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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分卷阅读114

冢面前。
  薛昭在来京城的路上被强盗所害,弃尸河中。当时的人都是那么说的,所以她看到薛昭最后一面的时候,薛昭早已面目全非。若非是薛昭身上的胎记,姜梨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就是这么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死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身上的刀痕让姜梨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那时候她没有怀疑,直到死前,在知道一切都是拜永宁公主所赐。所以那些刀痕并非强盗所为,而是永宁公主的人所为。
  本以为找到了官可以帮到自己,没想到却陷入了另一个陷阱。姜梨难以想象,薛昭在最后一刻时候内心的绝望和悲愤。
  而他死后,就只有这么一处无人的地方。下雨的时候,连个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姜梨把自己的伞轻轻放了下来,遮挡在了坟冢的上头。仿佛这样,就能为薛昭挡去头上的风雨。仿佛面前的坟冢,正是一个笑的快活的少年。
  她闭上眼,心中默默念道:“阿昭,姐姐来了。”
  “阿昭,我是姐姐,你大约已经认不得我。我如今是姜家嫡出的小姐,姜元柏的女儿。你一定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当初我也如此,只是现在想来,未必不是老天爷给我的另一次机会。”
  “再过十来日,我会去襄阳一趟。我会想法子弄清楚父亲是怎么一回事,当初的事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知道害死你们的是谁,也知道该找谁报仇。沈玉容如今步步高升,永宁公主背后又有成王,我暂时奈何不得,不过并非无可奈何。”
  “我将以姜二小姐的名义,想法子为薛家诉说冤屈,揭开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真面目,让你们沉冤昭雪。”
  “阿昭,”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原谅我这么长久才来看你一次,你一定很责怪姐姐。但我的心里没有一天忘记薛家的血仇,请你耐心等待,看着我一步一步替你们保持。”
  “阿昭……对不起……”
  她心里默默念道,仿佛又能看到那个舞刀弄枪的少年郎,侧头看着她傻笑。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梨才睁开眼睛。
  雨势似乎小了些,面前的坟冢还是安安静静的,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红雀,蹲在枝头,偏着头看她。羽毛上沾了不少水珠,便猛地扇了扇翅膀,将翅膀上的水珠抖落个干净。又瞧见姜梨放在坟冢上头的伞,登时俯冲下来,立在坟头,借着伞的遮挡,啁啾叫个不停。
  姜梨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也听到了吧。”
  她转身慢慢的往烟雨阁走去。
  待回到烟雨阁,桐儿和白雪见她淋湿的样子吓了一跳,桐儿道:“姑娘,你的伞呢?怎生衣裳都湿了?”
  “看见一只红雀被雨打湿了,一时可怜,拿我的伞替她遮了一下,就放在后面那棵桃树下。”
  桐儿闻言,道:“姑娘,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可您可以跟奴婢们说,这里还有别的伞,奴婢们拿过来就是了,何必淋湿了自己呢?着凉了可怎么办?”
  姜梨歉意的笑道:“一时没想那么多。”
  “姑娘什么都好,”白雪小声道:“就是心软了些。”
  心软?姜梨心中失笑。
  或许吧,薛芳菲心软,但现在的姜梨,心硬如铁。
  ……
  燕京城望仙楼里,陆玑正在与姬蘅说话。
  不多时,姬蘅身边的文纪走了过来。
  文纪的脸上显出些迟疑的神色:“大人……”
  姬蘅瞥一眼他的神色,道:“说。”
  “是。”文纪立刻回道:“姜二小姐今日带着两个丫鬟出门,先在燕京城里各商铺买了些东西,用过饭后,去了白鹭湾的烟雨阁。”
  “烟雨阁?”姬蘅抬了抬眼皮子,笑了一声:“她倒是什么偏僻地方都知道。”
  “怎么?”一边的文纪看出了些苗头,捋了捋胡子,道:“大人还派人监视姜二小姐?”
  姬蘅摆了摆手:“不是监视,她行为奇怪,让人想不注意都难。”他随口问文纪:“她去烟雨阁看什么?”
  “听闻烟雨阁看烟雨最美,”陆玑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姜二小姐莫不是去看烟雨的,倒是真风雅。”
  “不是。”文纪道:“姜二小姐先和两个丫鬟在烟雨阁坐了坐,然后去了烟雨阁后面的桃树下。那里有一处坟冢,姜二小姐把自己的伞留在了坟冢上,给坟冢遮雨。”
  姬蘅和陆玑的动作同时一顿。
  姬蘅挑眉,漂亮的眸子里显出几分兴味,他问:“哦?她是去祭拜?”
  “没有拿拜祭的东西,但姜二小姐看起来像是认识死者,她在坟冢前站了很久,看起来很悲伤。”文纪的回答,可谓是非常详尽了。
  “那就是祭拜了。”姬蘅道。
  陆玑问:“大人为何这么说?”
  “这位姜二小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也惯会给自己打掩护。”姬蘅似笑非笑道:“今日出门买东西,去烟雨阁看烟雨,都是幌子。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座坟冢面前站上片刻。”
  “坟里的人,一定是她重视的人。”他径自下了结论。
  如果说姜梨做事滴水不漏,幌子也打的十分周密,姬蘅看事情却容易直指中心。一眼就看出事实的真相。
  “坟里的人是谁?”姬蘅问。
  “是一个叫薛昭的人。”文纪回答:“一年前因强盗劫杀被弃尸江中,不过我们的人查到,其中可能有点文章,薛昭的死可能和当今京兆尹有点关系。”
  朗朗乾坤总有照不到的地方,燕京城天子脚下,可每日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也不少,有点家门还好,那些无权无势的,大多如草芥入海,连个波涛都没惊动一下,就沉没下去再也看不到了。
  “这薛昭是什么来头?”陆玑疑惑:“燕京城的官户里,没听过这么个名字。”
  文纪顿了顿,才道:“要说这薛昭也不算燕京城的人,他是当今中书舍郎,沈玉容的小舅子。沈玉容先夫人,薛芳菲的亲弟弟。当初薛芳菲出事后,薛昭大概是听闻此事所以进京,没想到刚进京就丢了性命。”
  “薛芳菲的弟弟?”陆玑一怔,随即摇头:“这倒是没想到。”
  提起薛芳菲,燕京城也算无人不知。但薛芳菲弟弟这回事,的确是没几人晓得。看来当时这件事处理的很快,并未激起风浪。
  “可薛昭和姜梨有什么关系?”陆玑更疑惑了,“薛家和姜家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姜梨在青城山呆了八年,这期间应当不会和薛昭有关系,而且薛昭去年死了,姜梨今年才回来,也不会是姜梨回来后认识的人。”他迟疑了一下,问:“薛昭曾经到过燕京?或是青城山?”
  文纪摇头:“应当是没有,薛昭从小在襄阳桐乡长大,没有离开过桐乡。生前第一次来燕京城,就是去年,还未见到薛芳菲就死了。”
  陆玑看向姬蘅,道:“这就奇了。”
  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的人,如何有交情。而依文纪所说,姜梨会为悼念薛昭而难过。文纪不是一个会夸大其词的人,他说姜梨看起来有些悲伤,姜梨就是真的有些悲伤。
  姜二小姐就算是再如何善良,也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露出难过的神色。更不用说姬蘅说的,姜梨今天绕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去看薛昭的坟冢。若非熟识,至于么?
  可任凭陆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或许……”文纪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猜想:“这位薛昭和姜二小姐曾经有过什么,姜二小姐青睐薛昭?”
  “你不是说他们二人过去不可能有见过的可能?”陆玑道:“见到没见过,如何来的青睐?”
  这倒也是,文纪不说话了。
  姬蘅眯了眯眼,忽然道:“薛昭是襄阳桐乡的人?”
  文纪:“正是。”
  “姜梨的亲生母亲叶珍珍是襄阳人,薛昭也是襄阳人……”姬蘅道:“不用查姜梨和薛昭的关系,从薛家查起。”
  “薛家?”陆玑疑惑:“状元夫人薛芳菲,她父亲好似只是个小吏,家中人口单薄,没什么特别的。”
  当初的薛芳菲艳绝京城,但也令人惋惜。有人说若是薛芳菲的出身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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