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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分卷阅读58

忑,委屈的是他说过那些话拔腿就走, 连知会一声都不肯;忐忑的却是, 这下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适才冲动之下喝了药, 说不定已经后悔去找府医了。

慢慢地收了泪,坐在床边,她的绣鞋只剩一只右脚的, 左脚那只慌乱中也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只低头寻找,又听到门响,只见杨远桥提了只木桶进来,木桶水汽氤氲, 显然是刚烧的热水。

杨远桥见张氏起了身,柔声道:“你先坐着,我给你兑点水擦把脸。”将水提到净房,少顷端了盆出来,蹲在床边笨手笨脚地绞帕子。

分明是件极其容易简单的事情,他硬是把水溅得满地,衣襟也湿了半边。

张氏无奈地道:“算了,我自己来。”

杨远桥笑道:“往日都是你侍候我,今天我侍奉你一回。”将绞好的帕子递给她,重新换过盆,“顺便把脚也烫一下,”捉过她双脚,硬是塞进盆里。

看着他的大手温柔地给自己搓脚,张氏百味杂陈,古往今来只有女人服侍男人,何曾见过男人伺候女人。

能得他这么服侍,哪怕只有今天这一回,她也认了。

这一夜虽无云雨,两人却是相拥而眠,又窃窃说得许多私房话才各自睡下。

第二天张氏仍按着时辰往松鹤院去。

小丫头玳瑁在门口拦住了她,“二太太,老夫人说今儿就不用您伺候了。”

张氏心有预料,却故作诧异道:“是吗,前几天老夫人都是指名让我端茶倒水的,别人伺候她不放心,我进去看看。”

玳瑁还不满十岁,脸涨得通红,想拦又不敢拦,一遍遍地重复,“是真的,老夫人是这么说的。”

张氏不再为难她,却也不想马上就走,站在院子门口笑道:“你去叫罗嬷嬷出来,我问问她。”

玳瑁如得赦令,小跑着将罗嬷嬷请了出来。

罗嬷嬷比玳瑁说得得体多了,“今儿老夫人大有起色,说这些天都仰仗二太太悉心照顾,别再把二太太给累倒了。二太太且回去歇着,别让孝心都让您给尽了,这边姑娘们也都念叨着想来照看老夫人呢。”

张氏又关切地询问两句魏氏的病情,才乐呵呵地回去继续绣花。

连着几日,张氏天天不落地往松鹤院跑,却一次都没进去过。她倒是清闲了,钱氏却累得筋疲力尽,连带着杨娥与杨娇都是日日不得空闲。

冬雪下了一场又一场,说话间便到了腊月初四,杨娥及笄的日子。

为了这个捧在心尖上的孙女,魏氏就是重病也得强撑着起来做面子,何况她的病大半是装出来的。

及笄礼安排在花园里的晴岚雅筑,晴岚雅筑本是夏天观景赏花的所在,正房三开间是打通的,非常敞亮,而东西各带一间耳房,又能供宾客们临时歇息。

此时晴岚雅筑北面靠墙已铺好大红地毯,摆上了矮几并四五个墨绿色的姑绒坐垫,待会这里就是插簪梳发之处。

为了杨娥的及笄礼,魏氏可是煞费苦心,本打算请安国公夫人做主宾,又觉得安国公夫人庶子庶女多,活得不太如意,后来换成了孟茜的祖母,孟阁老夫人。孟老夫人年纪六十余二,体态微胖,天生一股喜庆相,与孟阁老成亲四十多年,生了四子三女,非常有福气。

赞者请了淮南侯夫人李氏,李氏也是两亲俱在儿女双全的全副人。至于有司通常是由及笄者的姐妹担任,便选了表妹魏琳。

到了吉时,魏氏先寒暄几句感谢大家到场,伴随着笙竹,杨娥从东耳房出来,朝观礼的宾客福了福,面朝西坐在姑绒坐垫上。

李氏拿着梳子象征性地给杨娥梳了几下头,孟老夫人则在矮几上摆着的铜盆里净了手,将早就预备好的簪子给她插上。

这还是杨妡第一次参加及笄礼,看着场中肃穆庄严的气氛,竟然有些莫名的激动。

插过簪,杨娥回东耳房换上素衣襦裙,出来给大家再行个礼,这意味着杨娥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嫁人生子,担负起女人应有的责任了。

毛氏满眶热泪地看着,等笙竹一停,立刻唤了声“小娥”,将杨娥紧紧搂在怀里,哽咽着说:“总算等到这一天,如果你娘还在,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这没娘的可怜孩子,外祖母不求别的,就盼望着你能苦尽甘来,找到个好归宿。”

来宾无不是亲朋好友,都知道杨娥自幼丧母,闻言唏嘘不已,有些心肠软的妇人已经捏着帕子拭起眼泪。

杨妡顿感无趣,毛氏表现祖孙情深也就罢了,何必将别人牵扯上,好像杨娥这十几年没饭吃没衣穿,喝着西北风长大似的。

真盼着杨娥好,怎不劝说她那个出色的嫡孙把杨娥娶回魏府,想怎么疼爱就怎么疼爱。

毛氏这番话实在欠考虑,魏氏听了神情有些讪讪的,张氏却很坦然,面色如常地跟身旁秦夫人私语。

察觉到杨妡的目光,张氏淡淡一笑,摇摇头意示无妨。

杨妡收回视线,冷不防瞧见青藕在门口朝她使眼色,遂提了裙角,慢慢往外走。

她今天穿了大红锦缎比甲,比甲领口与袖口缀着一圈兔毛,兔毛细密而蓬松衬着她的小脸白净细嫩,眉眼精致如画,底下也是极浅极淡的丁香色罗裙,裙摆处也镶了白色兔毛。穿着虽臃肿,却更显出稚气可爱来。

一时便引得许多妇人追着她的身影瞧。

杨妡浑然不觉,出得门外,将大毛斗篷披在身上,双手拢着呵口气:“什么事儿?”

青藕压低声音,“刚才有个人来找我,就是上次到护国寺庙会路上冲撞马车的那个小子,也不知道怎地打听到这里来,说要借十两银子。”

杨妡一听就知道是元宝,不假思索地说:“借给他。”

“给他?”青藕讶异,“上次已经给了三两多,这次一开口就是十两,姑娘月钱也才五两。”

杨妡道:“他既然能找到你,说明是个有本事的,照足数目借给他,这话也说给他听。”

青藕犹豫番,不太情愿地走了。

杨妡仍回原处坐下,不期然对上毛氏不满又略带警告的目光。

真是莫名其妙,杨妡暗自嘀咕一句,本想移开视线,想起上次被她掐得手背疼,便毫不示弱回瞪过去,嘴里做个口型,“老不死的!”

毛氏愕然,面皮顿时涨得紫红,伸手颤巍巍地指着杨妡道:“小兔崽子说什么?”

一语惊了四座,厅中诸人都顺着毛氏手指的方向看过来。

杨妡只作没看见,低头兀自拨弄腕间手镯,似是玩得入神。

毛氏更气,怒喝一声,“畜生,还敢装聋作哑,有种当着在座夫人的面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杨妡仍是不搭理她,直到杨姵戳戳她的肘弯才茫然四顾一眼,对着毛氏恭敬地问:“老夫人,您有事儿?”目光迷惑不解,却又隐隐藏着挑衅与睥睨。

毛氏顿时想起高姨娘依仗武定伯宠爱与她斗法的情形,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声嘶力竭地喝道:“你这个装腔作势的_0_jian_0_ren!”

杨妡倏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苍白着脸看向杨娥,无助地问道:“二姐姐,老夫人为什么这样说?”

杨娥冷不防被点名,立刻愣在此处,如果没有旁人在,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你贱!”可现在,厅堂里都是至交好友,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

她该怎么回答?

杨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口。

杨妡又看向魏氏,“祖母,我哪里做错了?”话音刚落,泪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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