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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金枝-分卷阅读73

考,那虞蔚兰就不得不避开姻亲,错过今年的会考。
  新鲜出炉的虞解元年方十五、少年意气。正要一飞冲天之际,却因姐夫之故不得已沉潜三年以待来日,心中怎能不含怨?
  若是心性差些的,锐气被挫伤,更免不了耽误学业、从此一蹶不振。虞家只这一个嫡出的儿郎,说不得就要撑不起虞家的未来。
  春闱主考的好处与妻族的利益,熙和帝摆明了让薛晏清二选一。
  薛晏清唇角浮现一丝如坚冰般的笑意。自迎娶新后一事之后,他就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这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人。
  他想得更深些——有了虞蔚兰一事横生枝节,皇父是不是想挑拨他与阿莞的关系?
  其心可诛。
  可惜,皇父当了他十七年父亲,从未看明白过自己。薛晏清冰冷的眼风扫了一眼等着看他笑话的百官,淡淡地想。
  他既不是贪恋名望的佞人,也非会舍弃妻子利益成就自己的小人。
  “禀皇父,儿臣殊无此意——”他长身微倾,坚决地表了态。
  熙和帝嘲弄的神色霎时僵在了脸上。
  他扫过薛晏清脸上毫不在意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意料到他会把绝好的差事拱手让人。
  他甚至有些恼怒了起来,若非要维持帝王的仪态,简直想摇着薛晏清的臂膀问他:你知晓春闱主考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助力么?何况那虞蔚兰仅仅错过了一次,三年后依旧可以下场。但是你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仿佛不证明薛晏清是个为了声名与妻族翻脸的小人就不甘心。
  薛晏清静静抬头回视,眸中点漆,无喜无怒。
  而百官则暗中观察着这对天家父子的角力,不敢贸然张口,生怕殃及池鱼。
  “罢了。”熙和帝说。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顺势放弃的时刻,他却突然道:“你既然已经开了府,一直在困居在府中,又怎能成大器?差事在前,为国效力,不可逃避。”
  “来人,拟旨。”竟是不容分说的口吻。
  薛晏清袖中的手紧了紧,而远处的虞振惟本已燃起希望的眼睛陡然黯淡下来。
  徽墨划过明黄绸子,圣旨已下,春闱的考官新鲜出炉。
  百官一时神色殊异,看好戏的眼神不停地游弋在相隔不远的翁婿之间。
  虞振惟本就心中苦闷,再被这些眼神一_0_ci_0_ji,忍不住涨红了脸。
  他看着薛晏清巍巍如松的背影,眼中纠结之色不断。蔚兰……三年之后还能下场,来日方长。这次就姑且支持女婿罢!
  下定了决心之后,虞振惟心中有些抽痛。好不容易出息的儿子,大好年华白白耽误了,这实在是……实在是……
  连天感叹世事弄人的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很快解决了,而且是以如此荒诞不经的方式。
  -
  虞莞方才听完朝堂上的事端,忍不住恨声骂道:“阴魂不散。”
  说完,却见薛晏清含笑望着她。
  虞莞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为何薛晏清听她骂了他父亲,还能这般高兴?
  薛晏清自然高兴。
  恐怕她自己也没发觉——
  从前,阿莞听闻皇帝做了什么荒唐之事、身边人受了什么委屈,皆会愤懑不已。但是从不在他面前说什么,连一声含怨的语气词也无。
  无非是那四个字,疏不间亲。她顾忌那人到底是自己父亲,怕他不高兴,所以从不开口。
  这份体贴的心意薛晏清自然受用不已,但是令他真正舒心的却是此刻,虞莞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把心中之语脱口而出。
  这岂不是说明,阿莞认为自己与她的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亲近?
  薛晏清心中如被灌了蜜一样:“阿莞心疼于我,我一时情绪激切,不免笑出了声,还请见谅。”
  虞莞无言以对,只能拍了拍他手臂,既像撒娇又似警告
  两人从朝堂之事说到情浓之时,就听闻白芍来报:“虞小少爷来访,声称要见殿下与皇子妃。”
  她与薛晏清对视一眼,恐怕此事,虞振惟也告诉了他。
  “快请。”
  虞蔚兰一阵风似的走来,脚步却丝毫不见紊乱,反而沉稳得紧。一双眸子轻巧灵活,锐气逼人,未见一点颓丧之意。
  他进了屋后,向虞莞与薛晏清各行了稳稳的一礼:“深夜来访,打扰姐姐姐夫了。”
  朝气凌人,却并不莽撞。是个谁见了都要喜欢的少年郎模样。
  自这孩子高中解元以来,虞莞只觉他脱胎换骨,如鲤鱼越过龙门,一洗先前的心上人所嫁非人的郁悒。
  “看到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了。”虞莞轻叹。
  虞蔚兰说:“劳长姐为我费心,父亲已将实情告知于我。此乃圣意不可违,父亲与蔚兰皆不会心生怨怼,全力支持殿下。”
  至于母亲连着咒骂了几声,被父亲喝退一事。就没必要告知眼前的两人了。
  看着虞蔚兰对“少年英才”的美名并无多大贪恋的模样,虞莞心中不免疑惑:莫非他对林小姐情意不再?
  只是这事,她总不好当面问出口。
  正在这事,白芍再次匆匆而至:“殿下,皇子妃,宫中林皇后有信前来。”
  她说完才想起了屋中还有一个人,有些惊疑不定地愣在原地。
  虞莞摆了摆手:“无事。”与林又雨暗中的联系,告知虞蔚兰也无妨。
  随即,她眼睁睁看到虞蔚兰眼中发亮,先前的沉稳尽数褪去,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白芍手中的薄薄一张纸。
  虞莞默然片刻,这样的反应,哪里与“移情”二字有分毫相关?
  在弟弟滚烫的期待目光之下,虞莞从容地揭开了蜡封,展开一张薄薄宣纸。
  看了片刻,她“咦”了一声。
  “晏清,你也看。”
  薛晏清接过,上面所写的正是白日一事的破局之法。
  夫妻俩对视一眼,薛晏清问:“阿莞觉得此事如何?”
  虞莞点了点头:“若操作得当,可能性有七成。只是……要找到恰当的名目,或许并不容易。”
  虞蔚兰茫然地看着夫妻俩打哑谜的模样,一双焦急的眼几乎要盯穿了那封心上人的笔迹。
  他知晓轻重,并不问虞莞要那张纸,只是犹豫地问道:“我可否知晓,林小姐传书,所为何事?”
  事到如今,虞蔚兰依旧在无人的场合,固执地喊她林小姐。
  虞莞并不吝啬告诉他:“林小姐来信,告知了白日那事的破局之法。蔚兰快些准备明年的会考罢,如果操作得当,兴许你还赶得上。”
  虞蔚兰猛然被惊喜砸晕,一时恍恍惚惚,不知所以。
  春闱资格之事还是次要,更重要的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是林小姐!
  哪怕这件事林小姐并不是为了他而做,哪怕他仅仅是个次要的被拯救者也已经足够。
  他中气十足地向两人行礼:“多谢长姐与姐夫为我筹谋。”
  然后,在心中悄悄地对林小姐,也行了一个大礼。
  夫妻对拜之礼。
  三日之后的朝堂,并不平静。一向置身于皇储立嗣事外的御史台竟然联合上书,弹劾起了皇次子薛晏清的春闱主考之位。
  与此同时。
  太后焦急地看着杜若女官,紧紧攒着帕子,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可是确诊了?”
  而被把脉的林又雨则异常平静,环视着不少面露菜色的宫妃。
  杜若女官肯定地点了点头:“确诊了喜脉。恭喜皇后娘娘。”


第66章 脱身
  叶夫人吞了口唾沫, 极为艰难地问:“果真……是有喜了么?”
  杜若女官无比肯定:“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之状,确是喜脉无疑。如若叶夫人还有疑虑, 也可请侍奉康宁宫的太医前来一观。”
  “那,那就稳妥起见,请太后的太医来看看罢。”叶夫人硬着头皮说道,心中的算盘打得飞快:太后既然与皇后不睦,那康宁宫的太医总不会帮着林皇后作假罢?
  太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并未阻拦。
  那太医很快前来。告罪了一声, 诊脉的指节就搭上了林又雨细白的腕。
  “确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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