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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马甲了-分卷阅读25

落在棋盘上,落在下在十六分之七的黑子上,神思忧虑,不免长舒一气,愈发深沉。
  长缨,这步死棋,我偏要将它变成活棋。


第23章 令牌回门!林家......
  林长缨缓缓行走于回廊间,凝成金片的日光从两侧的锦帘渗进,照拂在她苍白的脸上,光影拂掠间,觉着有些刺眼。
  萧雪燃紧紧跟在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焦灼如何开口说第一句,更想知道他们二人是个什么情况的。
  奈何约莫走了不过十里,林长缨就渐渐停下,扶墙缓了口气,微不可见地,绵密的汗珠附在额头上。
  “小姐,您怎么样?”
  萧雪燃连忙扶着她,顺势坐到回廊下的长椅,稍作歇息后,她淡声道:“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说着,她以衣袖擦拭着额间的冷汗,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西棠厢,仍觉着思虑,喃喃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萧雪燃转念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刚出来的方向,心中颇为不满,嘀咕着,“小姐,都是因为他,没事还拉着您下棋,耗费心神,以后您就不要见他了......”
  林长缨扫了她一眼,倚在木柱,颇为无奈。
  “说什么傻话!”
  说罢,眉目沉沉地看向这庭院的枯枝,眸子依旧是黒沉,毫无亮光。
  “可惜......他生在皇室......”
  林长缨何尝不知,刚刚不过试探一番,能写出那样的字,下出那样的棋,想出如此巧妙的战况布局,如今偏生困在一把轮椅上,围囿于一隅间。
  若非生在皇室,即使不是生于官宦人家,生于平民百姓,将来也定能通过科举成为栋梁之才,可偏偏时运不济,天公不怜,只能落得众人口中的闲散无用。
  他时常在外游历,不问上京之事,恐怕也是因当年事而厌倦了皇室之争,志不在此,权欲泥沼,也不想沾染个一星半点,这手上,恐怕也是干净没沾过血的。
  思及此,林长缨从怀中取出一张澄心纸,日光之下,纸张肤卵如膜,坚洁如玉,氤氲着墨香,细薄光润间晕染,纸张泛黄,可见已过去多年。
  “这是什么?”萧雪燃探头好奇着。
  “这是他写的字。”
  刚刚在看《临江要略》时,偶然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想来应是他多年前随手练笔的字,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
  萧雪燃接过,圆咕隆咚的杏眼自上而下转动着,照着上面一字一句念着。
  “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笔锋回转,落笔点墨,虽看出是少年时期的稚嫩浅小,可依旧看出其底蕴气魄,铁画银钩间,皆是入木三分的狠厉,毫无转圜的余地。
  林长缨捻转着衣袖,沉思其中,说实话,刚刚一开始看到他所写的批注,颇为震惊,乍看之下,竟有几分林枫华年少时期的风采。
  “我总感觉,他对我们林家的了解好像远远超过我的认知......”
  萧雪燃耸了耸肩,“那是自然的,小姐您别忘了以前我们林府可都要被踏破门槛的,当时我还说不如把门槛换成铁的,后来大将军不甚叨扰,才请了道旨意,宁愿去北漠。”
  “有那么夸张吗!”
  林长缨无奈一笑,扶着长椅站起,将她手中的澄心纸收起放到衣袖的暗袋里。
  “行了,走吧!今日我算是累了,想回去歇会。”
  说着,林长缨掠过回廊廊檐下的碧玉珠帘,朝青玉小路上走,虽不显于色,但刚刚沈清辞问她的那一句,仍难免心有余悸,似有什么随着四肢百骸撺掇全身,鼓胀着青色的筋脉似要破土而出,不多时喉头泛起一阵苦涩,弥漫着血腥,终是忍了下去。
  “将军难道就不在意吗?”
  此一言,仍幽幽回荡在她的耳畔,终此一生,于当年事,也难辞其咎。
  萧雪燃讷讷地看向她的背影,心中颇为不安,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张澄心纸,与其说像林枫华,还不如说有些神似少年林长缨所书之字,只是经年已久,多是少年人桀骜不驯的肆意潇洒,如今她早已被扒掉一层皮,洗尽铅华,又怎会认得。
  就此一别,林长缨这几日都待在北棠厢,要不然观望点拨萧雪燃练剑,要不然在轩亭下抄写经书,亦或是跪坐在神台前念经,一念就是半天,又或者困乏了就小憩,不过这一歇也是半天,回过神来已是落暮黄昏。
  萧雪燃神思无奈,李叔说他们主仆二人有事外出,她忍不住嘀咕一阵,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只是此事相告给林长缨,她也不以为意,觉着再正常不过。
  落日余晖下,些微光影密密麻麻地渗着冬青树缝隙洒落而至,树下的躺椅轻摇,林长缨半倚在上面,阖眼小憩,树影打在她身上。
  站在房檐下的萧雪燃来回打转逡巡,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又不知该如何交待。
  林长缨的耳朵轻动,注意到她的异动,淡声道:“雪燃,可有事与我同说?
  说着,她坐起掀开毯子,明眸一刹,看向她。
  萧雪燃一怔,慢悠悠挪过去,支支吾吾地试探道:“小姐,水青先生来信了,说他从北漠经商回来了,想让您去山庄一趟,再诊查一番。”
  “那么快就回来了......”林长缨微惊,上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送药多为山庄的小厮代劳,还以为这水青先生要在北漠边关建立药商商号,得忙活一阵。
  水青先生是水青山庄掌权人,看上去约莫六十耳顺之年,在上京郊外经营一家药庄,专做奇药珍丸,种植药草与各地药商药铺做交易,闲暇时也编纂医书,接治病人。
  两年前他在北漠垂岭寻药时,机缘巧合救下了身中毒箭的林长缨,当时垂岭小镇已是尸山血海,血流漂杵,垂岭血洗后,她已是奄奄一息,若非水青先生悉心照料,恐怕也撑不到萧雪燃带兵来寻她。
  他本人似乎是个医痴药迷,对奇难杂症亦有几分偏执,否则以他一个江湖药商,也不会对出身世家的她如此执着医治。
  萧雪燃见她这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难免咯噔响,不知她会不会配合水青先生医治,若是......
  林长缨思索着,起身走至厢房內,取出镂空雕花木盒,小巧精致,金锁镶嵌,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在金丝绒布上躺着的平南令牌,以玄铁打造,以朱砂为书,以金粉点缀,其花纹雕饰的则为平南林氏的家徽,代表着曾经林氏至高无上的光荣。
  风拂铃铎,似有庄严肃穆的清音幽幽回荡在北棠庭院,凝人神思,净人心魂,这还是她以往在大相国寺祈福时僧人相赠。
  奈何落到萧雪燃耳畔里心中多是嘈杂担忧。
  林长缨在轩亭下写了封信,火漆封缄,随即拂过锦帘,和令牌一块交予萧雪燃手上。
  “你亲自跑一趟,将此信和令牌交予水青先生。”
  “这是......”萧雪燃愣是懵了,怎么突然拿令牌出来了,难不成真如她所料!
  “这两年,劳烦先生为解我这毒,耗费心神,实在是过意不去,若不是他,恐怕当时在垂岭身受重伤的残余旧部也无法救过来,我此生应是无以为报了,以平南的令牌相赠,以后若是水青山庄有难有求,令牌相示,分散至各处林氏支系会尽全力相助相帮,虽然林氏现在大不如前了,但是照拂一二,还是可以的。”
  言下之意,不愿劳烦,了此残生。
  萧雪燃的眼眶骤红,指尖微颤间,久久未接过,一通胡思乱想下,急声道:
  “小......小姐,此事我觉着由我去做,甚是不妥,您想啊......平南令牌多为贵重,更何况水青先生他脾气古怪,本来就不喜与世家朝廷之人来往,若您不亲自去,显得多没诚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看不上人家呢......”
  “胡说!”
  林长缨小声喝止,她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不过思虑想来,也不无道理,江湖人多忌惮牵扯到朝廷之事,救她解毒已实属不易,的确不该如此不明不白,亲自去一趟为好。
  思及此,她微点着头,将信件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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