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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阳春-分卷阅读12

饭吃,从夏初吃到夏末,莫说这几株,怕是这十里桃林都让他吃了个遍,哪一株最先结果,哪一株上结的桃子最甜,哪一株桃肉最脆嫩多汁,没有怀风不知的,连净慧寺里的老方丈都晓得安王世子这嗜好,每到夏末便着人将那好的桃子都摘了,制成桃脯送进府里。怀舟几时也想吃桃子了,只管叫怀风领着过来享这口腹之欲便好。」
  怀乾亦插嘴打趣,「怀风肖猴,爱吃桃子那是天性使然,若似怀舟一般肖虎,说不得便是爱吃肉了。」
  怀舟不成想还有这样一段趣事,听得兴味盎然。倒是怀风经这一番打趣,面色微赧,讪讪地住口不言,转而去逗弄小侄儿。
  一行人这样不紧不慢走着,离禅寺已是不远,怀风行在前面,待转过一道山弯,倏地惊呼,「快来看!」
  声音中满是惊奇赞叹。
  待众人都跟了上来,怀风伸手指向道旁,「这花开得恁好!」
  几人顺他所指望去,只见丈许开外生着一株桃树,树身并不见如何高大,但枝桠横伸,树冠繁茂,枝头簇簇繁花色做深红,正如火怒放,端的是香飘十里,艳夺耳目。
  「这是株碧桃,花开的好,却不怎么结果。」
  怀乾一面说,一面扶住安嘉公主走下石阶近前观看。
  「这株桃树往年花开得也算漂亮,只不如今年多,乍一看,像着了一树火。」
  怀风喃喃道,拽住怀舟往前走几步,正要去折段桃枝下来把玩,忽听公主叹道:「这花开得倒像是我们细澜的绯樱,只不过樱花飘落时纷纷扬扬,如下雪般,瞬间便拂了一天一地,桃花却是一点点零落成泥,见不到那等景象。」
  安嘉公主嫁入熙朝已有两载,正是思乡情浓,怀乾虽对这位妻子爱宠有加,却也不能轻易送返省亲,只得握住了公主之手,无言抚慰。
  「嫂嫂想看绯樱落花吗,这还不容易。」
  怀风眼珠一转,忽地扯脱外袍扔进怀舟怀里,只着一袭箭袖短衣便往树上窜。
  他手脚灵活直如猿猴,几下便爬到树上,脚下一横,站在两支树桠间,握住两支树杈使劲儿乱摇,一树桃花让他这么一折腾,登时飘飘洒洒落下来,如下了场缤纷花雨,将树下众人都罩了进去,煞是好看。
  安嘉公主抬头痴痴望着,一双美目中又是惊喜又是怀念。
  怀乾不欲去打扰妻子思乡之情,悄悄后退几步同怀舟并肩而立,低笑道:「亏得这鬼灵精想出这么个主意。」
  过了片刻见怀风还不下来,不免又担心起来,「可莫要摔下来才是,摇这半天也够了,不若叫怀风下来吧。」
  可目光一转望见妻子神采,却又不忍心打断这份喜悦之情。
  怀舟看出他犹豫,淡淡道,「嫂嫂既然喜欢,再看一会儿吧,怀风若掉下来,自有我接着呢。」
  说罢,抬头又去看树上少年。
  只见夭桃如火中少年笑颜璀璨,一双明眸如星闪亮,桃花并人面登时一并刻入心中,此情此景,再不能忘。
  
  



第十章 最新更新:2010-01-13 19:06:00


  平京春短,由普云山回来没几日,已是由春入了初夏,桃花落尽,新开的却是红艳似火的榴花,小灯笼似,极是热闹。
  安王府中亦栽了几棵,便在雍祁钧起居的院子里,只开得不应景,竟是赶在病重之际,因此人人见了不觉喜庆,反倒平添一份闹心。
  雍祁钧将养一冬,吃下数不清的人参灵芝,眼见开春有了起色,孰料暮春一场寒雨又浇了回去,眨眼间卧床不起,已是油尽灯枯之境。
  病榻之上,雍祁钧已起不得身,本觉瘦削的脸颊益发灰败,从骨头里透出丝异样青白,因才喝了药,连咳嗽中都带出分药气来。
  怀舟一大早前来请安,伺候着父亲吃了药后便被留下来说话,屋中静悄悄的,一干下人早已遣了出去,连怀风亦被支走,只剩了父子二人。
  
  倚靠枕头半坐起来,雍祁钧喘匀了气看着长子。
  「趁着你弟弟不在,咱们爷儿俩说几句实在话。」
  「是,父亲,儿子听着。」
  听这口气,怀舟已知父亲是要交代身后事宜,忙屏息凝神听下去。
  雍祁钧面上浮出一抹苦笑,「胡太医说了,我这病拖不过今夏去,左不过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后事一早预备妥当,自有老周和宗人府操办,不用你们哥儿俩操心,只有一件事,我临死也放心不下,翻来覆去寻思了这些时日,也只得托付于你。」
  说着,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了怀舟手腕。
  怀舟微微一愕,随即跪倒在床前,「请父亲吩咐,儿子必定竭尽所能。」
  「你须答应为父,这一生一世,照顾好怀风,莫让你弟弟受半分委屈。」
  死死盯住怀舟双眼,雍祁钧嘶哑着声音,低低哀求,「你母亲之事,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与你们兄弟无干,你心里有气,只管冲为父发,千万莫拿怀风作践,你弟弟这辈子已经毁了,你看在为父面上,好歹护他周全。」
  雍祁钧死前念念不忘幼子,于眼前这长子却提也不提,怀舟心肠再硬也禁不得这般,登时眼眸一暗,只是顾念着父亲病体,不得发作,强自捺住怒火,沉了声应道:「父亲放心,怀风是我亲弟,儿子必定尽心照应。」
  雍祁钧听怀舟如此誓言旦旦,一时放了心,吐出一口长气,不过须臾,不知想起什么,又焦虑起来,哆嗦着嘴唇道:「怀舟,你记住了,不管以后出了甚事,怀风都是你弟弟。」
  「儿子省得。」
  雍祁钧挣扎着坐起,还要再说,张了嘴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如此欲言又止好半晌,焦虑更甚,却终是一语不发,颓然倒回床上,眼角淌下一滴浊泪。
  
  从病榻前告退出来,怀舟已没了心思去巡防司,径自转身回房。
  他自回府居住,为着照应幼弟,便搬进怀风院里,一溜几间正房,兄弟俩各占一半比邻而居,怀舟才踏进自己那屋,便见怀风百无聊赖趴在他床上,有一搭没一搭拽着帐子上流苏,见了他进来,腾地翻身坐起。
  「哥哥,爹爹都说些什么?」
  怀舟正为父亲偏心暗自气恼,冷冰冰瞥来一眼,「没什么,不过嘱咐些身后事。」
  他正在气头上,不愿搭理怀风,径自背转身到桌边倒茶喝。
  那茶是早就沏出来的,搁了这些时候,已有些凉了,上好的六安瓜片喝在口中却不是滋味,怀舟眸色一沉,想这院里服侍的下人着实惫懒,侍候茶水都如此的不经心,正欲叫进来斥责一顿,突地又省起这院子本就无人伺候,想是侍女端了茶来便退出院门候着,连叫人进来都颇为不便,心中烦躁顿时更上层楼,耐不住将茶杯往桌上一墩,抬脚便欲出门,转身一瞥间,却见怀风木呆呆坐着,面色煞白,好似傻了般,见怀舟回头,方缓过神来,凄凄惶惶叫道:「哥哥,爹爹的病真的不行了吗?那么多太医,便没一个能治的?」
  他年纪尚幼,这般大悲大恸之事如何禁得住,说着说着眼泪已扑簌簌掉下来。
  「生死有命,岂是人力可以挽回。」
  省起父亲时日不久,如何还能斤斤计较,怀舟满腔怨气渐渐消弭,只剩下一片怅然。
  「你这几日不要进宫念书了,好生在家陪陪父亲吧,只怕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看看怀风哭花的脸蛋,忍不住又道:「父亲还没过世呢,哭成这样好吉利吗。」
  说着掏出帕子给怀风揩脸,嘱咐道:「每日晨昏定省时切记莫要在父亲面前哭出来,他老人家时日无多,莫让他反来安慰我们,心中难过。」
  怀风抽抽噎噎说不出话,只一味点头,一面哭,一面抱住怀舟,将头埋进哥哥怀中。
  
  接下来一段时日,宫中御医接连被遣来看诊,名贵药材煮了一锅又一锅,雍祁钧病情却未再现丝毫起色,待到六月盛暑,终是驾鹤西去。
  当日,皇上痛失亲弟,下旨罢朝三日为祭,文武百官齐来吊唁,灵柩在王府正厅停了七日,第八日上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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