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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书-分卷阅读56

“你就是会说话。”太后接过参茶,缓缓道:“你跟在哀家身边几十年,你来说说……帝承恩和任安乐,谁更配得上太子?”

“奴才怎敢妄议太子殿下……”

“恕你无罪。”

想着刚才在大殿不卑不亢,正儿八经告诉太后非太子妃位不入东宫的任安乐,张福略一犹疑,回:“帝小姐如今的性子柔顺温婉,可奴才瞧着任将军大气魄力,更适合太子殿下,况且依奴才看,殿下怕是对这位任将军很是上心。”

太后垂眼:“柔顺温婉?哀家只怕她是只养不熟的狐狸。唯一能让烨儿上心的偏偏……”太后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脾性和当初的帝盛天一样桀骜难驯!”

“太后无需担心,当年帝家犯下谋逆大罪,只要陛下不点头,即便有先帝遗旨,帝小姐也未必能入选东宫。”

“哀家就怕他会点头。”

“怎么会?陛下和殿下僵持了十年都未答应……”

“你以为他把帝承恩禁在泰山十年,真的只是为了制衡帝盛天和朝野世族?”太后拂袖,“泰山有净玄守着,帝盛天是救不了帝承恩,可哀家…也一样杀不了她。”

空荡的大殿内,幽冷的声音缓缓回响,渐不可闻。

自从科举舞弊案后,任安乐这个深山野林里出来的女土匪和翰林院学士也算是有了革命情谊,半年多的相处下来交情笃深,任安乐被封为上将军后,任府每日门庭若市,众人便对她时常藏于翰林院编纂楼躲清闲一事睁只眼闭只眼。

今日她照例溜进编纂楼,只是却未如往常一般在楼下休憩,直接朝二楼走去,守阁的翰林编修何正是这次科举的士子,有些腼腆,唤住她道:“任将军,二楼是翰林院藏阁,陛下有旨,除了几位大学士,其他人不能进入。”

任安乐苦着脸,眉皱成一团:“何大人,你也知道太子选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那任府实在躲不了清净,行个方便,把二楼的地儿借我半个时辰?”

若非任安乐当初秉公直断,何正也未必能入翰林院,迟疑片息后无奈道:“将军要躲了清净也成,只是藏阁里珍藏着不少先帝和陛下的圣旨奏折,将军小心些。”

见任安乐连连保证,何正说着便上楼替任安乐打开了藏阁。

任安乐走进二楼,关上门,笑容敛下,朝书阁中堆积如山的卷轴藏书看去。

大靖立国二十载,每一道皇帝颁下的圣旨和平时批阅的奏折,几乎尽藏于此。

任安乐行上前,一本本耐心翻看书册笺纸,半刻钟后,她停在书阁中间,拿着一道布满灰尘的圣旨,眼眯了起来。

这是一道十几年前诸王内乱时嘉宁帝调遣边境守将的圣旨,当时内乱纷争,嘉宁帝以密旨调军,用的是皇帝私印。

大靖朝除玉玺、虎符能调军外,传言皇帝有一枚私印能在危机时刻调动大靖边疆军队,任安乐要找的正是这一枚。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泛黄信笺,对比圣旨和信笺上的字迹私印,神色冷凝。

除了内容不尽相同,无论笔迹私印都一般无二。

永宁,北秦叩关,西北危机,你接信之日,令帝家军远跋西北,与忠义侯于青南山两面夹击,共诛北秦铁骑。

没有落款,可是靖安侯怎么会认错嘉宁帝的笔迹和皇帝私印?

十年前若没有这封来自京城的皇帝密旨,帝家八万大军何敢远赴西北,她帝家又怎会背上叛国罪名,满门抄斩!

姜瑜查抄帝府,为的便是这封密信,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搜城三日,却没想到密信就在当时还是幼童的她身上,十年来从未离身。

合上圣旨,任安乐行到窗边,神情难辨。

虽然笔迹和私印都证明十年前送来密信的是嘉宁帝,可却不能断定是他,否则当年父亲大可公开证据,而不是用自尽来证明清白。

若送密信者是嘉宁帝,他便不会让姜瑜大张旗鼓去帝北城查探真相,因为密信一旦大白于天下,他势必帝位不稳,受天下人口诛笔伐。

若他是帝家冤案的始作俑者,也绝不会对帝家有一丝恻隐之心,洛川麾下的两万将士也不会得以保存,更不会留下她的性命,只是将她远送泰山,交由净玄看管。

可嘉宁帝也绝不是能相信之人,帝家冤案虽可能不是由他而起,但帝家一百三十二条性命,是他降旨赐死,帝家一夕间烟消云散大厦将倾也是他一手造成。

父亲以命换来的机会,他终究选择了权势,而非帝家的清白。

将密信折好重新放回袖中,任安乐望向巍峨的皇宫,眼眯了起来。

到底是谁对帝家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恨到要拿八万将士来陪葬,让传世百年的帝家永无翻身之日?

送来这封密旨的人,究竟是谁?

第三十七章

傍晚,韩烨处理完政事从书房走出来,看见温朔期期艾艾守在门口,遂行上前,“何事?”

温朔朝花园的方向一指,挤眉弄眼道:“殿下,总管说帝小姐来了,正在花园里休息。”

韩烨一怔,并未如温朔想象的一般欣喜,只是拍着他的肩道:“温朔,你…见过梓元了?”

温朔摇头耸肩,“殿下寿宴那日我在户部未回,这几日帝小姐在锦园足不出户,还未见过。”

难怪守在这,想必是要他引见帝梓元。见温朔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韩烨迟疑片刻,突然问:“温朔,你最近可想起小时候的事?”

韩烨冷不丁一问,让温朔着实意外,想了片息才道:“我只记得小时候和钟姨住在城西,然后便是遇见了殿下……”说着挠挠头,“钟姨说我染过一次伤风,去了半条命,养了几个月才好,之后五岁之前的事就记不大清了。”

韩烨看了他一眼,抬步朝花园走去,“记不起来就算了,以前的事无关紧要,去见见梓元。”

温朔点头,跟在韩烨身后,有些奇怪。他跟在殿□边八年,殿下从未关心他幼时之事,怎么会突然问起?

帝承恩的拜访打破了东宫平日的安静,出于对这位传说中的帝小姐的好奇,花园里外观望的宫娥明显多了起来。

韩烨走进花园,见帝承恩背身立于池塘边,远远望去颇为落寞,他疾步走上前,“梓元。”

帝承恩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情绪,回转身浅浅行了一礼:“殿下。”随即垂眼缓缓道:“陛下赐名承恩,以后殿下不要再唤我梓元了,这个名字十年前就该消失了。”

韩烨看着她半响未言,直到帝承恩抬眼望来,他才笑道:“也好,以后你便是承恩。”

温朔自觉走到韩烨身旁,清脆有力地咳嗽了一声,韩烨摇头苦笑:“这是温朔,你们……”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之前没有见过。”

温朔狐疑地瞥了韩烨一眼,他和帝梓元素未平生,自然是没有见过,但仍是极郑重的朝帝承恩见礼。

帝承恩早瞧见了这个面容俊秀气质出众的少年,温朔才名冠绝京城,又是韩烨教养长大,念及他在韩烨心里地位非比寻常,帝承恩亦是对他温婉一笑,“温小公子多礼,早闻公子大才,今日一见果真不负盛名。”

温朔有些愕然,倒不是因为帝承恩夸赞得直白,只是这样贤淑贵雅的女子和韩烨平日里说的帝梓元太过不同了。

即便是被囚在泰山十年,帝家小姐也不该是这副性子才对。

韩烨哪里看不出他的失望,心里微叹,对帝承恩道:“温朔年幼,无需如此夸赞,日后你若有时间,替我多教导他一些。

这话一出,不仅是温朔,连帝承恩亦是一愣。

温朔师从右相,乃大靖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帝承恩被禁在泰山十年,只学女红刺绣,如何能教导于他?

只是未及两人把话琢磨明白,韩烨已朝温朔挥手,“入冬后西北颗粒难收,户部责任重大,回去帮钱大人,少在东宫消磨时间。”

温朔被韩烨一顿训,想着他平日里撵人可没这么急,朝帝承恩瞅了两眼,恍然大悟,笑着行礼退了下去。

“听说温小公子是殿下一手养大的,如今小公子才名远扬,殿下应很是欣慰。”帝承恩行到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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