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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分卷阅读105

子这段时日辗转诸城、行踪不定,每他倒也不清楚究竟去了哪。
  徐晏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番和危急。”突厥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连夜赶路从外绕过了高越原,剑指番和。
  顾证差点一头从台阶上栽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徐晏跟前,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大约两三万人,具是精兵。”徐晏神色凝重,手指勒紧了缰绳,用力到指节泛着一片白。同他一块出来的约莫有三十多人,一半跟着他来了删丹城,一半去了高越原。
  一行人身上都带着伤,马匹全都累得直喘气,顾证不敢耽搁,先让人将众人领下去洗漱,又叫了医士出来。
  直至到了厅堂里时,顾证方才问道:“殿下既然是从番和来,应当是见过我六哥吧?他可还在番和?有受伤么?”从前线大营退下来后,沈定邦一直镇守在番和。
  徐晏手里捧着杯热水,胳膊上绕了圈白纱,虽正是天热的时节,但他从番和一路拼杀出来流了不少血,手脚都是冰的。他转过头看了眼顾证,淡声道:“胳膊上中了一箭,应当死不了。”
  边关的城墙修建得都很坚固,轻易攻不下来,顾证也不是太担心这个问题,只问道:“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徐晏闭了闭眼,淡声道:“大概两月。”
  两月……那就还不算糟糕。
  一名侍从拿着封信进来递给顾证,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顾证脸上显而易见的露出喜色,急急忙忙地将信件拆开。
  从徐晏的角度能看到信上并没有写多少东西,只见顾证一边看着一边站了起来,随后将信收拢进了袖子里,匆匆向外行去,显然是清点兵马了。
  待顾证出去后,他俯下身子,拾捡起地上的一张纸,是刚才顾证拆信封的时候,不经意间从里面掉出来的。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撕裂的疼痛传来上来。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濡湿感,知道伤口恐怕又裂开了,却没管这个,而是拂了拂拾捡起来的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沾到的一点灰尘。
  等到整张纸干净到泛着光的时候,他才低头看了过去。
  是一幅画,寥寥几笔便描绘出了整个春日,想来是许久之前画的,现在才送到河西来。
  许是随性而作,画作并未落款。画上的光线温柔缱绻,池水荡漾着碧波,还有几对白头鸳鸯在当中游动。对岸是烂漫的灼灼桃花,不少芳菲洒落在池水中,顺着池水飘动。
  徐晏突然就想起来那日去顾府,正好看到她在作画,同这幅画是相似的景象,同样的手法。
  这定然是她作的,徐晏万分确切的想着。
  垂目看了片刻后,鬼使神差的,他将画折回原来的样子,牢牢捏在手心里,也起身出了府衙的厅堂。


第89章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
  河西是个常年缺水的地方, 番和城外时常弥漫着一阵黄沙,有时风略微大一些,便会遮天蔽日的看不清路。
  夏日的风不算大, 且正该是天朗气清的时节,稍下一场阵雨,整片天地都跟着明亮了。
  但这日却莫名的狂风大作, 风沙肆虐着整座城池,守城的将士一张口便被灌了满口的沙子。
  看着暗沉沉的天色、顺着风刀飘零的枝叶, 沈定邦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天气, 着实让人觉得不详。手里提着一柄剑在城楼上巡视一圈后, 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转身下楼,嘱咐道:“盯紧点, 晚上可别放松了,高越原那边也不知道战况如何。”
  两边将高越原这块重地你争我抢, 番和县是离高越原最近的一座城池,不可谓不险要。
  回府衙后, 他稍作更衣便准备去书房处理军务, 正巧碰上了刚在城中巡视回来的县令,便叉着手沉声道:“前几日还是碧空如洗, 今日就转成这样的景象,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县令淡声安慰他:“河西天气本就多变, 想来应当没什么事的。”
  沈定邦微微点了点头,怀揣着无数心事转过身,去往自己的住处。
  初来河西时,他是抱着这是家族给他安排的想法, 世家大族就没有不想掌握兵权的。可后来大战爆发,他却又想着能够借此机会挣下军功,倘若这样,在顾家人面前太子就没法子跟他争了。
  长吁了一口气后,沈定邦揉了揉眉心,坐在桌案前翻开了刚呈上来的军中要事。
  待目送沈定邦离去后,县令转回了府衙,将沈定邦刚才的猜想对着上首之人说了一遍。
  “他何时变得这么迷信了?”徐晏嗤笑了一声,将手中书卷放下后沉吟了片刻,却还是吩咐下去让守城士卒加强戒备。
  县令应了一声,正要下去嘱咐时,徐晏却看了他一眼,想起亲卫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忽而问道:“令尹可是出身京兆杜氏?不知是那一房的?”
  县令悚然一惊,回道:“回殿下话,下官确是京兆人,家父为城阳郡公。”他心里有些忐忑的说,”不知殿下……”
  徐晏当然知道他爹是城阳郡公了,不光知道他爹是城阳郡公,还知道他是城阳郡公世子。
  “没什么,只是想着在这儿能瞧见长安来的人,略有些亲切罢了。”徐晏唇角微勾,缓声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徐晏着了身文士衣衫,勾唇浅笑时的模样还是很能唬人的。他面容本就俊美无俦,再加上多年颐养出来的仪态气质,温声说话时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杜世子下意识便相信了他说的这个理由,行了个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天色愈发的暗了,为了透光,府衙的门本是大敞的,此刻这青石地砖却是彻底的黯淡了下来,狂风卷动着外面竖立的旗杆,门廊下挂着的一串青铜风铃发出急促的响声。
  徐晏从厅堂里铺就的苇席上缓缓站起身子,立在门前望着呼啸的风和阴沉的天色,微微垂下眼眸,掩去了眸底的阴翳。
  回房后,崔绍宁从高越原传来的邸报已经放在了他的案几上,他拿起来看完后,神色忽变,招手唤来赵闻后说:“吩咐守城士卒,今夜换值时不许松懈,盯紧些。”
  说着,他将邸报放在火上炙烤,看着火舌一点一点的向上卷动,直至完全化为灰烬后,方才将其扔进了水里。
  “赵闻,你说突厥会不会绕过高越原,直取番和?”徐晏淡声问他。
  赵闻立时变了脸色:“殿下,这……”
  徐晏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后,淡声道:“你亲点一队人马,现在就去高越原。”
  虽知道殿下的吩咐没错,但赵闻却也心知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太子,这是他打小进东宫那一天起就知道的:“殿下,可派何一领人过去。”
  徐晏却没给他商量的余地,只让他现在就出城,趁着夜色赶路。
  屋中静下来后,徐晏无心再处理公务,取了一张纸后迅速提笔写了封信,将一旁的锦匣取了过来。
  锦匣里已经装了一沓厚厚的信,他这段时日早就习惯了每隔几日写上一封,但却都没寄出去。
  根本就不敢寄。
  最开始还套上信封,后来想着反正也不需要寄出去,连信封都懒得套了,写完等墨干了以后就直接塞进匣子里。
  除去里头的数封书信外,匣子里还装着几块雕琢好的羊脂玉,各种小巧可爱的动物形状。有羊形的、兔子的、龙形的、龟形的还有几只幼虎。是上次看到顾证找胡商买,他便趁此机会买了许多。
  河西一带盛产玉石,她喜欢作画,正好可以用来做镇纸。
  徐晏忍不住笑了一声,蓦地想起幼时顾令颜拿着个玉兔配饰来问他好不好看,在他敷衍着说了句好看后,而后她接连几天都拿着不一样的配饰来找他。
  将匣子小心翼翼的收好后,徐晏将其放在自己枕边。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整座番和城,因天上密布的乌云,根本就没有半颗星子透出来。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徐晏合衣躺下,闭上眼睛后却半点睡意也无,但这是在战场上,只能逼迫着自己睡。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忽而金鼓声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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