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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分卷阅读50



周烟在颤抖。
他也颤抖。

周烟手慢慢抓紧,又松开。
他也攥紧了拳头。

洗到周烟排出的液体澄清,总算结束。
周烟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司闻开始害怕,拉住医生没让他走:“她为什么不醒?不是都洗出来了?怎么还不醒?”

医生也没办法:“先给她转入高级病房。洗胃过程很顺畅,她也没有其他反应,是好现象。现在给她检验胃液,结合洗胃结果,观察再看。”
司闻不想听这些,他就想知道,为什么周烟还不醒?“她怎么不醒?”

医生理解他的心情,却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不知道患者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好胡乱下定义进行治疗。

医生刚走出去,秘书带了一众保镖、药谷管理赶来,全都要挤进这小小一间房,司闻扭头甩给他们一句:“滚!”
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司闻语气急成那样,以为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着急忙慌地赶来,被他一声滚,又率大部队出了医院。却也不敢走,所有人在医院大门前,站成方阵。

后来下了雨,雨点打在他们身上,凉透了他们体温。
过往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大阵仗。而看他们严肃、正经,又都不敢问。
但他们知道一件事,医院里那位,是司闻。

这样的画面,在歧州太过新鲜,当天晚上就在整个城市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在好奇,司闻病了吗?要不是,那是谁病了?谁能让司闻守在医院里?
那个_0_ji_0_nv吗?怎么可能呢?

可偏偏就是这个_0_ji_0_nv。

转到高级病房,司闻也没松开周烟的手,护士过来帮忙清理、给她换衣服,司闻碰都不让她碰,全都自己来,护士也不敢出声,在一旁轻轻提醒他该怎么做。
司闻给周烟把衣服换上,她还不醒。
他明显感觉到周烟昏迷不醒带给他的_0_ci_0_ji促进了肾上腺素的释放,这些东西不断施压心脏供血,一会气短,一会胸闷,心律也不稳定。

他对这个生理反应很陌生。
这不是药瘾。

他执起周烟的手,细密地吻,确切地吻,吻在她颈上,脸上:“周烟…你醒来…我把刀给你,枪也行,你就杀了我…我允许你杀了我,周烟…”
他就这么吻她,用他的温度点火一样融化她身体的冰感。

司闻是谁啊,他会不知道周烟已经脱离危险?
他知道,他就是害怕。

在他以为他可能要失去她时,那种生理上的疼和恐惧,就超过了他对过去的耿耿于怀。
这当然不是药瘾,是对周烟的瘾。
【41】
病房里,阒若无人。
司闻半步都不曾离开周烟,眼也不挪,生怕一愣神,她就不在了。

加拿大_0_da_0_ma合法化,一堆瘾君子的_0_gao_0_chao。
这是第一步。他们坚信,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

因为吸食_0_da_0_ma过量而酿成的惨剧隔三差五出现在新闻里。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_0_da_0_ma,就是毒品。

于是这绝大多数人就开始怀疑,毒品这东西是不是可以尝试,或许它只是跟烟一样,不过反应强烈了点,毒性应该也跟烟一样,是可以被身体接受并控制的吧?

可要真是这样,国际禁毒日就是摆设了。
被扒皮抽筋、死无全尸、被灭满门那些禁毒警察也死不瞑目了。

温哥华贫民窟,说它是鱼龙混杂,都显得和善。
那地界,根本是人间炼狱。

司闻跟毒贩、毒品打交道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哪里像那里一样。
遍地贩毒的,吸毒的,卖淫的,杀人的,凶案频发,隔三差五硝烟四起。早上起来一条街上全是尸体,身上枪眼跟筛子似的。

这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他们要是清醒的、没被毒品侵蚀,再问一遍,这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必然不是。

吸毒者不止是吸毒后控制不住自己,有时候瘾上来了,他精神状态也是很不稳定的,心智不在,人也像是被替换了灵魂,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躯体,这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些骇人听闻的行为——杀母,杀妻,杀子,杀人全家。
就像他自己,毒品改了他一部分性情,狠还是狠,可有时候就没法控制这个底线。

他的这个瘾,说好听点、体面点,叫药瘾,可阿片类就是毒品。
为了别人,他把自己搭进去,惨遭抛弃,是挺让人心疼,也完全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要他能承担这代价。可这远不能成为他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无辜的人的理由。
哪怕他身不由己,也得为这份伤害负责到底。

他能接受,也能承担。
只要他还有机会弥补。

*

周烟昏迷了十个小时,苏醒已经凌晨两点。
她只是睁开眼,司闻就慌张地碰掉了水杯,‘啪’的一声,碎满一地。
他去摸她脸,还没摸到,又拿回。下不去手,索性观察起她呼吸、心率变化。“哪里不舒服?”

周烟平视屋顶,并不作答。

之前洗胃,她意识模糊,很想睡,可没法睡,窒息感一直吊着她。
洗完,她总算有机会睡了,就闭上了眼。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跟周思源生活在一起,什么都有,她还不是_0_ji_0_nv,身边人都很温暖,没有四面楚歌,也没有流言蜚语。
梦里她还有一个爱她的男人,他会细细吻她,笑着叫她烟烟。

她很幸福。

可一眨眼,画面里出现司闻的脸,他过于狰狞,质问她:“周烟!那男人是谁!”
她害怕,拼了命逃掉,然后一直跑,一直跑。跑回家,去摇醒床上的爱人,打算告诉他司闻要杀了他,可他转过身来,竟然就是司闻。
她的爱人,竟然是司闻。

这梦堪称惊悚,她受不了,就醒了。
醒来还是看到司闻的脸,他还紧抓着她的手。
她把手抽出来。翻过身不想看他。

司闻眼睑翕动,带得眼睫也像是被风抚了下。
他疼时就这样。

周烟看着吊瓶里的药输进手背上的血管,能感觉到自己脱水症状消了。
命找回来了,她却没有失而复得的欢快。可能是前一秒那个梦太瘆人,也可能是鬼门太苦,铭心刻骨,她暂时还不能从司闻的狠戾抽离开来。

可不管是为什么,她都决定,就这样吧。
第九回了,她要还不走,那就真是贱了。

司闻把医生找来,周烟拒绝检查,也不回答问题。
医生很无奈,看着司闻,指望他能想个办法,至少得让患者说她哪里不得劲。

司闻尝试着朝周烟伸过手去,刚碰到她,就被她一巴掌打掉。
医生也来气了,说:“你这样不配合,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是你自己受罪。你不想活了谁也拦不住,但不连累旁人跟着你提心吊胆是做人最基本的善良。”

他说话太快,司闻那么快的眼神,跟箭一样射过来,都没阻止到他。
说完,他看见司闻忿然作色,脊梁一寒,微微别开脸。

司闻再次把手伸向周烟,这回她躲也好,打也好,他都坚持要攥住她的手。
周烟使劲往回拔:“你有病?别碰我!”

司闻不松手,把刚才医生问的,一个一个又问她一遍:“头晕吗?”
周烟横眉竖眼,没他劲大就一口咬住他的手,咬出血来,他都不松,面上也没一点反应。

她松了嘴,改咬住自己。
果然,司闻松开她,腾出手来制止。

周烟趁机下床,光着脚,越过医生,跑向电梯。
司闻追出来,三步就把她拦住,摁死在怀里,任她怎么反抗都不松手。还把鞋脱了,搂着她腰,把她提起,让她穿上鞋。

周烟_0_bu_0_chuan,就要光着脚,把他鞋踢得很远。
司闻就躬腰托起她大腿,熊抱起她。

周烟不愿意,在他身上死命折腾,又抓又咬,把他脖子、耳朵弄得都是血痕。
以前她的手放在哪里都很温柔,跟司闻久了,被他教会了不要温柔、要下狠手,要多狠有多狠,要让对方记得,这些疼来自哪一个。

她尽力折腾着司闻,折腾到累了,洗胃后的疲惫复苏了。她停下:“放我下来。”
司闻不放:“你得回病房。”

“你不放,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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