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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金枝-分卷阅读37

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不可能!”
  太后看了眼她, 虽没这小丫头夸张, 自己初初知晓时也是这般心情。
  万寿开宴之前, 她还与宫妃们畅聊这对小夫妻几时能抱孩子。
  怎么转头就迎来这晴天霹雳?
  逆料,拾翠接着说出的话更加石破天惊:
  “殿下与小姐分明时常睡在一处……怎会……”
  杜若女官与太后娘娘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与白茱眼睁睁看着两人时常歇在一处,怎会什么都没发生呢?
  听了这话人人皆有些吃惊, 太后更是难以置信。
  不应该啊,皇帝这个风流成性的, 怎会生出了个柳下惠的儿子?
  虞莞早在太后质问起房事起,就不敢扭头,生怕与身旁的男子目光相触。
  在长辈面前畅谈敦伦之事, 于她而言还是太过羞耻。
  拾翠震惊之下一时失言,连忙捂住嘴,但是看向两人的目光中仍有星星点点的惊愕。
  虞莞狠狠瞪了拾翠一眼。
  拾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薛晏清他……么?
  越听越像是小姐对房事心生不满、借丫鬟之口向太后吐露苦水。
  她把头偏向另一侧、越发不敢看薛晏清的脸色。
  男子不能人道、女子失去贞洁,皆是难以启齿的污点。拾翠一个失言,这等黑锅就险些要扣在薛晏清头上!
  要是太后果真误会了薛晏清有隐疾……
  虞莞光是想了想,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是她有意无意的回避,才致使圆房一直不成。
  又怎能令拾翠胡乱攀指,把黑锅一股脑扣在别人身上?
  “回禀太后,是我之过。”她说。
  逆料,另一道凛冽之声从身边传来:“是我之过。”
  两人声音竟凌空交叠在一处。
  虞莞忍不住讶然回视,就见薛晏清也回望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她心神芜杂,乍然失了言语。
  咦?
  太后到底多活了几十年,一眼就瞧出这对小夫妻之间仿佛另有隐情。
  不圆房……倒不像感情失和之故。
  于是她干脆板起脸来,佯怒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嘴里还有没有句真话了?当着哀家的面还敢一起撒谎欺瞒!”
  “哀家要一个个问,含舒。”
  “奴婢在。”
  “你守着门,莫要让其他人接近。虞莞,你先进来,哀家要先问你。”
  虞莞硬着头皮,随着太后的背影走进了太医署的病房中。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太后质问起来,就把一切如实相告。
  万不可让其他人为她的任性负责。
  含舒嬷嬷闭紧了病房的门,只有阳光才能曲折地探进来窥视着。
  昏黄的房间中,不知是否是虞莞的错觉,太后的神情好似比当时柔和了稍些。
  “哀家再问你一遍,入宫以来,不算那些魑魅魍魉,单就长信宫中可有人给你委屈?”
  虞莞愣了一下,太后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她稍一思索就作答道:“不曾。”
  何止没受委屈,薛晏清甚至极少给她一点儿不顺心,反而事事周到地照料。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见她回答得坚定,不似作伪,心放了下来。
  她一反之前的怒态,反而笑道:“阿莞,哀家可以这么叫你么?”
  虞莞道:“自是可以的。”
  太后欣慰地点头:“晏清这孩子呢,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生母离得早,临走时嘱托哀家帮忙照顾他。虽然与他并无血缘,但是哀家心中他就是亲孙子。”
  虞莞认真地听着,一时不知道太后这话何意。
  “而你呢,又是哀家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太后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手心手背都是哀家的肉。当时在春日宴上,哀家本想把你们指成一对,相互体贴。不想竟然好心办成了坏事。”
  她眉头微蹙,仿佛十分懊恼的模样。
  虞莞这才明白过来。她坐到太后的身侧,迟疑了一下,把手轻轻地搭在老太太的背上,为她顺气。
  “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前与薛晏清貌合神离,已经让眼前的老太太有些失望,她自认理亏。
  但是,一夕之间与他变成恩爱佳偶,她也做不到。
  太后更深地叹息一声:“若是百年之后哀家不在了,你们小夫妻若是还不能相互扶持,哀家可怎么走得安心呢?”
  她眸中担忧之情真切,这样一双浑浊的却慈爱的眼朝虞莞望过来,即使知道太后在使苦肉计,虞莞不是铁石心肠,也难以拒绝。
  她低着头小声道:“虞莞明白了。”
  虞莞跨出门时薛晏清恰好进来。两人错身之时,她闻到那熟悉的甘松薄荷香,忍不住抬头瞧了薛晏清一眼。
  他刀刻般的下巴微微抿起,眼神是一贯的古井无波。
  不知道太后会跟他说些什么?
  她突然控制不住地想,若是太后突然劝明白了他,薛晏清突然殷勤备至地对待自己……
  虞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恕她实在无法把任何与谄媚有关的表情安在薛晏清脸上。
  与方才的舒缓真切陡然不同,薛晏清一进来就感觉到,这多半是一场鸿门宴。
  太后坐在榻上,抱着臂笑望着他。
  那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实在不怀什么好意。
  “坐罢,晏清。”
  薛晏清微微颔首,坐在榻上的木椅子上,与太后相望。
  待薛晏清坐稳了,她问道:“晏清,哀家且问你,你可要如实告诉皇祖母。”
  “你是不是,有些中意于阿莞?”
  薛晏清陡然怔住。
  太后一错不错地瞧着他的脸,不错过上面任何一丝神情闪动:“你可要老实回答。”
  清俊的男子微微垂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良久,终于挤出一句滞涩之语:“……是。”
  与方才对峙时的铿锵有力判若两人。
  太后一瞬间笑开了花。
  她就说,晏清既然甘愿帮阿莞背了那黑锅,又怎是对她无意?
  薛晏清说出那句话后,一时更为怔然。
  仿佛袒露了遮掩许久的内心一角,有些惶惑,又有些透出水面呼气般的轻松。
  他从前从未想过妻子当是何种模样,只牢记母妃生前教导:“不可怠慢、不可轻忽。”
  他亦是这般对待虞莞的。
  春日宴后与虞莞匆匆一面,他想,既然此女本不愿嫁进宫闱,却被一纸婚书困住。那他就远远地敬着她,如此就好。
  直到她把自己心中妻子的轮廓一笔笔添满,逐渐变成她的模样。
  太后奇道:“你既然中意于她,又为何不袒露心迹?”
  薛晏清有些局促,他极不习惯与长辈谈及自己,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然而看着太后的谆谆眼神,他直言道:“恐怕会唐突于她。”
  “阿莞是你妻子,又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太后皱眉:“哪天下雨了,你俩避雨都得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越说越恨铁不成钢:“若是你一直想当君子,岂不是拖到三四十岁了还要和阿莞做对假鸳鸯?”
  薛晏清不语。
  每每虞莞撩拨而不自知,他皆会被扰乱心神,如投石入水,荡起粼粼波澜。
  也许那些时刻……他并不是真的想当君子。
  太后见到薛晏清神色有异,满意地笑了笑。
  随即,她心生一计。
  虞莞出门之后,就把拾翠拉在一边准备训话。
  拾翠一看她那板起的脸色,就哭丧起来:“小姐,我说错话了,你惩罚我吧!”
  虞莞睨她,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这是以退为进?
  “那好罢,你就跟在白芍身边,跟她好好学学。”她凉悠悠开口。
  言多必失的道理屡试不爽。上辈子她与拾翠也是步步勤谨,才在宫中站稳了脚跟。
  逆料,这一世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拾翠没经过什么风浪,还是像闺中时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
  如此下去,必酿大祸。
  “待会儿你自向殿下请罪去。”
  拾翠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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