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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州纪-分卷阅读45

肖亦默直觉上会相信那个从水底跃出的奇异男子,并非敌人。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事事都对殷复缺提起了吧?……
况且,那个人在离开之前,还丢下了一句该死的威胁她的话……
她神色间的犹豫不决和又羞又恼,让看在眼里的殷复缺难免兴起了探询之意。
不过,最终还是洒然一笑,摇摇头作罢了。
他遥望着远处甸城内的一片漆黑死寂:“大汉此时许是已经安然返营了吧。”
一想到王大汉的言行举止,肖亦默便忍不住地想笑:
“怎会有人生得如此表里不一,倒也堪称是奇事一件了。”
殷复缺的视线并未收回,只是语气中满是深以为然:
“只要见到了他,便知道何为人不可貌相了,另外还有,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么大。”
“他家难道真的是……”
“在那遍布千个賊穴,万个匪窟的万绝山脉里,也算得上是个小有名气的山贼世家了。
大约五年前,在秦老将军的安排下,大汉带着一帮弟兄假意归降。取得信任之后,又一步步地做到了这王府侍卫副统领的位置。”
他转过头来,笑意更浓:
“所以,你总该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痛恨自己的那副皮相了吧?”
肖亦默抿嘴笑着点点头,又道:
“其实,人的外表本就可以有很大的欺骗性和迷惑性。王大汉他是天生如此,并非本意。而有的人,却是刻意为之,以欺世人。”
她的语中忽地带了些许的怅然:“就比如,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宫唯逸。”
“是啊……”殷复缺一声轻叹,又继续举步漫行:
“不可貌相的是人,不可斗量的是人心。”
耳听为虚,眼见也并不全能为实。而倘若心存迷茫或心生障碍,却又如何能以心眼看到这世间的清明之像?
他侧首问正与自己并行的肖亦默:
“‘白面诸葛’和‘白面阎罗’,倘若单从这两个称呼上,你可能辨得出好坏忠奸?”
整个幽州守备最森严的地方是甸城,整个甸城守备最森严的地方是幽王府和孟府。
孟府的主人名曰孟渔樵,虽已过不惑之年,但那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斯文俊秀劲儿,却依然不减当年分毫。
此人迄今为止共有两个别号。
甸城陷落之前,人称“白面诸葛”;甸城陷落之后,人称“白面阎罗”。
要说这孟渔樵倒的确算得上是个尽忠职守之人。
想当年他以军师的身份,与“红脸战神”秦起共同率领早已疲累不堪的军民百姓,坚守幽州,力抗外侮,寸土不失。称得上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
后来他突然阵前倒戈,成了水渐国在甸城的副守备使,又对镇压铲除所有企图反抗和复国的力量,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无所不用其极。称得上是死而后已,尽心尽力。
许是因了这“尽忠”二字,“白面诸葛”时的孟渔樵,是大将秦起的刎颈之交;
而摇身一变成了“白面阎罗”后,又是守备使,老王爷宫拓之子——宫盛强的心腹好友。
只是孟渔樵这般改旗易帜的忠心事主,却遭致了绵延二十年之久,无数次前赴后继的暗杀和刺杀。
因他不仅对故国的各项军政机密了若指掌,更兼其本身也是个治国理军方面不可多得之大才。故而,专门针对他的安全守备,便上升到了与王府齐平的等级。
若是要谈及孟渔樵叛降的原因,其实却最也简单不过。
不管是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总逃不开‘美人’二字也就是了。
而这位让‘诸葛’变‘阎罗’的‘美人’,便是宫拓之女,宫盛强之妹,宫云霓。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相遇相识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相知相恋的。
人们只知道,孟渔樵为了宫云霓叛了鼎州国,降了水渐国。令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顷刻土崩瓦解,令水渐国的大军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令鼎州国失去了最后一块国土,令幽州百姓做了整整二十年的亡国奴。
人们只知道,孟渔樵携此不世大功,一夜之间成了宫云霓的丈夫,宫拓的女婿,宫盛强的连襟,甸城的副守备使。
人们只知道,孟渔樵的手上不仅沾满了那些拼死一战的守城军民的鲜血,更沾满了无数奋起反抗的仁人义士的鲜血。
人们只知道,孟渔樵背叛国家,逼死双亲,滥杀同胞,出卖手足。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人们只知道,孟渔樵,十恶不赦,天地共憎,人人得而诛之。
孟渔樵与宫云霓成婚近二十载,却始终一无所出。
人们都说,这是,天谴。

第二十八章 孟渔樵
旭日东升,金光遍洒。朝阳始出,普照四方。
此时,孟夫人宫云霓正独自立于孟府那高大炫目的门楣下,目送丈夫的官轿慢慢远去,就像已经过去的那七千多个清晨一样。
孟夫人年届四旬,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依然肤若凝脂,皓齿明眸。
虽不复女儿家时的娇俏艳丽,但那份雍容华贵的雅致气度,却也并非青涩稚嫩的小女孩所能比得了的。
遥望着那红色的轿顶消失于街尽头的拐角处,刚刚换下一身缟素的孟夫人,哀戚之色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浅笑。
自嫁给他的那日起,她便暗暗许下心愿:
无论之前种种,她只想做他的结发妻,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相伴到老。
这么多年来,他与她始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只可惜虽夫妻之间琴瑟和谐,却至今未能养下一儿半女,实为她心中最大的憾事。
然而,每每提及,他倒反过来安慰她的愧疚,温言道“此生有你,余愿足矣”。
当与过去的所有联系被彻底斩断后,她便是他此生仅剩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他用入骨缠绵和温存爱意。让她看到自己在他心中所占地分量;
他用惊世才华和赤胆忠心。让父兄对他地疑虑和提防。渐渐转化为信赖和仰仗。
他用这一切告诉她。为了她。他不惜背叛过去地一切。不惜背负千古地骂名。
孟夫人含着自心头所发出地幸福笑容。转身入府。为自己地丈夫。洗尽铅华。素手做羹汤。
这是一条笔直地宽阔大道。两边既无房舍。也无树木。只有高耸地护墙。
每天只在一早一晚两个固定地时间。会有人从这条道上经过。
而从此处所经过的那些人,多年来竟像是未曾有过变化:
一顶红色官轿,四个精壮车夫,八个带刀护卫。
初升的太阳带着活力和希望照耀着世间万物,也照耀着这条空寂的长街,以及于其上缓缓前行的队伍。
却唯独仿佛无法照进那顶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却布满了机关暗器,重重杀机,由精铁打制而成的软轿。
在轿中坐着的那名中年男子,面如冠玉,朗眉星目。一袭深紫色锦服,三缕美冉长须。气质儒雅,精华内敛。
不是别人,正是孟夫人日日相送的丈夫;鼎州国老国人时时诅咒的叛徒;也是宫拓父子所倚重的幽州副守备;更是二十年前的‘白面诸葛’,如今的‘白面阎罗’——孟渔樵。
此刻,以手撑额,正斜靠着冰冷坚硬的轿壁假寐的孟渔樵,既无运筹帷幄时的禆睨天下,也无杀伐决断时的冷酷狠辣,更无柔情蜜意时的脉脉温情。
唯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厌恶,弥漫在这仅容一人的方寸之间。
二十年的光阴,诺大的幽州,只有在每日自孟府到王府来回的这片刻时间,只有在这如死牢般的轿中,他才能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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