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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阳春-分卷阅读129

要让镇北军截住了我们。」
  他口中说的是镇北军,实则怕的却是怀舟。要知这几名_0_di_0_zi均是鸣镝堂精锐,其中说不得便有当日被派去安王府刺杀之人,身法武功早被怀舟记在心里,只不过一直未寻到人而已,眼下文斌报仇心切,竟于此处泄了身法出来,怀舟亦在那战圈之中,这一幕怎会看不到,他这哥哥是何等样人,看了那一式杀招怎能没有半点疑心,若被他知晓自己与厉冤阁之间渊源,怕不再生出些事来,故此眼看那人便在跟前,非但不能上前团聚,还需快快离了此地方才妥当。
  他身受重伤,本不该再行颠簸,但眼下敌我不明,燕军虽被打残了,镇北军于他们这群身份不明之人是个什么想法还未可知,一旦落入官府手里,怕便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文斌与贺双城对望一眼,虽于怀风伤势甚是担心,却也不敢再行耽搁,一行人迅即向关内飞奔。
  此时镇北军兵士人人都在忙于点检首级,哪里顾得上他们,又见怀风、文斌等人方才奋勇杀敌,只当他们是自己人,这一行人风一般往山下冲,竟无一人拦上一拦问上一问,待怀舟好容易穿过人丛寻到林边,却是怀风的影儿都不见,地上只余斑斑血迹,一惊之后心口蓦地便是一阵疼痛。
  
  鸣镝堂一行顺顺当当下了山,到了坡底,只见天色黑黢黢地,也不知往哪里走。
  怀风却是熟知路径,竭力抬起一只手指了指东南,「往这儿走,二十里外有片山林,咱们在那儿过夜。」
  喘了几口,手又软软垂了下去。
  那片林子怀风少时常去打猎,又深又密,进去后便不易为人寻到,待到了林子里,文斌当先探路,找着个山洞,估摸着在此点火已不会从林外看到,这才带着众人安营歇宿。
  经此一番颠簸,怀风伤处疼痛难耐,又流了许多血出来,被抱下马时已然昏厥。
  文、贺两人将他安置在洞里,点起火堆查看伤势,撕开衣襟时碰到伤处,疼得怀风醒了过来,见两人手足无措望着自己不敢下手拔箭,忍痛轻轻一笑,「怕什么,只管动手就是。」
  贺双城见他还有力气说话,心下一安,冲文斌使了个眼色,待文斌按住怀风身子,手下一个使力,将箭拔了出来,瞬即又敷上一层伤药,细细包扎了起来。
  拔箭之时,怀风死死咬住了牙关不吭一声,待伤处缠好了布巾,身上已疼出一层冷汗,便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不多久便又昏迷过去。
  两人取出毡毯披风等物,将怀风严严实实裹了,这才有余裕去看其他师兄弟。
  查看一圈,见众人都只是些皮肉小伤,不由暗自庆幸,互相帮着都上了药,这才觉出精疲力竭,安排下人轮流守夜看护怀风,余下几人倒头便睡。
  



第一零七章


鸣镝堂众人从未经历过这样恶战,竟一觉睡到翌日晌午才纷纷恢复力气,一张眼便觉肚子空空,爬起身来便去找吃的。
  因驮着干粮的马匹在野狼坡丢失大半,口粮未免不足,贺双城带人去打了几只兔子,又逮了只鹿回来,取山泉煮了一锅鲜汤,送到怀风跟前。
  怀风失血过多,醒来后犹自有些昏沉,只觉身上沉甸甸的,一丝力气也无,喝了几口汤才觉好些,脸色亦不复那般煞白。
  他内力深湛,所用伤药又是自家精心调制出来的,灵验无比,这一宿既没发热也没恶寒,伤口顺顺当当地止了血开始愈合起来,只是所失鲜血却一时补不回来,只得慢慢将养,那却是急不来的。
  
  一行人在这林中好生休息了一日,受了伤的_0_di_0_zi陆陆续续都歇过劲儿来,行动已然无碍,但因怀风仍旧虚弱,便谁也不提启程一事。
  当日晚上,怀风将文斌和贺双城叫到洞中,问道:「当日在京中刺杀安王的都有谁?」
  两人着实猜不透怀风怎的知晓此事,面面相觑后都不敢开口,怀风晓得他们定然是畏惧堂兄,轻轻一叹,「眼下没有外人,你们实话跟我说了,我心中有数就是,绝不叫大哥知道了去。」
  顿一顿,「自边关往南数百里都是镇北军的地界,你们刺杀镇北军主帅未果,前日沙场上又露了武功,若叫人看出了行迹,咱们便有三头六臂也跑不掉,不若趁早说出来,也好有个对策。不然的话……」
  冷冷一笑,也不再往下说。
  文斌沉默半晌,偷眼去看贺双城,见他也是拿不定主意,一脸犹豫之色,心下一横,一口气念了五六个名字出来,除了他与贺双城外,余下几个也俱在这一行人里。
  怀风眉心一拧,显得甚是疲倦,过得半晌,道:「你们几个需得尽快离了这里。」
  想一想,吩咐下去,「你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去,除了这几人,凡是受了伤的也都一起走,需早些赶回阁中,将这些药材交与药房,叫他们照我留下的方子制出药来给父亲用。」
  贺双城一怔,「少主不回去吗?」
  怀风瞥他一眼,「你看我这副样子可骑得了马吗?」
  他箭伤颇重,莫说骑马,便是躺在马车里也怕将伤口颠裂了去,饶是复原极快,至少也需七八天才敢移动。
  文、贺两人当即摇头,「属下奉命将少主平安带回,岂能撇下少主先走。」
  自从厉冤阁出来,此际已两月有余,这哀牢关距厉冤阁所在远逾千里,便快马加鞭也需近月方能赶到,若不能及时将药材带了回去,怕父亲那药便要断了,一想到此,怀风眸光便是一凝,怒道:「我不过在此将养两天,要你们先行带了药材回去罢了,怎么叫做撇下我了。且我虽受伤,并不殃及性命,父亲没了这药,却于身子有损,孰轻孰重你们便没个算计吗?再者说,你们在野狼坡上行迹已露,依着安王性子,定然要派人在附近细细搜查咱们行踪,这许多人在此,还妄想躲得开去,擎等着叫人一锅儿端了罢。」
  他素来温文尔雅,极少动怒,底下一干人只知这位少主好脾性,却不料他发起火来自有一番威压,此刻突地勃然作色,两人都吓了一跳,又见怀风怒极之下气息急促,扯动伤口,疼得脸色泛白,哪儿敢再开口说半个不字。
  熬过疼痛,怀风已没了气力发火,又歇一阵儿,缓缓道:「这林子虽大,十几个大活人在里头也迟早露出痕迹,我一时间又动弹不得,眼下唯有先走一批,你们这些惹眼的都不在了,剩下的才好躲藏,待我伤好了,再行上路不迟,比你们守在一旁还要稳妥得多。」
  顿一顿,微微一叹,「更何况,我本就是背着父亲出来的,若紧着赶回去,伤势一时不得好利索,叫他老人家看出来,我和大哥固然逃不过一顿责骂,你们也逃不脱一个护主不力之罪,大家都不得好过。何不如你们先撒个谎,只说我在苗疆乐不思蜀,需过段日子再回去,既免得他老人家担心,你们也不必受罚,岂不两全齐美。」
  怀风深知怀舟性情,在边关见了自己,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一旦当真搜查起来,撞见自己身边这些人,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他虽待自己情深意重百依百顺,可厉冤阁却是在朝廷中都挂了名的邪魔外道,一旦知晓父兄竟都是厉冤阁主,那便是公仇私恨齐俱,会不会网开一面可也难说,眼下自己又行动不得,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打发了这些人走,剩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陪着养伤,便是不小心被寻到了,也尽可蒙混得过去。
  他心中自有计较,但其中因由却不便对这些属下言明,只得软硬兼施,总算说动了文、贺两人,出洞去安排回程事宜。
  
  文、贺二人不敢违拗怀风之命,但要就此离去又觉不妥,偏偏怀风所虑无不在理,两人私底下计较一阵儿,并无他法可想,只得将其余_0_di_0_zi召集到一起,安排下翌日启程,剔出去刺杀过安王的那几个不得不走,另从剩下的人里挑了五个留下,陪着怀风在此养伤。
  海棠是女子,服侍起人来自是比别个心细,理所当然也在五人之中,一拍胸口向两位师兄道:「有我们在这儿,管叫少主平平安安回去,师兄只管放心。」
  文斌于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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