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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分卷阅读151

溜之大吉了。

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水榭外的林荫下忽然传来女童的哭声。疏真一愣,嘉帝的面色也有些古怪,他仔细听了,“这声音……好似是朕的小未央!“两人于是离席,三两步走过曲桥,到了树下探看。

水榭边林荫婆娑,日光正是晴好,一具别致精美的小摇床边,四五个宫女正一脸惊慌失措,“未央公主她……”

疏真与嘉帝越过她们,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人目瞪口呆。

小小的女婴,正哭得手舞足蹈,玉雪可爱的脸上留有一个清晰可见的齿痕。一旁朱颐双肩垂下,一副沮丧失望的模样。

“原来……不是糍米团的味道啊!”这一句虽然小声,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日光照在他俊秀面容上,雪白的虎牙闪着光芒,狂魅而不羁。虽然是日光明媚,疏真却觉得眼前一黑,几乎不敢去看身旁嘉帝的面色这个混小子!

“糍米团”林荫之下,嘉帝面色古怪,随即却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惊飞无数鸟雀,引得宫墙边的从人好奇纷纷。

番外三未央

(“好久不见,糍米团……”他哈哈大笑着,喊出了幼时念念不忘的名字。)

火舌窜至半空,烟尘随风簌簌落下,黄昏天幕中,绛红与暗金揉成一色,压抑中满含惊心动魄。

未央将最后一页书信放入瑞兽铜炉中焚烧,打量四周,发觉已无可收拾。

雪色纱缦被风吹得四散飘荡,曳地成缕。含元殿外时时有惊慌的脚步声响起,宫女的哭喊声压在嗓子眼里,更添恐怖凄惶。

未央_0_jing_0_zuo在高椅之上,金丝楠木的扶手,摸起来分外温润凉滑,连指尖都染上了淡淡暗香。

这是父皇生前,惯常所用的座椅。未央忍不住想用脸贴在上面,轻轻摩擎着,宛如多年前,她向父皇撒娇一般。半明半暗中,她轻轻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坐正了身子。

窗外火舌更浓,绛雪殿的方向,隐约有女子的哭喊声,映着黄昏的天色,分外阴冷凄厉。

未央微微皱眉,随即,眼中闪过无动于衷的冷光。

善恶到头,终有此报。

“未央公主……”有人隔着殿门在喊。

未央恍若未觉,任凭来人先是小声呼唤,随后便叩起门扉,最后变为用力敲门。

“未央公主,开门啊……”

“公主快出来……燮国人马上就要打过来啦!”

在外呼喊的人越来越多,男的女的,还有宦官不男不女的阴柔嗓音。

未央冷冷一笑,看向桌上一个锦绣小包袱。这些人关心的,并非是自己,而是这包袱中的物件。

烟尘越发浓重,从只露一条缝的窗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火光映照在窗纱上,吞吐飞腾,好似要将一切都吞没。

真的该走了。未央凝视着含元殿内的一点一滴,每一件摆设,都仿佛凝聚着父皇温柔和煦的目光。

父皇……她泪盈于睫了。

她的父皇嘉帝,沉毅温和,却又聪慧贤明,即使是在天朝历代皇帝中,也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只可惜,父皇出生时,正逢狄人侵入京城,兵荒马乱中,只有他一个皇子幸存下来,却也落下了寒毒入骨之症,自小就身体虚弱。

这样一位父皇,却承担起了中兴的大任,当政十几年间,社稷兴盛,百姓称颂。

然而骨中之寒终究无法可治,她十岁生日刚过,父皇便因病体不支,英年早逝。

未央回忆起父皇的音容笑貌,珠泪滴滴落下,往事有如尘烟,从眼前悄然流过……

父皇一去,幼小的自己,好似觉得连天都崩塌下来,只是她未曾料到,这不过是灾难与祸劫的开始。

未等父皇入殓,有一位宫装贵妇便车驾煊赫,浩浩荡荡闯入宫来。

她黛眉描得精细,眼中并无哀色,虽然换了素服,头上仍是珠光宝气,见了几位重臣,笑意更是媚人。

当时的自己,只是从母后与其他妃子的低语中,才隐约得知,她是父皇唯一的亲姐,昭宁公主。

未央虽然小,却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位姑母。

大人们提起这位昭宁公主,神情颇可玩味,关于她,似乎有说不尽的流言与忌讳。

幼小的自己,还记得陈妃挑起眉头,不屑道:“她真把自己当成摄政长公主了?居然这么大模大样地插手皇嗣人选!”

未央人小,清楚地看到,当时陈妃娘娘虽然口气鄙薄,,却已是气得胸口起伏,搂着淮皇弟的双臂也在簌簌发抖。

随后大人们开始不断地争吵,朝室上气氛十分吓人,自己曾经偷偷躲在太和殿的屏风后听着,被吓得僵在了那里

陈妃娘娘双目亮得吓人,抱紧了自己所生的淮皇子,浑身都在颤抖,“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死死盯住那位昭宁公主,“先帝并无遗诏,你凭什么决定立谁为嗣?!”

她激动已极,环视四周,大臣们站在远远的阶下,左右宗亲们的目光都不看向她。

未央当时觉得,陈妃娘娘,好似站在一块孤木之上,四周都是滔滔海水,要将她缓缓淹没。这般的孤单无依。

未央看到自己的母后坐在上首,她的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仿佛疲惫已极,她的柔声细语,几乎要淹没在众人的窃窃声中,“先帝骤然驾崩,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但他生前,一直很爱重淮皇子”

“皇嫂。”昭宁公主亲密地喊着,却是截断了她的话,“皇弟是个心善温和的人,对每个孩子都是极为疼惜的。”

她旁若无人地朝着右侧下首,那个身着暗紫宫装的女子微微一笑,“琴妃所出的颖皇子,虽然才三岁,却也很得皇弟疼爱呢。”

你又不在宫中,凭什么说得好似亲眼见过一样!未央心中忿忿想道。

琴妃低着头,丝毫不敢抬起,她深深裣衽,“一切全凭长公主殿下做主了。”

陈妃性子刚烈,当场就大怒,“这上头还坐着皇后娘娘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琴妃被她一喝,吓得抱住颖皇子就哭了起来,顿时殿中又是哭号声,又是劝阻声,顿时乱成一团,谁也没有再看嘉帝的棺木一眼。

白绫在头顶来回飘荡,宛如幽魂在冷冷看着这一切,满殿嘈杂,人人眼中闪着不同的光芒。

这一切,都让未央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她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后来的几次廷议,未央没再敢去偷看,只是母后一次比一次回来得晚,面色也一次比一次沉重。她抚摸着未央的头,缓缓道:“你父皇去得太过突然,但他确实是有意把淮皇子作为继承人,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

最后说不下去了,只是默默整理着女儿的衣衫,心中却越发沉重。

未央知道,在宫廷中,琴妃可算出身低微,她原本只是乐女,尤其善弹琵琶,到动情处能使全场哭泣,所以嘉帝对她颇为怜爱。

陈妃的父亲虽然不是_0_gao_0_guan,却也是饱读诗书的编修,她亲自教授淮皇子诗书,淮皇子也非常聪慧,三岁能背诵四书,六岁竟能写些言之有物的小文章了,嘉帝看在眼里,是真正把他当继承人来栽培的。

未央不禁问道:“为何昭宁公主要选颖皇弟,而不是淮皇弟呢?”

皇后默然,半晌才道:“因为淮皇子和你一样,已经十岁了,小大人一般,很是机灵……而颖皇子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他的母妃又全无娘家可以依仗。”

这样的孩童,才适合做傀儡,方便昭宁公主摆弄。

未央并不愚蠢,心念一转,已经想到了这点。

“难道就由着昭宁公主决定吗?母后您也要拿出正宫皇后的气势来!”

未央有些义愤填膺了。

皇后露出一丝苦笑,“昭宁公主早年称病离开宫廷,其实是被皇上变相驱离,但数年后,她居然下嫁给了石秀的长子,手中立刻便握有两州,这么多年来,她与其他世家大阀来往密切,一呼之下,竟然有很多人应承。”

皇后叹了一声,虽然愤怒,却难掩疲惫,“她这是筹划了许久,有备而来啊!”

未央看着母后烦恼,却也无法可想,蓦然,她脑海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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