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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阳春-分卷阅读126

去,笑着接过,「多谢你啦。」
  见那弓弩小巧精致,又赞一句,「你手可真巧。」
  木合台也知要想留这姑娘在草原上几无可能,但能与她多呆几天也是好的,眼下见她欢喜地冲自己微笑,心愿已偿,再无遗憾,回了大大一个笑脸,「你以后再来於鹤买药时,我带你去山上打猎。」
  马鞭一挥,顷刻间跑远了去。
  待他走远,便有年长的_0_di_0_zi打趣,「那小子看上咱们海丫头啦。」
  又有暗恋海棠的酸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海棠笑嘻嘻冲众人做个鬼脸,「胡说八道。」
  也不知是反驳哪一句。
  
  广宁府衙位居广宁府正中偏西南一隅,此处已望不见大片草原,倒是山陵渐多,却是远离玉葱岭,已属哀牢山延伸出来的支脉,到处可见林木山岩。一条丈许宽的土路便在怀风左手边不远处,道路一侧是座小山,另一侧便是通往各部族草场的平原,两边俱生了大片混杂着白桦的松林,这时节里抖落了积雪,已能看见树梢上新生出的一点嫩绿叶尖。
  从草原部族回程,这条路乃是必经之途,又因离着广宁府城郭还有个七八里远,往来行人也不多,正是绝好的埋伏之处。
  怀风匆匆查看了地形,领着众人分别在两侧密林里藏了起来。
  此时已届春分,林子里积雪化了大半,地上半尺厚的腐叶湿漉漉软塌塌,踩上几脚便湿了鞋子,甚不舒服。因怕人发觉,一行人隐在里头,火也不敢生,饿了啃两口肉脯,渴了含些干净的冰块,累了便寻块石头铺上兽皮打坐一宿。如此等了足足三天,仍不见那十来个府兵的影子,不由均忐忑起来,暗忖莫不是人家早就回来了,这一行人竟是白忙一场。想到此处,人人心中均是一沉,禁不住都望向怀风。
  怀风埋伏在山坡这一侧,一起身便清清楚楚望见那土路,不言不语看了半晌,一咬牙,「再等三天,若还等不到,便进了城去另寻他法。」
  
  众_0_di_0_zi又等了三天,眼瞅着最后一天日头西偏,忽地见十来个人远远地自草原方向骑着马过来,身后还赶着两辆牛车,上面载了一堆东西。
  那十来个人均是一身兵士装束,一路高声说笑,语声随风传来,怀风听见,眼底便升起一抹亮色,喃喃道:「总算不曾白等。」
  手一挥,「留神,正主儿来了。」
  一干_0_di_0_zi霎时提刀擎剑,蓄势待发。
  想是因日头未落,那群府兵也不急着进城,一路晃悠悠走着,足有顿饭工夫才踏进这林间小道。当先一个是个黑脸壮汉,皮帽子上比别人多出两根垂下来的穗子,怀风眼毒,一下辨出这人当是个小小头领,弓箭在手,一根雕翎嗖的直射这人面门。
  他不足八岁便由雍祁钧教导弓马,技艺娴熟,这些年涉足武林,虽不再常练骑射,可因学了暗器功夫,手头上的准劲儿却是更胜从前,这一箭又灌注了内力,谁都未曾看清那箭的去势,便听噗地一声,那府兵的脑袋已被一箭射穿,连叫也不及叫一声,便自马上摔了下来。
  这一下变故陡生,其余府兵不及明白过来,山林那侧的鸣镝堂_0_di_0_zi已得了信号,铁蒺藜、柳叶刀等暗器并弓弩纷纷出笼招呼起来。
  北燕兵士悍勇之名冠绝天下,但说得也只是朝廷直辖的那几支精卫骑军,再次便是几个部族的私兵,用在这几个广宁府的小小府兵身上却是打了个折扣,鸣镝堂又是惯于刺杀的,所用暗器无不淬毒,十来个府兵惊慌失措地抵挡一阵,便纷纷倒地不起,有一两个机敏的打马便跑,没跑出多远,便被怀风一箭一个结果了去。
  
  眼看一众府兵死得干干净净,怀风一行从林子里出来,直奔牛车,翻找一遍,果然从中找出一袋包裹严实的人参,掂一掂,足有十五六斤,掏出来一看,最小的也有一两重,不由人人喜形于色。
  那车上除了人参,还有不少从其他部族收来的东西,其中一张虎皮毛色光润花纹斑斓,甚是稀罕,也叫众_0_di_0_zi收入囊中。
  将车上之物打劫一遍,日头已然落到了山后,昏暗天色下一地死尸横七竖八躺在路中,甚是可怖。怀风沉声吩咐,「把尸体和牛车都拖进林子里去,藏得严些。」
  一众_0_di_0_zi便拖的拖扛的扛,弄到林子深处,找个洼地往里一扔,又撒了些枯叶腐土,草草盖住,道路中沾了血的地面也拿树枝绑做扫帚扫了一遍,再看不出痕迹,这才作罢。
  待打扫完,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怀风一声令下,众人牵出藏在林中的马匹,翻身上马。
  「咱们耽搁得日子太久,再返回去乘船已是不能了,眼下只有奔哀牢关去。这一路上不比来时人烟稀少,大家须小心行事。」
  嘱咐完,一行人点起火把连夜赶路。
  
  按说广宁府城乃是前往哀牢关的一条捷径,所走路途多是官道,十分便宜,但因才杀了广宁府兵,怀风心虚,生怕入了城叫人看出破绽,便领着众_0_di_0_zi绕过城池,自西北兜了个圈子过去,这一下便多出三四十里路程,好在沿途甚是荒僻,不易撞见燕国百姓,倒也十分消停。
  众人走了大半夜,见马匹着实吃不消,停下歇了一阵儿,待天色微曦便又上路。
  怀风小心翼翼,路上稍见人烟便带众人远远绕开了去,如此迂回前行便不免耽误工夫,这四百里路程倒比之从於鹤到广宁府的五百里更加难走,竟多花出一日功夫,直到第四日黄昏才寻到那条山涧。
  这山涧隐在哀牢山一座峻岭之中,四周林木掩映,极不好找,怀风搜寻好一会儿,方找到记忆中那块大石,立在石旁向右张望,终于看到一条窄窄的缝隙,乍一看,好似整座山被从中劈开裂成两半,留下中间这么一条小径。
  眼瞅着寻对了地方,怀风心下一喜,只是到了涧口一看,却又心里一凉。
  原来这山涧只有丈许宽,最窄处不过勉强过得一匹马去,两边便是陡峭岩壁,山猿难攀,眼下却不知从哪儿落下一堆乱石,垒砌起一人来高,牢牢封死了山涧最窄之处,将涧水也截断了去。
  怀风眸光登时一沉。
  文斌便在他身后,见状一踩岩壁纵身拔起跃到半空,落下来时道:「前后堵了足有五六丈,过不去的。」
  余下_0_di_0_zi一听,不免议论纷纷,有的说这石头是山洪冲下来的,有说是地震震落的,七嘴八舌莫衷一是,只有个白净面皮的_0_di_0_zi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堆在这里的。」
  因声音甚小,也无人在意。
  这群人在这儿胡猜乱想,却不知唯有这个_0_di_0_zi是猜对了的,故意弄了这一堆石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驻守这哀牢关的镇北军元帅雍怀舟。也是机缘巧合,怀舟巡边途中无意发现了这条山涧,担忧北燕派兵自此偷袭,待入冬后涧水一干,便叫人带了两桶火药,自山顶炸了一堆碎石下来,堵住了通道。
  怀风看着那乱石皱眉不语,半晌,一挥手,身后众人便都噤了声。
  「这条路已然不通,换一条走就是。」
  斜指西方,「再往西五十里便是野狼坡,刚好跑马,咱们从那儿翻山过去。」
  一提起野狼坡三字,自然而然便忆起当年在坡上的一场厮杀,与怀舟并肩而战的情景历历在目,心下不由一阵怅然。然眼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出神片刻,便即打叠起精神重又上路。
  
  此时众人已是在燕、熙两国交界之处,怀风晓得这附近时常能碰见骑兵,不是熙朝斥候出关查探敌情,便是燕兵游弋巡逻,因此愈加小心,眼瞅着天色黑了下来,却不敢举火,一行人摸着黑往西疾驰,好在今夜圆月当空,倒也不致看不见路径。
  这般驰出三十多里地,眼瞅着一路平静边关在望,人人不禁都生出些归心似箭之感,脱掉了外面的燕人装束,马鞭也打得愈发急了些,偏巧一匹马失脚踩进了一个兔子洞,登时一声嘶鸣,马身向前摔倒,将鞍上一名_0_di_0_zi叫曲焕的重重甩了出去。
  这曲焕轻功极好,落地前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微蜷,轻轻巧巧打了个滚便站直了起来,过去牵那匹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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