的惆怅。
  上次,那个族兄陈立仁离去后,绣春当时因父亲十分伤感,便没过多追问。此时见他喝了些酒,自己先提起这事,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爹,你真的不愿再接管药堂了吗?”
  陈仲修怔忪片刻,道:“春儿,你祖父至今还未消气儿,更不承认我与你娘的婚事。当年自然是你爹大不孝在先。只是我并不后悔。这辈子能有你娘相伴,又得了你这样的女儿,我已心满意足。更何况你爹本就志不在此。又半生颓荡,如今早形同废人了。便是回去,也助不了你祖父的力。前次我叫你族兄带了封家书给你祖父,在信中乞伏告罪,但愿能得他谅解。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月底便带你回京中一趟。但愿你祖父不会迁怒于你。回来后,等你嫁人了,我便去灵隐与_0_da_0_shi父作伴。往后修撰医书,研习佛法,如此了却残生,再无别求。”
  陈家的那个老爷子,他认不认自己这个孙女,绣春根本不关心。她只是想起那日听墙根时落入耳中的话,忍不住道了一句:“爹,你不接管金药堂,说不定正好趁了那些人的心愿呢。”
  陈仲修看她一眼,略微一笑,摇头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总爱把人往坏里想。你是说你族叔和姑母姑父他们吗?说起来,反是你爹要多谢他们。我虽是陈家儿子,却未在你祖父跟前尽到孝道。你大伯去后,这么些年,幸而有他们替我……”
  “爹,你什么都好,就是总爱把人往好里想,”绣春笑嘻嘻打断他,学他的话,“倘若陈家没有金药堂这块招牌,没有那份家业,他们会巴巴地争着在老爷子跟前尽孝?”
  陈仲修哑然失笑:“你族叔自小与我在同个书塾里读书长大的,是个信靠人。你的族兄,便是那日过来的立仁,也和他父亲一样,见了便知是个忠厚的。还有你姑母,她比我大两岁。从前在家未嫁时,对我和你大伯也是百般爱护。都是极好的人。”随即正色道,“春儿,咱们行医做药的,讲究修合无人能见,存心却有天知。陈家百年下来,以济世救人为祖训,这才有了今日局面。往后不论你祖父把担子交给谁,只要那人能秉承陈家祖训,把金药堂这块牌子扛下去,那便是上善之举。只是,”他望着绣春,叹息了一声,“为父对不住的人,便是春儿你。让你跟着我在乡野长大……”
  绣春知道父亲秉性淳厚,也不和他争了,见他又提到自己,口吻中满含歉疚,忙道:“爹,我明白你。我和你一样,半点也不想回。我就想这样在这里陪着爹过一辈子!”
  她说这话,既是在安慰陈仲修,也全出于真心。
  陈仲修笑了下。他酒量本也浅,想起故人,再感慨唏嘘一番,一时便有些不胜酒力了。
  绣春见父亲已然醉了,便夺他手中的杯,扶他回屋去歇息。待安顿好后,正要吹灯出去,已经躺在床上的陈仲修忽然睁眼,问道:“春儿,爹以前教过你的那些密制药丸的配法,你都记得吗?”
  陈家先祖曾在太医署担任吏目,借皇家藏书之便,广阅古今药典,收集散佚古方,修合炮制,后创立了金药堂。百多年来,制售之药,选料精纯,配剂详慎。传下一本《金药堂药纲》。药纲里不但囊括了金药堂世代制售的数百种药丸汤剂,更记载了数十种陈家秘制丸散的配制方法。如其中之一的人参健脾丸。此药治元气不足,中气虚损。这种成丸,天下几乎所有药店都有售卖,唯独金药堂所出的丸散比别家更胜一筹,功效卓着。连京城名医金不解给病患开方,往往也会首推金药堂的药。可以这么说,《药纲》正是金药堂赖以做大的依仗。所以历代家主对这本药纲自然万分看重,秘密收藏,非家族接掌人不传。当年陈仲修离家前,《药纲》里所载的数十种秘丸配制之法,也不过只知晓其中一部分而已。
  “爹,我都记着呢。”绣春停了脚步,回头应道。
  陈仲修点了点头,道:“春儿,陈家药纲记载的数十种秘制丸散,涉及风痰、伤寒、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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