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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分卷阅读304

是多虑,他为了洗脱罪情,都敢咬上胡成玉,只求保命也顾不得旁的,若不是秦昭来的实在太晚,根本没能沾着长城款的边,不定也要被他死死咬住。
  刘刺史初下狱时成夜睡不着觉,人眼看着瘦下去,面色煞白眼睛赤红,仿佛恶鬼,等沈司马出具了帐册,他便似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稻草,把事儿都推给了胡成玉。
  审到此处,案子便审不下去了,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往上报,斟酌再三才给正元帝上了折子。
  这一来一回,刘刺史便又多偷些日子,咬死是受了胡成玉的指使,能多活一日就多活一日,敞开了肚子吃喝,在牢中吃牢饭,非但没瘦,人还圆了些,更似一只喝饱了油的大肚老鼠。也是正在年节,官衙也要买肉过年,给他的饭食里浇些肉汤,他都能吃上三碗。
  卫善一听说要把刘刺史押到京城,便蹙了长眉:“看来这一路上要不太平了。”在官衙里是不会叫人得手的,两个王府参将都知道厉害,白日黑夜不敢擅离。
  连小唐都打扮成皂役进了官衙盯着,确是叫他盯准了几波人,没想到胡成玉成天笑眯眯的,下手倒是半点也不客气。
  确也没法跟刘刺史客气了,他只收了些钱,刘刺史却往他头上扣这么大顶帽子,不仅是贬职,更是要他的命,胡成玉若还能留手,也坐不上宰相的位子了。
  “再有两日就送他们上船,夜长梦多,只要离了境,便不是我辖中事。”秦昭难得又歇了几日,官衙中的那几箱帐册都已经送往大理寺作证物,连刘刺史的家眷也都已经坐船进京,刘刺史是重要人犯,跟专审官员一同进京城。
  卫善点一点头,此事一了,倒能落个干净,往后晋地也就无人再敢给晋王府使绊子了,两人说完了正事,卫善瞪了他一眼:“你说,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秦昭面色一顿,卫善便嗔:“你领兵出击,以身涉险,却不叫小福子告诉我,让我全蒙在鼓里,往后就是你去再险要的地方也不许瞒着我。”
  秦昭一听,心底微松,点头答应她:“好,我以后再战,绝不瞒你。”心里却想到这回追赶北狄时,被五六个持刀的北狄人围攻,飞出来的箭羽,正中敌人的眉心,若不是那一箭,他身上怎么也得挂些彩,世上有这样箭术的人,都该在京城中。


第261章 丧命
  秦昭派人把刘刺史一行人送出晋州城, 临行前再度设宴款人专审官员, 周侍郎与秦昭算旧识, 两人也更熟络些,由周侍郎把盏敬酒, 谢他在晋地协同办案, 再夸上两句治理晋地有方。
  秦昭在晋地的渗透, 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周侍郎久在户部,心里多少有数, 原来正元帝把秦昭放到晋地来,预备着至多三五年, 至少二三年中, 不让他全盘掌握晋地。
  可谁能想得到会扯出这么一桩大案,连二三年都没拖到,这才短短一年的功夫, 中下层的官员大部分就都是秦昭任免提拔上来的了,往后这晋地就都是晋王说了算。
  秦昭坐在首座, 饮过一轮酒, 依旧绝口不提案件,相互道上两句辛苦,跟着便派人一路他们出城,派一队兵丁护送。
  刘刺史只是羁押受审,在牢房中并未戴刑具,要去京城了, 才给他戴上脚镣,他心知出了晋地小命难保,不住央求专审的官员,让晋王派一队兵丁护送。
  等人走了,秦昭才对卫善道:“胡成玉写了信来。”
  卫善难得松快一日,隔着花窗看柳芽初生,手上描着花样,预备做上两件小衣裳,给师清如送去,她这会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到十月里卫家便要迎来第一个孩子了。
  卫善怀孕的消息送去清江时,师清如做了一叠小衣裳小肚兜,给孩子打了金锁玉锁,卫善生下女儿来,还挑了许许多多清江的红绒花,太初喜欢这些东西,丫头们便把这些都铺在床上,让她看着玩儿。
  卫平送的东西就更贵重了,他送了两匣子各色宝石来,跟着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只雪白的小猫儿,说是给太初玩的。
  太初坐都不会坐,哪里能玩这个,小猫关在笼子里头,头一天就被黑袍将军从上到下舔了个遍,还肯把彩球给猫儿玩,卫善便把它们放在一处养。
  她一听胡成玉写信,动动了眉头:“他都已经停职了,一举一动都在人眼皮子底下,倒还能送出信来?”
  秦昭在京时,和胡成玉的关系便暧昧不明,互相帮扶有过,互站干岸也有过,胡成玉此时方才后悔,若是早早和秦昭交好,刘刺史的案子他能帮着多加遮掩,弄不死刘刺史,弄死个沈司马还是足够的,也不必闹成如今这样满城风雨,耳朵里都是倒胡的声音。
  他被停职回家接受审查,门前并未有兵丁把守,案件未明,正元帝给他留了脸面。可胡府门外人却不曾少过,大理寺的羽林军的都有,换上便服三三两两坐在街市上,把胡府前门后门牢牢守住。
  胡成玉便闭门谢客,门前连拜帖也不再接了,当真摆出一个清者自清的姿态来,还一样给正元帝上贺岁折请安折,到了正月里亲耕这一日,从府中送出五谷进献。
  他越是稳得住,外头猜测质疑的声音便越小,原来朝中官员义愤填膺,不知上了多上道奏折请求正元帝能够彻查此事,此时看胡成玉并不焦急,倒声势小起来,个个都在观望,胡成玉是被人攀扯构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正元帝不置一词,却没把事交给袁礼贤,而是直接交给了师朗,由师朗整理卷宗查帐册,连同户部崔尚书工部韩尚书两个协同查帐对帐。
  胡成玉不是真的不急,是不敢露出着急的模样来,院子里的雪下了一尺厚,屋里不烧地龙,开着窗户喝着菊花煎茶压火气,心内煎汤一般,他一共收了三十枚金饼,折算下来五万贯钱,那会儿还当刘刺史至多偷工减料、虚报人头,不成想他有胆子把一切作假。
  虽有人盯着,可食水依旧有人送去,胡成玉好茶,家中日日都要担山泉水泡茶吃,他非但没少要,还多要了两小桶,便得多一个人跟着去担水来,先还有人盯着,二十来天今日只是担水,这才终于把信送了出来。
  这封信是给秦昭的,胡成玉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秦昭,他心知秦昭此时志得意满,刘刺史一拔除,连带着上上下下要撤换的的官员起码几十位,秦昭不过就是再多写上两三封请罪折子,正元帝至多说他纠察不力,晋地这摊子事,此时还甩不到他头上去。
  胡成玉要保不是命,他想把手上的权力也保住,拿出来的香饵是立嫡,除此之外,还愿意更多的倾向秦昭,他在晋地,也得有人在京城替他保驾护航。
  “那他要什么?要你杀了刘成范?”卫善扔开花样子,面上露出笑意,抻一抻腰,挨到秦昭怀里,秦昭抚着她缎子似的头发,沉吟道:“杀了沈向南。”
  沈司马是提供帐册的那个人,刘刺史在家中早就把能烧都烧了,在刘家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有金银珠玉古董字画,这些价值远远超过了刘刺史的俸禄。
  余下的帐册都烧成了灰,连这许多年的礼单名册也都烧了,只要沈司马死无对证,这份帐册是真是假,就还有文章可作。
  “那这个饵可真够香的。”卫善把脸挨在秦昭腿上,一边是太初一边是她,太初睡得迷迷登登,眼睛眯开一条缝,张着嘴打小呼噜。
  秦昭垂下目光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交缠,卫善被他一望,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些:“我不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二哥要干什么,自然是想我和太初的。”
  此时还不能动,握紧晋地,不要挑战正元帝的容忍底限才是最该做的事,而不是听上两句立嫡,就一门心思掺和到太子之争中去。
  秦昭知道她能明白,可听她这么,心中依旧喜悦,眉梢一动便似春风拂面般浸润人心,手指头刮过卫善的眉毛,一只手托了太初,忽的眉毛一挑,对卫善道:“太初……吐了个泡泡。”
  刘刺史一行人才走出晋州的地界,下车换船,只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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