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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分卷阅读327

宴饮,肚里满是酒水,没点软食,胃里难受,卫善一见他喝汤,就知道他不适,虽然心中气他瞒着自己,到底放下碗,坐到他身边搂住他,把下巴紧紧搁在他胳膊上,嘴角一卷,露出些撒娇的神气的。
  秦昭一下心中安定,唇角微挑,勾出个笑来,薄唇在她鼻尖上印下个吻:“确是如此,朝中请再立宰辅的奏折已经上了许多,陛下都以无人能及袁相为由把这些奏折按了下去。”
  袁礼贤又一次被正元帝拉出来作挡箭牌,袁礼贤是无人能及,曾文涉是德不配位,话全让正元帝给说尽了,把这些臣子的奏折都压下去,又摆出一付想念袁礼贤的模样来。
  每回朝中论及要立宰相,正元帝都望着袁礼贤该站的那个位置,到此刻还要叹一声:“袁公真贤相也。”朝中诸臣只当皇帝又想念起袁礼贤的好处来,那个案子,人人都当是曾文涉给袁礼贤泼的脏水,士林之中依旧人人称颂袁相天下为公。
  与此相反的是曾文涉,人人都当是他陷害袁相清名,连带着秦昱在士林中的名声都跌掉了谷底,人人都知曾文涉与齐王“相厚”,说是相厚,不如说是齐王门下走狗,此事与齐王也必有牵扯。
  这些留言本就有八分真,自然越传越凶,太学府国子监中几乎无人替秦昱说话,袁含之却依旧还是士林学子中的一面大旗。
  秦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没能把袁礼贤给扳倒,秦昰嫡子正统的地位,在士林之中不可撼动,不仅如此,连好容易得手的宰相位都给丢了。
  秦昱束手束脚,再不敢似之前那样张狂,可只要立太孙的旨意一日没下,他就一日还有希望,这些日子缩在王府中不出,不住召见江湖人士,还一门心思想着要把陈公宝库给挖出来,到正元帝的面前去献宝。
  秦昭吃完了细面,伸手搂住卫善:“卫修正在胡汉商市的边缘寻找魏人杰的下落,我答应了你的,必然办到。”
  只要魏宽想让儿子堂堂正正现与人前,娶妻生子认祖归宗,就只能背弃正元帝,魏宽纵没读过书,也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一这是已经让他寒心的皇帝,一边是他的儿子。
  秦昭垂下眼眸,就看他如何抉择了。
  第二日一早,晋王府便套了两匹马,秦昭带着卫善出城去游猎,身边只带着几个随从,两匹马背上挂着弓箭箭筒,两人都穿骑装,自东华门出城去了。
  卫善马边跟着青霜,她轻声问道:“可有人跟着?”
  青霜骑着马撒欢,前后左右的跑,看着是玩耍,回来却压低了声儿禀报给:“有两拨人跟着,互相又都防范,隔着一二里路呢。”
  王七在马上瞧她一眼,青霜很不服气,手伸在胸前比了个二,王七收回目光,对秦昭点了点头:“要不要清一清?”
  秦昭摇摇头:“由得他们去。”一边是秦昱的人,一边是魏宽的人,魏宽等不到作寿那一天,若是想要和他交谈,自然会想办法把秦昱的人打发了。
  一行人行为如常,到得山间网鱼打猎,青霜把网来的白鱼去掉内脏串起来烤,王七捉到了一窝兔子,太初穿着小骑装看见了,抱着那几只兔子不肯撒手,问秦昭讨要:“不吃它们罢。”
  卫善看见便道:“带回去你得自个儿养。”太初高兴了,抱起一只坐在石头上,撸着兔子的毛,给它喂菜叶子吃。
  等树下铺开锦毯,摆上烤鸡烤鱼,有人给秦昭送了一壶酒来:“我们主家听见此处有同游的人,特意送一瓶酒来。”
  秦昭的目光在那随从的手上一扫,见他骨结突起,是常年练箭的,知道魏宽已经把秦昱派来的那几个探子都给收拾了,站起来掸一掸袍角,跟着那人转进林间去。
  王七领着人跟在秦昭身后,太初抬起头来,虽说不出却觉得古怪,卫善伸手安抚女儿,把她抱到身边:“这只小兔子叫什么呀?”
  秦昭听见女儿在身后童言稚语,眉间一派轻松,走到山间石亭畔,果见魏宽坐在其中,两边随从都退到亭外,秦昭一掀袍角坐在魏宽的对面:“成国公别来无恙。”
  魏宽盯着秦昭,秦昭是个从不叫人小看的人,可魏宽也从来没把他当作威胁,他虽是武人,却又像文臣。魏宽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身上与袁相有着相似之处,是种让他不愿意亲近的气质。
  如今两人对面而坐,魏宽也不同他客套,似这样的人,不能与他缠斗,开门见山道:“我会把人骄派到永宁去。”
  秦昭挑眉一笑:“我要兵部两个缺,一个侍郎一个员外郎。”


第282章 亲
  魏宽早料到了秦昭会开个高价, 他若当真似面上看的这么仁善,也不能把晋地的死局给盘活,要在正元帝的眼皮子底下提起一个侍郎一个员外郎来, 魏宽只得咬牙答应了,面前这一块香饵, 由不得他不张口。
  秦昭见他久不开口,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立起来随手摘来亭外长的长片绿叶为杯, 与魏宽分饮那一瓶酒,魏宽黑着一张脸,鹰隼一样的眼睛盯住秦昭的脸, 秦昭冲他抬抬手,先一步把酒饮尽。
  这是魏宽加入卫家阵营的第一步, 魏人杰是绝不能在正元帝和秦昱的手下过上好日子的, 除非魏宽有当权臣的心。
  魏宽仰着脖子一口把酒饮尽了, 他随手扔了那张绿叶,想对秦昭说些什么, 却没能开口, 冲他点一点头,眼看着秦昭离开亭子。
  石亭之外绿叶遮蔽,把阳光挡得密密实实, 只偶尔从叶缝间落下几点碎金,而几步之外便是溪谷,秦昭背着身子走出去, 几步间便从幽暗处站到了阳光下。
  魏宽虽然老了,一双眼睛依旧税利,目光穿透叶片,望见卫善坐在软毯上,手里撕下小块獐子肉,喂给太初吃。
  那小姑娘圆脸大眼,魏宽的目光才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她便抬起头来,仿佛正在搜寻,一眼看见秦昭,倏地笑起来,伸开双臂要秦昭抱她,被秦昭一把搂抱起来,哄着她放风筝玩。
  魏宽心中一时酸涩,想到家中的小孙子,若是当年能替儿子求娶卫善,如今小儿子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魏宽停留片刻立即起身离开,石亭之中依旧落叶满地,不曾有半点人迹,空山间就只有太初的笑声。青霜抱着太初放风筝,卫善用小刀割下獐子松鸡来,就用叶片盛着递到秦昭手中:“这会儿吃着正好,你尝尝要不要再加些料?”
  秦昭用银签插了一块,鸡肉用松枝松果烤着更香,两人并肩坐在松树下,太初仰头看了一会风筝,就又被草地溪边生的各色野花吸引住了目光,她摘了满满一捧,奔到卫善的身前,把手上的花都撒在她裙子上,仰着小脸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太初缩在卫善怀里睡了,她玩得一身是汗,被裹秦昭的薄披风里,脸蛋红扑扑的,长而卷曲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轻轻掀动,秦昭低头看看女儿,再看看卫善,伸出手去,把妻子女儿一并搂在怀里。
  魏人骄的调令很快批下来了,魏宽主动把儿子调往边地,去的又是么个敏感的地方,正元帝听他奏请,对他点一点头,他早就已经有了份心思。
  先收拾袁礼贤,再收拾曾文涉,曾文涉不过是捎手,而袁礼贤的党羽却着实费了他一番心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袁礼贤已经侵浸朝堂二十余年,处处都有他的亲信门生。
  曾文涉又实在不堪大用,若是当年留下胡成玉,这些事倒有一半能交给胡成玉去办,等他调转头来想要往晋地安插人手,魏宽自己提了出来。
  正元帝眯起眼睛笑看魏宽,两个人在紫宸殿中也没甚好遮掩的:“你知我心中所忧,很好很好。”一面说一面叹息:“昭儿到底不是亲生,他越是能干,我便越是忧心,承吉还这样小,往后能靠的也只有你这位世叔。”
  言下之意,是要把承吉托负给魏宽,魏宽惊愕抬头,就见正元帝笑眯眯的冲他点头:“你我二十多年兄弟,除了你,我也无人可信了。”
  魏宽不再去看正元帝的目光:“我不成,我不懂读书人的玩意儿。”
  正元帝哈哈笑了起来:“读书人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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