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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帝与宫女-分卷阅读26

心话。听与不听,随便你吧。”
  朝烟凝神,对玲珑道:“你做好分内之事,旁的便不要管了,小心引火烧身。”说着,朝烟望向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宫中去,你也早些回来。”
  朝烟将要走时,玲珑又喊住她,道:“烟姑姑,我从前说殿下待你有意思,那是我不对。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时也没去甄别真假。那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是我胡说八道吧。”
  朝烟看了玲珑两眼,应了声“我岂会当真”,便管自己走了。
  她回了长信宫,香秀正搬了一张板凳,坐在门口剥枇杷。见她回来,香秀便擦干净了手,凑上去小声问:“姑姑,没出什么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朝烟语气平淡。
  “还不是怕彩儿的冤魂找上门来呢……”香秀小声嘀咕,又坐回门前去剥枇杷了。她的手_0_bai_0_nen,落在淡黄色的枇杷肉上,显得很是可爱。
  朝烟瞧着她,道:“你放心吧,彩儿有冤,也绝不会找到长信宫头上来。”
  香秀却还是怕,嘟嘟囔囔说:“早知道长信宫这么阴气森森,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还会求李姑姑将您也留在寿康宫里。咱们到底是寿康宫的人呀……”
  “傻丫头。”朝烟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呢喃。
  香秀把寿康宫当家,寿康宫呢?可指不准把香秀和她当什么呢。到底是谁草菅人命,黑白颠倒,这都不好说。
  那日,段太后与李姑姑信誓旦旦告诉她,魏王害死宫女,要她对魏王心存些戒备。可如今想来,那兴许都是谎言。
  朝烟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宫墙之上的天际。春暮了,日头暖融融的,晒得人发懒。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又偏了些,可又说不出这是对是错。
  日头渐垂,到了晚膳之时。朝烟与欢喜一并到了殿上,准备伺候魏王用膳。
  太监们进进出出,在碗碟杯盏的脆响中布菜。未几时,锦桌上便摆开了大小七八道膳肴,碧的清脆、红的精亮,盛在描福漆彩的薄瓷碗盏中,令人食指大动。朝烟瞥一眼桌上,见一盅牛肉羹放得离筷勺近,便道:“将这道汤放远些,殿下不大爱吃。”
  小太监听了,立刻动手调换了碗盏的位置。适才将碗盏摆好了,魏王便打着呵欠,懒洋洋从帘后出来了。他在锦桌前坐下,抄起筷子,随口道:“朝烟,欢喜,本王有事儿吩咐你们去做。”
  “殿下请说。”朝烟低头一礼。
  “春色已晚,再不去宫外踏青散心,就要入夏了。”魏王握着筷子,眯起眼来,盯着窗外渐散的夕光,“你们两个陪着本王长久守在长信宫里,也闷得发霉了吧?”
  闻言,朝烟心底略有复杂。
  确实,赏春的好时节已经过了。可魏王殿下被永禁长信宫,莫说是去宫外踏青了,便是要去御花园都不成。若非陛下传唤,他只能终日在这长信宫的一隅天地里喝的酩酊大醉。
  “去准备些赏春踏青的东西,什么吃的喝的,美酒佳肴,全都备上。”魏王勾起唇角,面有深意,“赏春啊,总得有酒,才有意思。”
  朝烟皱了皱眉,心中浮现惑意。
  魏王出不了长信宫,自然也无法去宫外赏春踏花。准备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莫非,是摆在宫里头看看,犒慰犒慰自己?
  她可当真是猜不透魏王的心思了。
  想归想,朝烟还是应了:“是。”
  “哦,对了。”魏王又想起了什么,笑道:“这赏春呢,还得有美人在侧。本王也不劳烦你们辛辛苦苦地外出去寻找美人了,就在眼下的殿里头寻一个美人,陪着本王一道赏春就行了。本王也不做什么,就是与她一起喝喝酒,看看花!不麻烦吧?”
  闻言,众太监的目光都诡谲起来了。
  眼下这玉殿之中,伺候的基本都是太监,唯有一人是女子,那就是烟姑姑。殿下是什么意思,那可当真是一清二楚。
  “姑姑,您……”一个小太监给朝烟使了眼色,暗示她答话。
  却见朝烟板着面孔,道:“殿下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哦?”魏王陡然有了兴致,他翘着唇角,一副愉快模样,“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了?”
  朝烟点头,慢条斯理道:“既是美人,殿下又不曾说男女之分,那便是男女皆可。欢喜公公生的皮白肉嫩,恰好符合‘美人’标准,就请欢喜公公陪着殿下一道去吧。”
  “……啊?”小欢喜傻了。
  “……啊??”魏王也傻了。
第24章 禁令
  朝烟来长信宫也有段时日了,算是习惯了魏王时不时的奇思妙想。
  虽说魏王被永禁宫中,若非召,半只脚都踏不出宫门去;但他当真想要准备踏青所需车马酒食,那朝烟也愿准备。
  兴许,是魏王殿下打算在这长信宫的小桔树下赏个春,意思意思呢?主子吩咐,她照做便是了。要是当真去揣摩魏王在想什么,她怕是得累坏自己。
  于是,她让香秀吩咐下去,令小厨房的人精心准备各种小点心,再正正经经地用食盒盛装起来。怕小厨房的人偷懒,她还特意去掀开食盒盖子,仔细查看了一番。
  “姑姑您瞧,这糖蒸酥酪盛在叶兜里,再装在彼此无缝的小匣中,便不怕晃碎了。若是当真要带出宫去,那也能平平安安地捎上。”刘厨子掀开一道食盒,对朝烟仔细解释装东西的门道。
  朝烟瞥一眼食盒,这酥酪乃是凝住的奶糕模样点心,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打碎,那便卖相不佳了。而刘厨子用了独特的分盒之法,只要路上宫人小心些,便能令这一整盒的酥酪保持原样,着实不易。
  “嗯,想的周到。”朝烟点头,赞许了一声。
  这盒中的酥酪光滑如镜,纯白剔透,一看便令人舌尖微动。只可惜,这点心做的再好,恐怕也没有被带去踏青赏春的命了。谁让魏王殿下乃是废帝,又被摄政王与当今皇帝下令禁足长信宫中呢?
  朝烟叹了口气,将食盒盖上了。
  盒盖方落上,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嗓音:“烟姑姑,您闲着么?内务府上的黄公公请您过去一趟呢,说是要核算应夏的衣服料子。”
  内务府的黄公公乃段太后手下的人。黄公公派人来传话,那并非是要她去内务府,而是要她去寿康宫。
  “我知道了。”朝烟拿帕子擦了擦手,对小太监道,“正好午后是欢喜公公在殿下跟前当值,有什么事儿,记得与欢喜公公知会。”
  交代罢了,朝烟便离开长信宫,去往寿康宫。
  离上回来寿康宫的时日并未过去多久,可她如今踏进这座肃穆的宫宇,瞧见庭中的老松青竹,心头竟有些隐约的陌生。
  敷华堂内倒是一如既往,正厅里新添了一副云母插屏,屏风上泼着浓稠山水,很是雅致端庄。朝烟跨进槛后,一抬眼,便瞧见一个小宫女正拿着掸子给插屏除尘。
  是兰霞。
  兰霞捋着袖口,用掸子上下扫动着,一张嫩生生的脸蛋上挂点薄汗,眼底还露着一二丝不情愿的神色。掸两下,便要起身揉揉后腰,如被累坏的老婆子一般。
  见朝烟来了,兰霞急忙将掸子藏在身后,像是不想让姐姐瞧见自己在做这等杂活。
  段太后原本在念佛,听闻朝烟的行礼之声,便搁下了手里的佛珠,吩咐道:“兰霞,你们几个都下去吧,留着朝烟与哀家在这就行。”
  一阵零落的脚步声后,门扇便吱呀呀地合上了。段太后今日似乎格外急切些,也不作那些和蔼的面子功夫了,板着脸开门见山道:“这段时日,魏王可曾有异动?譬如,往宫外的大学士府上寄信?”
  朝烟蹲身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依奴婢拙眼所见,殿下未曾向宫外递信。”
  长信宫统共就那么几个人,身上有牌子能出宫的便更少了。除非这魏王在梦中认识了些什么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否则,这信根本出不了长信宫门。
  “当真是怪了。”段太后皱眉,眼底有一缕恨色,“今早,朝中竟有数人向皇上进言,说魏王到底也是龙裔,是皇上的亲兄长。若他一直被圈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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