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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客-分卷阅读54

那聒噪的悲愤声音把白伏歌都吵了醒,白阿爹听了一会儿,理出点头绪,笑说合该是白茉莉作乱的功夫更胜一筹,欠了嫖资被追讨上门,确比东厂掌印都督奉旨挟婚要狼狈许多。
  白南念及那张拜帖,心虚地说不出话来。白伏歌指了指墙角,她就认命地抱起沉甸甸的木盒,跑出来追人。追到还在门前磨蹭踱步的白茉莉,她尴尬地一伸手:“他……他给你……还钱。”有些称谓她叫不出口。
  不过白茉莉也不在意,打开木盒,她随手抽了张银票,弹出了声脆响。她心中有心思,视线一转,从银票移到白南身上,不由狡黠地笑道:“阿姐,帮我个忙。”
  ……
  这厢,糙汉中气十足地喊罢几声,其中恩怨纠葛, 情仇爱恨,极大的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而也当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他吼声方落,只见对面微微影动,两条粗厚锁链破空飞来,稳稳当当拴在了崖边的木楔上!
  锁链另一端,有一人影轻巧地跳了上来。
  “是白茉莉?”
  “不像。”
  即便隔得远,也能分辨,来人身穿了一袭红衣。
  待女子再走进些,能看见她蒙着面纱,不知真切模样。不过她眉心绘有花钿, 黛笔勾勒了娇媚的眼尾,与白茉莉平日里的素雅扮相大相径庭。
  有人认出她是曾在三月阁与白茉莉一起出现过的红衣姑娘, 鹤公子知道了来人是白南, 面上难掩失落,但一想到白茉莉和她一起,就在此处, 还是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待到红衣姑娘走近,他看得仔细,就迫不及待跟她解释:“刚那人的话都是假的,我没有讨钱。”他务必要重申一下他的清誉和真心,“我只是想来见人。”
  然而红衣姑娘手一伸,竟是甩给了他一张银票。
  鹤公子一顿。
  就听红衣姑娘简短道:“拿着,白茉莉和你,两清。”她的音调古里古怪,不似中原发音。
  周遭人群哗然,吵闹成了一片。鹤公子理也没理,他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执着地盯着眼前人, 问:“什么意思?”他着起急来, “白茉莉你不能……”
  可眼见红衣姑娘不耐烦地蹙一下眉,他立刻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嘴。
  十分的听话。
  十分的不争气。
  嘴巴一闭,再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很难。鹤公子心急、心气,又恨自己不争气,短短一瞬,憋出了一肚子委屈。
  他犹豫着, 还是缓缓地捏住了银票一角。
  但赶在红衣姑娘收回手前, 他索性把两只手都伸了出去,连着银票一起,合拢地捧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很细,指腹有经年累月练剑留下的薄茧,指甲圆润,光洁,并非是白南那种涂了艳蘼丹蔻的指甲。
  鹤公子不管不顾地再次踏上锁链,他站不稳,一股脑就冲着眼前的红衣姑娘一个前扑。而红衣姑娘如他所料般,牢牢地接住了他。他便在千丈悬崖之上,茫茫云海里,附在姑娘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我认出你来了,茉莉。”
  他边说,边把面前人抱得更紧些,换上委屈的腔调,小小声道:“你要演戏,我可以陪你。你要真赶我走,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烂作者:我打“两人”,输入法直接跳出来了“恋人”
  鹤公子:哇哦!


第50章 江走水路
  鹤公子赌气地说一句“你赶我走,我就不再回来。”
  可下一瞬间,他自个心里却抢先不舍起来。他安慰自己:不再回州朔城,他总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在某一处, 总还可以顶着“偶然遇见”的名头,见一见白茉莉。
  白茉莉日后可以随时见, 今天这话必须要说。
  虽然他一门心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来找她, 可他得让她有清晰的认识和危机感:如果她再对他这么不屑一顾, 她可能会随时失去他。
  鹤公子的一番心思九转十八弯,强自装的心肠冷硬。然而便连他的自个都没察觉,他的眼尾不争气的红一些,垂眸看向白茉莉的眼神,除了故作的倔强、余下的尽是些祈求似的可怜。
  他太忐忑,太不安,他把白茉莉原本顺水推舟,想逗他一逗的话,不但当了真,就差当场哭啼啼地大闹一回了。
  白茉莉被他看的心软几分,便破天荒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悬空的江定锁链摇摇晃,她站得自如,便手挽着、把他也扶的稳稳当当。
  觉察到鹤公子的身体蓦地僵住。
  她按着他的后背心,渡了些暖和的真气过去。
  鹤公子屏气凝神,还是不动,偷瞥她一眼。
  白茉莉问:“怎么?”
  鹤公子就摇头,安静地任由她扶着。她每多扶他一息,都是在轻软地呵护他的苦涩心肠。果然没过多久,他方才受挫的心就已经恢复如初。
  再多扶了一会儿,他美滋滋地,开始甜蜜地飘起来。
  白茉莉还没解释, 鹤公子已经开始替她找起借口来了。
  穿一袭红衣裙,娇艳打扮,她许是在顶着白南的身份做些什么……嗯, 她做事都是有原因的,她才不是嫌弃他。他不能无缘无故闹脾气,他也要配合她、帮她……于是鹤公子抿了抿唇,忍住害羞,也主动揽起了白茉莉的腰肢,让两人靠地更近一些。
  白茉莉觉察到围观人群中潜伏着的东厂探子,默许了他的动作。
  于是鹤公子便心满意足地,更近距离瞧她。
  仔细观察, 两姐妹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白茉莉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眸,睫毛更长一点点,眸子也更明亮。超绝好看白茉莉,独一无二白茉莉,她还那么关心爱护他!鹤公子身体暖乎乎的,越看心中也越欢喜,得寸进尺地,他飞快地在她的眼尾亲了一口。
  也就是这一亲, 在人群中引发了一阵骚动。
  原本躲藏严密的奚子骞许是气急了,刀拔半截,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但白茉莉的动作更快,她即便是带着鹤公子,动作也是迅捷, 轻巧地后移几步,宽刀在她眼前急划出月牙弧,刚好被她避掉了锋芒。
  奚子骞怒道:“白南!你还敢护着他!”
  白茉莉不为所动,鹤公子极配合,忙慌慌地抱得她更紧。
  奚子骞气得咬牙,又骂:“你你你、你恩将仇报,就这么对都督!”
  东门煜。
  白茉莉指尖微动,袖中的两枚暗器直冲奚子骞的喉咙射去。
  奚子骞侧身避开, 手中宽刀一横一送,配以一击扫堂腿,虚晃一招,实际杀招全落在了鹤公子身上。
  白茉莉旋身再退,故意似的,愈发对鹤公子护得紧。
  奚子骞怒火中烧,不断追击。
  两人便在江定桥上且战且走,直至来到了江定中段。蓦地一阵山风袭来,雾气流流,斜裹得更浓,近乎吞尽了一切。他们周身皆是一片白茫,不着一物,唯一能够仰仗的便只剩脚底踩着的两条粗重锁链。
  奚子骞自忖围观的人再瞧不见什么,压低声音,恨恨道:“都督自觉其身有亏……亏欠于你,苦求许久,便求得圣上恩允,为他和你赐婚。浩荡的皇恩圣宠, 是顶顶天的荣耀。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茉莉模仿着白南的腔调,古古怪怪地说:“那镯子?”
  奚子骞磨牙,吐出一句:“都督说不怪你不·小·心打碎了。”
  “那白家?”
  “大婚若定,东厂和白家即为亲家,自然会放过他们。”
  “哦,”白茉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你们倒是算得妥贴,可我这边,该报的仇还是要报。”
  奚子骞警觉。
  白茉莉笑说:“大婚当日,就是你家都督的死期。”
  闻言, 奚子骞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有东厂人士惯有的傲然和自信:“那你该提前做好婚礼的准备。”
  “嗯。先送你一程。”
  白茉莉言罢,揽紧了鹤公子,起身一跳,扬手直接劈断了锁链!
  铁链断裂处骤然燃起点点星火,倏尔熄灭。随着百余斤重的铁链急剧下坠, 奚子骞反应不迭,瞬间跌进了茫茫白雾中。
  白茉莉带着一个鹤公子, 也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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