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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将军-分卷阅读175

容易,剩下的九成,我希望是送到袁将军手上的数目。”
  薜东亭呆住,达奚琴沉默,许久,二人深施一礼,郑重说:“谢将军关怀。”
  薜东亭以前没有跟左苍狼共事过,但这时候,他似乎真正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在军中会受万人拥戴,此人心思之细腻,无论她是有意拢络还是诚心关切,都让人动容。
  事情商量妥当,诸人当然就要回席了。温行野先走,薜东亭随后,达奚琴跟左苍狼共同步出房间。
  此时正是皓月当空,达奚琴说:“这几天闲来无事,我看到一本野史,记载了你的一些趣事。”
  左苍狼与他并肩而行,经过湖边的时候,清风徐来。她说:“先生如今身居要职,居然有闲来无事的时候,看来还是不够尽心。”
  达奚琴说:“你已经远走高飞,为什么要回来?”
  左苍狼说:“我本来就是名利旋涡中的人,不过欲擒故纵罢了,岂会轻意离开?”
  达奚琴抓住她的手臂,说:“在我面前,仍然不能以诚相待吗?”
  左苍狼缓缓拨开他的手,说:“先生品格,我也是素来景仰。不然也不会将以轩、以戎相托。”
  达奚琴说:“能免了这些无谓的寒喧吗?”左苍狼沉默,他说:“其实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跟我说话,能够没有这些官样文章。我真想知道,在这层壳子下面的你,是什么样子。”
  左苍狼抬起头,他眼里消融着万里月光,金光闪烁,令人迷惑。她说:“我也想知道。”
  可惜从当年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再不知道自己本来的样子。这浮生千重变,每一重都雕刻了一个自己,谁是真我?
  两个人都沉默,不多时,外面突然有人声传来:“竟是赴宴,她却不在席中,真是奇怪。”
  左苍狼和达奚琴皆是闻声变色——慕容炎?他怎么会突然到了温府?
  达奚琴说:“我先避开!”
  左苍狼说:“如今就只有你我不在席中,你即使避开,他就不会疑心了么?”
  达奚琴也是心急,慕容炎的性格,他多少知道几分。左苍狼正在沉吟,突然身后有人疾步过来,拉着她离开湖边。左苍狼定睛一看,见是秋淑,不由松了一口气。
  秋淑拉她进到自己房中,刚走不远,慕容炎就经过湖边,达奚琴上前行礼。他只是微微点头,目带探究之色。好在未行多远,便听竹园传来女子嬉笑之声。慕容炎停住脚步,听里面秋淑说:“上次将军托我定做的那批首饰,可还满意?”
  左苍狼说:“不太满意。”
  秋淑语带讶色:“可是哪里不好?”
  左苍狼说:“我穿着夫人做的衣服,戴着夫人定的首饰,可陛下还是没收了我的两万两银子,这岂不是不好?”
  慕容炎本来见她跟达奚琴皆不在席中,心中已是疑心大作。此事听见这话,却不由弯了嘴角。里面秋淑似乎也有些哭笑不得,说:“那银子若是来路不正,陛下总也不能徇私。这个口脂颜色如何?”
  左苍狼说:“是否太艳了?”秋淑说:“倒也衬得将军肤色白净一些。这个淡一点,擦了试试这个。”
  眼见两个人说的都是一些女儿私话,温行野刚要通报,慕容炎摇了摇头,眼中怒色算是消了。他随温行野回到席中,说:“今日定国公生辰,孤本是打算早到的,无奈琐事缠事,耽搁了功夫。”
  温行野赶紧说:“陛下折煞老臣了,本是贱辰,没想到陛下大驾光临,小老儿真是受宠若惊。”
  慕容炎见他谦恭,难免口气便温和了一些,说:“温帅去逝之后,孤怜惜温府将门失柱,才让阿左与温帅灵位拜堂,为温府支撑门楣。如今温帅长子已然成人,阿左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朝臣俱都沉默,谁都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慕容炎扫视群臣,说:“阿左自幼跟在孤身边,初为侍卫,后为家臣,素来乖觉,深得朕心。如今宫里琐事不断,孤想取回昔日解语之花,不知定国公能否成全?”
  温行野面色微僵,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勉强露了一个笑,说:“陛下有令,微臣自当遵旨。温家上下,感念陛下恩德……也……也感念左将军恩情。”
  慕容炎点头,说:“爱卿此言,孤心甚慰。今日爱卿寿辰,孤虽来迟,但愿不至扫诸位之兴。且饮此杯。”
  诸臣皆举杯,与他一同饮尽杯中酒。
  左苍狼从秋淑房里出来,再回到席间时,看见慕容炎。她作意外状,慕容炎却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左苍狼扫视左右,见群臣皆视而不见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两分明白。
  她坐到慕容炎旁边,侧过身几乎贴在他耳边,说:“这么晚了,陛下怎么来了?”
  慕容炎很享受这种亲密,说:“忙完了过来看看,你前来赴宴,居然不在席中。一点礼貌不懂。”
  左苍狼说:“现在喝不了多少酒,我怕醉了没人送我回宫。”
  慕容炎嗯了一声,说:“所以孤来接你回宫。”
  两个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说话,哪怕是外人,也能看出其亲密。
  第二天,一个谣言悄无声息地开始流传。都说慕容炎封闭栖凤宫,是有意废后了。但宗正、太常等一些极重礼制大臣还是觉得不妥,再怎么说,毕竟左苍狼也曾是温砌遗孀。为王后,总是太失体面。
  慕容炎刚一上早朝,小平子就进来,说:“将军,现在朝里朝外,都在暗传,说陛下有意立您为后。”
  左苍狼皱眉,说:“姜散宜的计谋吧?”小平子说:“奴才也以为,这样的传言,只怕反倒会让陛下觉得是您有意图谋后位。”
  左苍狼还没说话,薇薇说:“陛下现今如此宠爱我们将军,我们将军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吗?将军才不会图什么后位呢!”
  左苍狼看着她,苦笑,说:“我是什么人,他确实不知道。”
  时近中午,左苍狼跟慕容炎正在用午膳,有人来报:“陛下,大殿下一直高烧不退,您看……”
  慕容炎怒道:“宫里没有太医吗?”
  宫人赶紧说:“太医已经在侍候了,只是……只是说症状十分凶险。”
  慕容炎想了想,还是说:“你先吃饭,我过去看看。”
  左苍狼点头,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难免狐疑。他对姜碧兰,似乎是太好了。只要慕容泽还在,姜碧兰早晚还是会复宠。只是她太心急,此时慕容炎还在气头上,就算是去了,只怕也不过是相看相厌。
  她挟了菜,许久没送到嘴里,小平子就迎上来,轻声说:“将军,小的今天去栖凤宫探了一下风声。栖凤宫虽然被封闭幽禁,但是宫人都是旧人,而且王总管每每过去照应,日常供奉一应不缺。似乎是怕有人蓄意为难里面那位一样。”
  左苍狼眉头紧皱,说:“陛下对她的感情,终究还是太深。”
  小平子倒是宽慰:“将军也不必泄气,将军回宫至今,不过几个月。她一个正宫娘娘已经落魄至此,将军雄才大略,何愁没有以后。”
  “雄才大略?”左苍狼自嘲,转而又说,“南清宫的人都要收敛一些,遇到栖凤宫的人也不许为难欺凌。”
  小平子应了一声是,说:“将军放心,咱们的人奴才都好好管教着。”
  而此时,栖凤宫里,姜碧兰正抱着慕容泽摇晃着哄他睡觉。慕容炎进去,她赶紧跪在地上,慕容炎看了眼孩子,问太医:“大殿下情况如何?”
  太医俯首道:“回陛下,大殿下许是上次着了寒,一直身子不好。但微臣们已经想到了法子替他调养,陛下放心。”
  慕容炎说:“把殿下带下去,你们也都出去。”
  姜碧兰跪在地上,哀哀地看她。等周围的人都下去了,她才哀声道:“炎哥哥,我错了,原谅我炎哥哥!”
  慕容炎慢慢凑近她,突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姜碧兰顿时懵了,嘴角一线血流下来,她用手一摸,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慕容炎一脚踹过去,她在地上滚了一滚,钗环俱散。
  在阳光难及的阴影里,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她顿时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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