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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分卷阅读92

了庭院和满院子的雨,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几不可闻。
  半晌后,琴声停住,听到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徐晏动了动快要僵住的身体,手指微微蜷缩着,抬眸隔着篱墙看向院子里的那间青瓦小屋。
  顾令颜本是要去朱修月院子里逗弄阿柳,因在下雨,院子里便没人守着,她独自打开了院门,便要迈出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她生生顿住了脚步,那人站在院外的那株大槐树下。那株槐树极大、且枝繁叶茂,虽能遮挡一阵的雨,但午后的雨越下越大,他上半身湿漉漉的。
  额角有一片暗红的血块,雨水蜿蜒着从他脸上流淌下来,一部分冲刷到了额角的血块,雨水混杂着血水,顺着他的眼角滴落。
  徐晏看着她,声音沙哑地唤:“颜颜。”


第79章 “然后做你的贵妃吗?”
  湿润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 雨不大,却连绵不停的下了许久,最后在坑洼不平处汇聚成了一小滩。细小的雨珠落在上面, 砸出一个又一个小水花,若是靠得太过于近,连鞋袜也会被洇湿。
  初夏的雨总是伴随着滚滚雷声, 一道道雷声响起,顾令颜举着伞立在院门口, 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 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俩个人都愣了一会, 恰好雷声停了片刻, 顾令颜听到他又低声道:“颜颜。”
  “殿下这是怎么了?”顾令颜身子向后仰了一下, 满面疑惑的看着他额头上的伤,被惊到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徐晏伸出手, 似乎想要触碰她一下,但却又恍然想起自己手上都是水珠, 又慌忙缩了回去。抿着唇站在那株槐树下,神色恹恹, 不敢抬头看她。
  眼中也没了光。
  良久, 他缓声道:“我没事。”
  额角都破了那样大一块,还站在这淋了这么久的雨, 这也能叫没事?
  顾令颜怕他再这样待下去要生病,忙将他引进了屋子里, 让人上了盏热茶给他暖身子,又让人拿了布巾出来。
  若是在别处她就懒得理了,可这会偏偏是在她的院门口,没法子不管。若是太子等会正在她院子门口淋出了事, 都没处说理去。
  “殿下这么怎么了?”顾令颜往自己的霁红瓷盏里到了杯清水,随后用小银匙加了几片薄荷叶进去。
  动作舒缓而闲适,仿佛加进去的不是院子里种的普通的薄荷叶,而是这世上最名贵的香料。
  徐晏将眸光放在她玉管般的手指上,看着她端起那个霁红瓷盏轻抿了一口。被明艳鲜活的霁红色一衬托,她的手愈发显得柔白如上好的羊脂玉。
  “我摔了一跤,额角磕在了石头上。”他轻声说。
  顾令颜当然不会信了,这么明显的谎话,又有谁会信。她也不说别的什么,只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屋子里静谧了半晌,徐晏喉头滚动了一下,缓声道:“两日后,我将要启程去河西。”
  顾令颜饮茶的动作微顿,掀起了眼皮子看了过去。拿布巾擦拭过后,除了少许水珠顺着发丝流下来,额角的那块伤口已经干涸,血块凝在了上面。
  她皱了下眉头,突的站起了身。
  徐晏忽然间拽住了她的手腕,颤着声说:“颜颜,别走。”他抬起眼睛看她,眸子里溢满了执拗,有一瞬间甚至屏住了呼吸。
  面上虽故作平静,但手上止不住的颤抖。
  他的力道很有些大,顾令颜的手腕生疼,忍着火气缓缓将他的手拂落后说:“我去叫人拿清水来,殿下清洗一下伤口。”
  “哦。”徐晏低低的应了一声,身上力气跟着松懈了下来,双手垂落在身侧。
  顾令颜出去后先叫了个小丫鬟去准备一盆清水,她正准备往卧房走时,恰好看到绿衣从外面回来,便招手问道:“药取回来了?打听过了没,他怎么回事?”
  她前些日子洗完澡后被桌子腿剐蹭过一次,屋里的金疮药刚好就用完了,便让绿衣去别的院子里拿的。
  徐晏不说自己究竟如何,她不问也是因为知道他多半不会说实话,还不如干脆让绿衣出去打听一下。
  绿衣点了点头,将小瓷瓶塞到她手里,低声道:“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问过了,外面都说太子这伤,是被圣人拿印章砸的。”
  “拿印章砸的?”顾令颜唬了一跳,被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地问:“是怎么回事?”皇帝对太子再不满意,也顶多是在他和越王相争时偏向越王罢了,少有在人前苛责他的时候。
  怪不得他说是自己撞在石头上了,被自己亲父兼圣人所伤,他如何能在人前说他的坏话?
  身为人子和臣子,只有在人前隐瞒的份,若是刻意往外宣扬,那就是不孝和不忠。
  只是这相比起来,跟撞在石头上也没什么区别了。
  俩人站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外面连绵不断的雨飞溅进来不少,绿衣便拉着她避到了一间厢房里,低声说:“今日大朝会的时候,太子驳了圣人的话,圣人一气之下就扔了个印章砸过去。”
  “太子也是个犟的,躲都没躲,硬生生被这印章往额头上狠砸了一下。”
  顾令颜恍然,难怪皇帝要这么不管不顾的砸过去。当今圣人的脾性本来就不好,再在庭上被人当面反驳,自然是要怒火中烧的。
  “他怎么突然想不开了。”顾令颜有些纳闷,疑惑地看了过去。
  绿衣往外看了一眼,见院子里没旁人后才轻轻叹气:“刚才出去,他们都说是因为河西的事。圣人因此发了好大的火,说要从重处置,今日早上侍中还替郎君请罪来着。外面都在传,崔大将军家是不是要被抄家……”
  河西一战大败,大齐在河西的主力被歼灭大半。虽说是刚招了没多久的士卒,不算精兵,但数量摆在那,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前几日就隐隐有风声传出,说是圣人要治罪此次战役主事之人。
  “不至于吧。”顾令颜摇了摇头,凝声道,“听说先前精兵都被调去涿郡了,现在河西那边的大多是新招募的人,崔大将军虽擅用兵,也不可能次次都胜。”
  除去谋反、贪腐和投敌等,少有能够使人被抄家灭族的罪名。
  绿衣轻声道:“我听二门的阿杨说,今日大朝会上圣人明言要从重处置,名单里头就有郎君。侍中当庭就跪了下来要替郎君请罪。而后朝臣更是乌拉拉跪了一片。”
  本就存了要治一个重罪的心思,却在朝会上被一阵朝臣裹挟着要他改主意,徐遂更是心烦意乱,将众臣罪名罗列后道要交给有司严惩。
  “说是太子就这个时候驳了圣人的话。”绿衣小声说,“圣人历数崔大将军等人罪状,说他们不善用兵,郎君也被狠骂了。太子最后却来了一句,说不是圣人非要出兵的吗。”
  顾令颜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圆了一双凤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绿衣。
  她回堂屋里时,两腿使不上劲,整个人是飘着去的。直到在苇席上坐下了,整个人才觉得缓过来了劲。
  “殿下伤的很有些重。天子之怒的后果,殿下已经试过了,感觉如何?”顾令颜将金疮药递给他,声音轻缓,“血块已经凝固住了,先拿布巾沾了水擦一下,再上药。”
  徐晏沉默的接过药,而后将桌案上的帕子在清水里头浸湿,去擦额角的血块。
  他的动作很慢,温声道:“旁人都在说,我不该如此行事。”
  “该不该做,殿下心里最清楚,我就不白操这个心了。”顾令颜容色淡淡,散漫地靠在身后的凭几上,随意的看了过去。
  徐晏放下沾湿了水的帕子,额角的血块已经化开了,帕子上一片殷红,血腥味在屋中飘荡。
  徐晏将药瓶打开倒了一些出来,却愣在那半晌都没动作。顾令颜疑惑地探头看过去,徐晏却将药瓶放在桌案上,低声道:“颜颜,伤口在额头上,我看不到。”
  他手心里摊着褐色的金疮药粉,声音低哑的说完这句话,而后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顾令颜随即轻嗤了一声,眸子里闪着似笑非笑的光,斜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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