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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夫人-分卷阅读121

?!”谢晚芳脱口而出地说完,乍看见他笑意颇深的模样,便眯了眼睛肯定地道,“你有事瞒着我。”
  云澄倒是相当坦然地承认了,颔首一笑:“自然是有的,不然早早被你察觉了还有什么意思。”
  她闻言,瞬间福至心灵,得意道:“能让你这般小心的,思来想去不过是我那些许的天赋异禀,你瞒着我的是什么不说我也能猜到。”
  云澄笑而不语,转身先行。
  谢晚芳三两步又追了上来,走在他身畔抬头挺胸道:“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我不急。”
  他回眸,调侃地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没忍住笑,认输地道:“我就,就只有那么一丢丢好奇而已。”
  云澄唇角微弯,没说什么,只不动声色地从斗篷下伸手来牵住了她。
  谢晚芳一怔,下意识回头飞快往周围打望了一眼,除了不远不近缀在后头的江流和花林之外,还好并无什么旁的人在附近。
  “在外面会不会不大好?”她话是这么说着,身子倒是很诚实地往云澄那边近了近,借着冬日御寒斗篷的遮挡,悄回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不怕,”云澄从容道,“反正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心仪你。”
  ……他果然也知道了这个八卦!谢晚芳想笑,又觉得心中甜蜜,牵着他的那只手就忍不住再紧了紧,说话时声音也温温软软的:“你冷不冷?要不要我让花林把手炉给你拿过来?”
  “我不冷,”他说,“只是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染了些许凉意。你呢?我的手是不是冰着你了?”
  他说着就要将手往回收。
  谢晚芳紧握着不放:“我不冷!我从小就火气重,身上暖得很,正好给你做手炉呀!”
  为了打消云澄放开手的念头,她说完就忙忙转移了话题,问他:“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问你,其实我有些好奇,圣上是孝惠皇后正经嫡出的独子,自小受了太子册封的,外家也低调,怎么当年上官博他们却偏要去支持晋王?即便成了事,就以先贵妃家那个跋扈的作风,也不怕和自己分权么?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掺和储位之事反倒好些,这样将来无论谁登基为皇,也都不会不倚仗他。”
  谢晚芳这倒不是随随便便起的话头,以前她还在安国公府的时候与顾照之一道经历了东宫被夺储之危,那时她身在国公府后宅,所知甚少,顾照之虽然给她提过一些,但其中隐晦之处却难以涉及,直到先前云澄说起上官博想贬袁彦卿去的庆安县离晋王封地不远,恐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才突而联系起来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
  云澄牵着她转进了一条花林小径,徐徐地道:“你知道圣上为何至今不能尊生母为太后,而只能继续沿用孝惠皇后的尊号么?”
  “我隐约知道些,”谢晚芳道,“好像与先帝曾说‘不复与其相见’有关?”
  云澄微微点头:“若尊了太后,按例就要合葬,到时
  朝中必会有人反对,而圣上若要执意做成此事,就难免会让人觉得他还对生母之死耿耿于怀——即便是现在他没有做,也已然是有人一直放不下心的。”
  谢晚芳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反应过来了他这话中的含义,顿时一震,压低了声音惊道:“你是说,右相竟与孝惠皇后之死有关?可……她不是在和先帝争吵过后暴病而亡的么?”
  “是服毒自尽。”云澄说,“当年先帝与孝惠皇后原本也是伉俪情深,孝惠皇后不同于一般嫔妃,心有大局,目光长远,所以在许多前朝之事上也给了先帝不少中肯的建议,且几次进言斥责勋贵世家在民间的狂悖之举,纠正家主的放纵之风,上官家也在其中。”
  谢晚芳了然道:“所以上官博与皇后不和。”
  云澄微微颔首,说道:“不过表面上倒也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后来,先帝一日夜间突至栖凤殿,竟在皇后偏殿之中发现了一衣冠不整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是皇后为了让圣上开阔眼界,多方了解民生,而特意让她母家亲自给圣上寻的老师。”
  谢晚芳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后自是不肯承认这般龌龊事,但先帝却在那男人的身上搜出了皇后亲手所绣的汗巾,”云澄顿了顿,续道,“帝后为此大吵了一架,孝惠皇后虽向来贤淑雅惠,但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无论如何不肯服软,先帝盛怒下便命人赐了鸩酒。”
  之后的太子的处境便不难想象了。
  谢晚芳不禁叹道:“害她的人看来是真地很了解她的性格,这一局本就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嗯。”云澄伸手替她拨开了前路旁逸斜出的一段花枝,缓缓说道,“圣上那年微服出宫在街市上和护卫被人群冲散,之后遇到闲帮追袭险些命丧于巷道,虽然此事看上去是意外冲突所致,并不能追究出更深的线索,但也算因祸得福,让圣上反又得了先帝几分眷顾。”
  谢晚芳忽地想起了这起事件中关于他的那些传闻,又想起了当初顾照之关于他的推测,稍默了默,轻声道:“你就是在那次的事情里对圣上以身相救,然后才入了东宫伴读吧?”
  “是,”他回得云淡风轻,“心口边中了一刀,”说着还浅浅笑了一下,“再正一些就没机会与你相识了。”
  她倏地攥紧了他的手。
  云澄回眸,安抚地回握了握她的手,温温一笑:“无事,已许多年了,不疼。”
  “当真不疼么?”谢晚芳忍不住道,“这么深的伤,那疤痕必将伴你终生,你每次见到是不是都会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过得是什么模样?日子有多么难熬?”
  云澄迎着她深深的目光,不禁愣怔了须臾。
  然后,他垂下眸,轻轻笑了笑,边迈出犹若随意的步伐,边低低地道:“原来你已知晓这伤是为何而来。”
  “其实也没什么,”他说,“我那时候只是觉得这样在云家待下去迟早会废掉,所以要么走,要么死。”
  她听地一阵心颤。
  谢晚芳没有问他那时候是怎么看出来萧弘不是寻常家儿郎的,他的聪明她早已有了足够了解,但他的决绝却令她有些后怕。
  “我在战场上中那一刀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他爷爷的真疼啊!”她说,“然后眼前发黑的瞬间就冒出个念头想我该不是见不到你了吧?我当时就有点儿后悔没有早同你表白。”
  云澄静静凝着她,没有说话。
  “三郎,”她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对你也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以后要时时记得,你再不是以前那个不得所亲的云玄明了,你有我,往后能不受伤就别受伤,我会心疼的。”
  云澄淡淡笑了笑,抬手轻抚上她额角的伤疤:“我一个文官,能受什么伤?这话应是我对你说才是。”
  “你心
  疼我我知道,”谢晚芳道,“但我心疼你,却须得提醒你记得。”
  云澄莞尔,顺手将她轻轻揽入了怀中。
  “我知道的,”他说,“你最疼我。”
  ***
  云澄陪着谢晚芳回了晓看花堤,彩雀正询问着两人中午想要吃什么,院外就来了禁军属下求见,说是谢承熙谢都督让人送了信来。
  谢晚芳忙让双喜把信接了,拿到手上屏退人后拆开来一看,顿时一怔,眼圈儿倏地就红了。
  “是谢老爷回来了?”云澄边说,边从袖子里拿了帕子来给她擦眼泪。
  “嗯……”谢晚芳声音有些哽咽,脸上却在笑,“说是提前到了,让我晚上回去一起吃饭。”说完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去跟圣上说一声。”
  云澄拉住她:“待会我去跟圣上说,晚上陪你一道去。”
  “你,你这就去啊?”谢晚芳似乎三份意外六分惊喜外加一分担忧地瞧着他,“当真做好准备了?还是要不我先去替你打个头阵?”
  他不由失笑,说道:“你这样才更教人紧张。”
  她却更惊讶了:“原来你也会紧张!”言罢高高兴兴地道,“好吧,那我就给你壮壮胆好了。”
  在晓看花堤用过午饭后,云澄就去了天水金阙找萧弘,没过多久就让江流过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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