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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解语-分卷阅读132

居贺家争院墙,最后双方各不相让,命令家人动了手,贺家一名家丁被打死。安汝成心中害怕,连夜带家人逃出西京。
  “贺家追什么追?”蒲氏不耐烦了,“他们定是已经报了官。”现放着个做阁老的亲爹,你还怕什么官府。若是西京知府真没眼色来京城追捕,让他寻安瓒要人去。
  安汝成一直惴惴不安,直到有一天安瓒把他叫到书房,温和责备,“你怎么会打伤了人?幸亏不是致命伤,赔些医药费也便是了。”若是出了人命呢,又该如何了结?真是太冲动了。
  安汝成一迭声的认错、赔罪,叩了无数的头。退回自己房中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原来那贺家家丁没死!好了好了,没事了。跟蒲氏说后,蒲氏也是连连合掌礼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自此夫妻二人放开怀抱,没了心事。安汝成跟着王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读书,蒲氏带着骁哥儿、骞哥儿在后宅悠闲渡日。一日三餐,茶水点心夜宵,样样精致美味送至房中,丝毫家事不必她操心。
  “大公子怕是名士性情,疏懒了些。”王先生专程寻到安瓒说安汝成、安汝绍的功课,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课业上不甚留心。”其实哪里是不甚留心,他是根本不用心。日日眼巴巴盯着那座西洋座钟,盼下课。
  安瓒连连拱手说好话,“惭愧惭愧。犬子顽皮,先生多费心。”他倒是想亲自教导,可是朝中事务繁忙,哪里抽得出身。
  安瓒也训过安汝成几回,安汝成当着他的面恭恭敬敬什么都答应,过后一切照旧。王先生一向教的都是优秀好学之人,安汝成这样资质又差,又死不用功的人,让王先生没了法子。
  王先生暗暗跟杜知安告过罪,“怕是要有负所托。”杜知安先是有些吃惊,“先生不是说过绍儿功课很好?”怎么又成了有负所托。后来知道是安汝成不争气,杜知安便不甚在意了。那是阿瑛的继子,不是亲生子,若是好,当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好,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妹夫能把解语和绍儿教好,却单单拿长子没辙。”夫妻闲话家常时,杜知安还感概过。向氏也不放在心上,“阿瑛将来靠的是绍儿,又不是他。”继子和继母之间有个面子情儿罢了,难道想做真母子。
  慢慢的,安汝成功课越来越松懈不说,蒲氏也开始多事了。“这家当原是公公的!”蒲氏抓住安汝成商计大事,“不能任由那继室填房做主!”自己才是长子嫡媳,名正言顺该当家作主的人。
  安汝成不接这个茬儿,不管这闲事,“我跟父亲什么都不敢说,你想弄什么,自己弄去。”有本事你去跟继母争,我两不相帮。
  蒲氏恨恨点着安汝成的脑袋,“我把你这没良心的!我争了来,是我自己花用不成?还不是便宜了你们爷儿仨!”见安汝成意有所动,蒲氏接着说道“你每月是不是只有十两月钱?这点子银钱给你这嫡长子,打发叫花子呢?我更少,只有五两,两个哥儿只有二两。咱们一家四口每月只有十九两月钱,够做什么的?你想过这样日子?”京城这么繁华,安家这么富庶,不能守着个宝藏过穷日子啊。
  当晚安汝成鼓起勇气,跟安瓒说“月钱少了,不够用。”安瓒怔了怔,“成儿,你是多少月钱?”他不管家,对这些琐事没留过心。
  安汝成说出数目字之后,安瓒半天没说话。十九两白银!自己一年的俸禄才八百石米,八百石米至多值八百两白银。
  “成儿,我的俸禄只有每年八百石米。”安瓒平心静气跟安汝成讲道理,“折银至多八百两白银。若是米贱之时,只值六百多两白银。你跟你媳妇、孩儿的月钱,其实已是足够。”十两银子还不够花,你都做什么了。
  安汝成嘴上不敢说,心中腹诽:你哄小孩呢。看看你家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精美?安瓒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温和说道“家中所费大多是夫人拿嫁妆贴补的,若不然,单靠我的俸禄,哪能如此。”
  您就说瞎话吧,安汝成根本不信。她要是手中有银钱,她能给人做填房?不过他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己,并不敢说出来,唯唯退下了。
  安汝成铩羽而归,跟蒲氏前前后后讲了,蒲氏轻蔑一笑,“便真是夫人的嫁妆,也该我管。”径自到了正房,叙过寒温,笑容满面说道“夫人管家辛苦,我帮夫人分分忧,把厨房管起来罢。”厨房可是个有油水的地方。
  谭瑛性情清冷,不耐应付这样市井妇人,“却是不必。”直截了当拒绝了。蒲氏犹不死心,嚷嚷起来,“我是长子嫡妇,难道不得管家?”
  小红是早得过解语吩咐的,忙去邻舍禀告了。不多时采绿过来了,她嫁人后益发稳重,处事更老到。“您请看看这个,再说话不迟。”采绿把一张契纸放在蒲氏面前,从容说道。
  蒲氏是识得字的,吓得跳了起来,卖身契!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该在蔡家么?她像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不成,我要撕掉它!蒲氏定下心后,发狠把契纸拿在手中,三两下撕掉了。采绿毫不惊慌,“您尽管撕,若撕得不过瘾,我再拿几份过来。”那是誊写的好不好,你撕了也没用。
  蒲氏脸色发白,跌跌撞撞走了。卖身契居然还在!这可怎么办。公公若知道了,岂能容得下自家夫妻二人?
  “都怪你!”回房后抓住安汝成骂道“油脂蒙了心!卖自己亲妹子!”为了那么点子银钱,落这么个把柄。
  安汝成恼了,“这会子你会说太平话了!那时你不赞成么,你不赞成么?”直问到蒲氏脸上去。明明那时节你也点了头的,做什么如今胡乱迁怒。
  蒲氏气得掉了眼泪,“谁知道进了诏狱的人还能出来!”出了狱不算,还做了官,做了大官。谁长前后眼了?
  夫妻二人吵得很投入,声音越来越高,“我便是卖了她又怎么了?她是我妹子,我做哥哥的想卖便卖!”安汝成被抱怨恼了,大声说道。
  夫妻二人面对面大吵,蒲氏是面朝外的,闻听此言脸色如白纸一般。安汝成大为得意,“你也知道怕了?”卖妹子有什么希罕的,惹恼了我,连你一起卖了。
  蒲氏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屋中一片静寂。安汝成忽然觉着不对劲,他急忙转过头,屋外青石路上,安瓒和谭瑛并肩而立,两人都是脸色铁青。
  父亲他,听到了?安汝成茫然回头看看蒲氏,再看看一脸怒色的安瓒,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嘉始四年十一月初十,户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安瓒大义灭亲,亲自绑送长子至顺天府衙治罪。之后,安瓒上了辞呈,“不能齐家,何以治国”,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没脸做这个阁臣了。
  皇帝想挽留,没用。一则安瓒坚辞,二则朝中因清量田亩之事反对安瓒的人不少,这时一总发难,让皇帝难以应付。
  腊月初十,皇帝终于批准了安瓒的辞呈。


☆、114 终章(上)

  “也不知阿瑛伤心成什么样了。”向氏很是忧心,“妹夫仕途正好,偏偏逆子为祸,只好辞了官。还有解语,这孩子当初遭了多大的罪!阿瑛从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还不知气恼到什么地步。”
  杜知安微笑道“无妨。阿瑛一向有些清高,未必在意仕途。若依妹夫的性情,辞了官倒也不坏,可以悠游林下。”口中虽这么说着,心中究竟也是放不下,这日休沐,和向氏一起来到当阳道安家,探望谭瑛。
  谭瑛迎了出来,让到厅中待茶。杜知安夫妇见她神态自若,并无沮丧气恼之色,略略放心。“夫君如今是无官一身轻。”谭瑛脸上笑意盈盈,“每日或是督促绍儿、骁哥儿、骞哥儿读书,或是去邻舍看阿大阿二。”这日子多悠闲。
  “这不,又去看外孙了。”谭瑛抿嘴笑笑,“我每每听他说到阿大阿二如何可爱,很是羡慕他呢。”什么时候想见外孙,什么时候可以去邻舍看。
  向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也过去看外孙啊。”许他看,难道不许你看。杜知安含笑看了向氏一眼,“夫人,沈伯爷和岳侯爷想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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