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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白月光-分卷阅读6

先紧着前朝便是。”
  李淳起身,在椅上坐下,恭敬道:“给母后请安还是有空的。”说罢,他抬眼一瞧,看到朱皇后的桌上摆着一些女子画卷,心便微微一跳。
  李淳年岁已长,如今正是娶妻之龄。正妃人选,恰是朱皇后近来在操心的事。
  他收回目光,假作无意道:“不知母后瞧这些画卷,是做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事?”朱皇后瞟着画卷,“自然是要为你选个端正贤良的妻室。你是嫡长子,多少名门女儿都想着嫁给你,母后总得替你把把关。”
  “那……”李淳目光微微闪烁,“不知母后,觉得嫣表妹如何?”
  说罢,李淳的心便咚咚跳起。
  想起今早去学堂时,朱嫣那秀美安静的侧颜,他便觉得掌心有些汗津津的。
  “嫣儿?”朱皇后又展开一幅画卷,慢条斯理说,“你若是真心喜欢,倒也无妨。她是你表妹,与你自小亲近,性子好,人也聪敏。”
  李淳舒了口气,有些感激道:“谢过母后成全。”
  朱皇后暗暗好笑,斜睨他一眼,道:“纳个侧妃罢了,还与母后这样客气?你若喜欢,朱家的女儿,随你去挑。”
  李淳愣了下。
  不是正妃,而是侧妃?
  不过,能娶朱嫣便好,是正是侧,李淳也不大在乎。母后令嫣表妹做侧妃,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自己听着便是。
  贤育堂里一片暖适,同一时刻,长定宫中却是冷清寥落。
  长定宫的前庭里,原有一棵老桃树,因着无人照料,已近乎枯死了,只余遒劲的枝杈,光秃秃横向衰墙败瓦。
  黄嬷嬷手持蒲扇,慢慢熬着一小锅药。粗炭多烟,烧一会儿便呛的她咳嗽起来。她上了年纪,身体本就不大好,那团着稀疏皱纹的脸一挤起来,便显得愈发枯瘦唐突了。
  应公公听见她咳嗽,从门洞里探出伛偻的身子,道:“黄阿姐,我来熬药,你去伺候殿下吧。”
  黄嬷嬷点头。
  她有些怕身上的烟火气熏着五殿下了,便舀了盆水,匆匆洗净干瘪的手;又把陈旧的衣衫捯饬齐整了,才进屋里去。
  日光晦暗,穿不透菱花门后漫长的黑暗。李络半倚在榻上,借着一点光翻阅膝上书页。
  “殿下,屋里暗,奴婢给您点灯吧,小心熬坏了眼睛。”黄嬷嬷说。
  她瞧着李络,便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细细的线给捆吊起来了,难受得紧。
  在黄嬷嬷的眼里,李络如仙人一般。他是天家的孩子,身份高贵不比常人,模样剔透俊秀,人又爱读书。虽性子寡淡少言了点,但到底和寻常人不同,仿如琉璃碧玉做的。
  黄嬷嬷点了一盏灯,屋里总算亮堂了点。
  李络膝上的书,是《贞元诗和续》,里头还夹了一张纸,上头用隽秀的簪花小楷,细细密密地写了一篇文章。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谁的作品。
  黄嬷嬷识得些字,瞧见了,便惊喜道:“这是谁帮殿下写的文章?前时殿下的课业被那福昌殿下撕了去,奴婢还愁殿下要如何在先生那里交代呢!这一回,竟有人还送了一篇来!”
  李络的指尖抚过那张写满了小字的纸,静而不答。


第5章 伴读
  岐阳宫。
  大皇子李淳在朱皇后的贤育堂中待了有大半个时辰,等用完了午膳,又仔细与朱皇后嘘寒问暖,这才与朱皇后告辞,出了贤育堂的门。
  午膳进的是鸡丝银耳汤,味道有些腻口。虽用茶叶漱了口,李淳还是觉得唇齿间颇有些不适。这等时候,他便想起朱嫣身旁有个丫头,擅长制香。她曾拿出一个香包,闻之便清香怡人,叫人精神一振,再无午后匮困。
  想到此处,李淳不由目光一转,瞧向了朱嫣所居的玉粹斋。
  也正是那么巧,玉粹斋一侧的门帘轻轻一动,一道女子倩影自门后步出。李淳一喜,连忙道:“嫣表妹……”
  待看清了那人是谁,他急忙收声,侧开了面孔,道。“原来是你。”
  瞧见面前的人竟是尊贵的大皇子,秦元君怔怔一瞬,旋即低身行礼道:“见过大殿下。”声音微涩,似有些许紧张之意。
  李淳早没了先前的欢喜,只淡淡道:“你是母后给福昌新挑来的伴读吧?你叫什么?”
  秦元君闻言,耳根轻红,软声道:“回禀大殿下,我叫秦元君。”
  “副都御使秦家的?”李淳随口道,“女子为仙者,谓之元君,是个好名字。”
  得了他这样的赞许,秦元君眉目一敛,愈是羞意上涌。她小声道:“大殿下过奖了。”
  李淳目光微微闪烁一下,问道:“嫣表妹呢?她也是福昌的伴读,怎么不见你们在一块儿?我…听闻她的丫鬟擅长制香,想找她讨要一味香包。”
  秦元君忙笑道:“不知大殿下想要怎样的香包?元君也擅制香,也愿替大殿下解忧。”
  李淳刚想拒绝,忽而听到身侧的回廊上,传来妹妹福昌公主的娇凌嗓音:“元君,我还道你跑去哪儿了,原是在这里和我大皇兄说话呢。”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秦元君面色一僵。她抬起头来,正好见得福昌公主领着朱嫣,一脸不高兴地站在回廊上。
  “元君也只是恰好遇到了大殿下。”秦元君见福昌面色不好,连忙小心翼翼道,“并非有意耽搁公主的差事。”
  福昌挑眉,几步走到李淳身旁,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大皇兄,你要什么香料母后那里没有?何必跟着这丫头要呢!白白落了你脸面。”
  李淳笑笑,道:“秦姑娘也是一番好意。”
  福昌公主却冷哼一声,道:“我叫她回去取本书,她却去了半天没回来,耽搁了我面前的差事,这可是失职!”顿一顿,福昌一手攀缠着发丝,拉长嗓音道,“这一回,就罚元君替本公主打扫前庭吧。”
  秦元君闻言,面色微白。
  打扫前庭可是宫女太监的差使,福昌殿下让她堂堂副都御使家的千金去做这活儿,摆明了就是有心折辱。可她没处说理去,只得白着面色,虚虚道:“元君明白了。”
  见她应得这么老实,福昌公主满意了,笑嘻嘻道:“谁都不许帮她,叫她自个儿反省去!”
  李淳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福昌的性格一向来顽劣,对待下人也娇蛮。所幸,她是嫡公主,又得父母宠爱,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不久后,李淳就离开了岐阳宫。
  福昌公主指使宫女搬来了水桶、扫帚等物件,让秦元君打扫赏瑞堂前的庭院。这赏瑞堂的前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栽着一排萼绿君,洒扫起来也颇有些费事。秦元君不过是将水泼在地面上,就已累的香汗淋漓。
  因福昌公主有令,宫女、太监们都不敢插手,只在一旁看着,偶尔指指点点。秦元君听到那些细碎的议论声,愈发觉得耻辱。
  一道细细脚步声传来,是朱嫣穿过回廊,到了赏瑞堂前。秦元君提着扫帚,见到朱嫣那副不染微尘、冰凉无汗的姿态,心底便微微恼火。
  “朱嫣!”她不由恼怒地喊住了朱嫣。
  “秦姑娘有何指教?”朱嫣侧身,微露笑齿。
  “你明明就瞧见了,是大殿下喊住我,这才耽搁了我回去复命的时刻,你为何不在福昌殿下跟前替我说话?”秦元君累极了,一边揉着腰,一边气急败坏道,“只要你替我说一句理,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朱嫣奇怪道:“我为何要替你说话?”
  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秦元君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秦元君恼道:“我娘送我入宫时,与你说的好好的,要你我二人互相扶持,彼此关照。我待你倒是情如姊妹,你竟连为我说句话都不肯!”
  朱嫣也不气恼,笑笑说:“你连福昌殿下为何发作你的原因都猜不透,我替你说话也无用。”
  闻言,秦元君愈是不悦:“怎么就猜不透?这不是明明白白地摆着?殿下不喜我耽误了时刻,没及时回到她跟前去,这才发了火!”
  朱嫣反问道:“你以为当真如此?”
  见朱嫣这么说,秦元君有些怔住了。她小小地压住自己的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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