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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分卷阅读23

她呆站在旁的模样。
  “怎么了?”说着,接过的她手上的书,才知这上面画着的是着斥候盔甲的士兵在被追击下以快马誓死飞渡断桥的画面,在旁的还附上一首诗。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忽地,沈清辞惊觉到什么,望向她,林长缨依旧面色平静,并未有任何异常,只是拿起他刚刚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入口微凉,随即坐在窗扉旁的梨木圈椅上,只觉光影浮掠间,熹微的日光暖和得很,缓缓道:“殿下应该知道这是谁吧!”
  “知道。”沈清辞如是作答。
  上面飞渡断桥之人便是当年不过十四的林长缨,在旁诗句便是林枫华年少时期练字所写,由他人拓印而来。
  当时林长缨是先从斥候做起的,在边陲小镇琴州,这是个连在地图都找不到的小镇,林枫华军务繁忙,时常带兵到关卡要塞巡逻,一去便是二三十天,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样不起眼的边陲小镇,忽然有两国边关强盗来犯,打扮成商人烧杀掳掠。
  林长缨当时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危急之下,她只好带着几个身法轻功好斥候冲出重围,去最近要塞重镇请求支援,传递消息。
  这一幕便是只剩他们几人分道引开追兵,她被逼至断桥末路之际,对岸不远处便是目的地,生死之际,容不得她多想,便赌了一把,以其母亲赠予的发簪直刺烈马臀部,嘶鸣撕裂长空,直接飞跃断桥,千钧一发之际,马儿摔下了崖,她趁势抓住了对岸的柳条保住了一条命,幸亏这只是组织涣散的强盗,并未有弓箭手,要不然她得被射成马蜂窝不可。
  正因他们消息送的及时,琴州得救,这也是林长缨在北漠立的第一功,甚至还传回了上京城,都说将门虎女,有其父必有其女,多是称颂。
  只是大家都不知,林长缨被林枫华家法伺候,分明是对当地地势不熟悉才被迫逼至断桥,完全可以从旁的丘陵山坡小路突围更有把握,也更安全。
  训斥过后,林长缨铭记在心,还到山崖下寻到了马儿的尸体,将其好生安葬,这么多年,从未忘怀。
  沈清辞紧攥着书册一页,眸光尽碎,其眼底即将溢出的情绪无人得知,沉声问道:
  “当时可有想过,若是赌输了,会怎么样?”
  林长缨挨在圈椅的椅背上,眉目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似要将一切置之度外,听至此,她苦笑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摔得粉身碎骨,最后落得马革裹尸的下场。”
  和她父亲一样......
  沈清辞没有答话,只是沉默不语,低低地看着地面的青玉砖。
  林长缨掩唇打了个哈欠,随即扶着膝盖而起,不以为意道:“行了,殿下,我先走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说着,她拂了拂衣袖,想要走出书房,吓得门外的萧雪燃和李成风连忙找地方躲起来,只是不料开门的一瞬,却听到身后响起一句。
  “夫人这刚考验完,那么快就想走了吗?”
  只此一言,似是崆峒淬玉撞击清脆,渗着缕缕寒意,皆是不容置疑气势。
  林长缨抚刚触及门栓的手一怔,转身看向身后之人,竟凭生多了几分心虚,问道:“所以殿下是想......”
  沈清辞看了眼窗扉旁的案桌,转眸道:“陪我下棋。”


第21章 对弈下死手......
  下棋......
  林长缨转念一想,顺着他的目光落到窗扉旁的梨木桌上,正放置着一副棋子,打眼看,熹微的暖阳轻跃其上,凛凛微光散在案桌上,正是玛瑙暖玉棋搭配上好的紫檀乌木棋盘,折射出流光溢彩,似是能清楚看到内里乾坤,这要是落到有意收藏的富家子弟手上,定是好生显摆的什物,又是一样连城之璧。
  落到此处,林长缨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有意试探道:“殿下不会觉着我会下棋吧......”
  沈清辞拉长尾音应了一声,转着轮椅到她面前,微微抬头注视着她,沉声道:
  “平南大将军自年少就在上京世家公子排的上名号,大梁初立更是有风雅儒将之称,琴棋书画皆不逊于秦氏、韩氏和谢氏这些书香世家子弟,若说夫人不会下棋,这不是糊弄我吗......”
  徐徐道来,似是在说着再正常不过之事,品不出别样的意味。
  林长缨轻抿着嘴,喉咙滑动,多的是被揭穿的心虚。
  下棋练字不同别的,林枫华最为看重这两样,他总是说,不同于所说之话,所做之事,练字下棋是长久以往慢慢渗透进骨髓的,一朝一夕之间,难以更改,所以看人,只要观字,品棋,便能知道此人是个怎样的人。
  以往林长缨在军中在闲暇休沐时都会和林枫华对弈几局,时常从落暮黄昏战到破晓天明,虽死活不认输,但终究一局都没赢过,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思及此,林长缨的眸光暗淡下来,末了,长吁一叹,最终还是走到案桌旁,轻抬着手,指向对立,说道:“既然如此,请殿下赐教。”
  沈清辞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心中多了几分侥幸,刚刚就担心她直接夺门而出不加理会。
  随即他转着轮椅到她的对立面,林长缨也落座于梨木圈椅上,和刚刚不一样,一副坐隐姿态,端的是运神凝思,正襟危坐。
  只是落在沈清辞眼里,她这一反常态总有种心神不安之感,不知会不会反其道而行。
  微风而过,只余房檐上的青铃作响,铃铎微颤,敲打着听者心泉。
  门外的萧雪燃紧贴着耳朵在门缝,时不时微眯着眼睛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听到要下棋,这眉眼瞬间阴霾扫过,心生不妙。
  “真是见鬼了,他们居然还要下棋,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李成风倒不这么觉着,面容松动,思虑道:“我怎么觉着里面的气氛着实诡异?”
  “诡异?我怎么觉着像我之前听过的一个典故,好像叫什么赌茶泼书?”
  “赌茶?泼书?干嘛要以茶做赌注,还来泼书?!这多不好......”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算了算了别纠结这个,反正就是关系不好的意思......”
  屋外絮絮叨叨,屋内安静如斯,只余珐琅九莲香炉氤氲着香薰味,袅袅残烟,盘旋在空中,透着窗缝挤进来的清风稍稍一吹,便散了。
  林长缨凝视着对坐的沈清辞,日光倾斜下,光影游进到他的眸子,琥珀的眸色愈加流光溢彩,似是在浸着背后的神魂。
  她心下生疑,目光落在眼前的棋盘,上一次下棋,还是林枫华在世时,林长缨依旧是在中盘输得片甲不留,势必下一次要赢多几子。
  只是没想到一晃神,竟然已过去两年,父女俩也再无机会对弈。
  忽地,对坐传来一声轻唤:“猜先吧!”
  沈清辞唤回她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淡漠道:“无妨,殿下来便好。”
  沈清辞白皙的玉指在玲珑雕花的棋笥上盘旋踌躇,听到让他猜先终是一怔,觉着意外,又觉着情理其中。
  猜先是决定双方谁先行子的方法,一般由高段位的一方随意手握若干白子,另一方则手握黑子,一颗黑子则表示“阳数则己方执黑,反之执白”,出示两颗黑子则表示“阴数则己方执白,反之执黑”。
  一般未知对方棋力的情况下,都会想要争夺猜先时谁来握白子,让对方来猜,林长缨以往在北漠休沐偷溜出去玩时,在茶馆和当地闲客对上几局,首先争夺谁来猜先。
  可偏偏这次却毫不在意......
  沈清辞低眉沉思其中,还是挪开棋笥的盖子,清脆声响稀落而至,从中抓了几颗白子,随即捻着横在棋盘之上。
  林长缨平静地凝视着他的手,从棋笥中取出一颗黑子,猜阳数。
  他将白子平放在暖玉棋盘上,显而易见地是四颗白子,为阴数,所以沈清辞执白,林长缨执黑。
  白子先行,沈清辞第一手落下,棋子入局的清越响声如古庙铃铎,惊得门外的二人一震。
  李成风微眯着眼睛,二人开了小小的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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