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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重生穿越)-分卷阅读16

:“姐姐,我要成亲了,你呢?你什么时候成亲?”
  她看得出来,衣食住行上,柳氏并未苛扣林莹,甚至于每每出门都要刻意打扮这个继女。柳氏这般作为,要么真心疼爱,要么别有所图。前者来看可能性不大,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别有所图——一来显示这个继母大度,善待继子女;二来么,林莹仅比她大几个月,也到适婚年纪,如何用她争取到一门有利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
  陶善行对这种行径一点都不陌生,毕竟当秦三小姐那几年,她的继母也是这么做的。
  一句话便试出虚实,林莹面皮羞红,眉间愁绪却更浓了。
  “她给你说了什么亲事?”陶善文被陶善行点醒,追问道。
  林莹眼眶渐红,却不敢哭,怕回头叫外头的人看出来,见他追问不停只好轻道:“还未定,说的是佟水万通堂的韩老爷……”
  “什么?!”陶善文以为自己听错,差点将手里红薯捏爆,“万通堂的韩庆山?他年纪比你爹都大,房里妻妾成群,你若嫁过去,岂非死路一条?不成,你找你爹说了没?”
  林莹眼睛更红,正是因为说了才更加心寒。
  “我替你说去!”陶善文忍不住,拉着她就要往外。
  林莹甩开他:“别去,没用的。我哥哥为了这事在家里已经和他们闹起来了,如今被我父亲打得下不来床,正关在屋里。若我再闹,恐怕哥哥要遭殃。”
  她说的是自己的亲哥哥,陶学义与林氏的长子,年方十九,名唤林珏,原是林家的承嗣者。
  陶善行听得倒吸口气,都道虎毒不食子,这陶学义竟做得出用儿子威胁女儿的事?当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陶善文气得脸色红涨,但隔房如隔山,他们再怎样也无法插手到二房的事去,不过陪着干着急,倒是林莹认命了,轻揉眼睛缓道:“我如今只求哥哥能平安,别的不敢多想,现下正是五娘大喜的时候,善文哥哥莫因我的事让大伯与婶娘为难。”
  陶善文还待说些什么,灶间的帘子忽被柳氏带来的老妈妈掀开,那人满脸堆欢道:“几位姐儿,哥儿,老爷请你们过去。”
  悄悄话说不下去,陶善行半带安慰地拉着林莹的手,跟着陶善文一起回了正屋。
  屋里两房长辈约是商妥事情,正默无声音地坐着饮茶,及至陶善行进来才露出笑脸,朱氏冲她招手,只道:“阿行,二郎,回屋收拾行李,咱们去佟水小住。“
  ————
  这趟去佟水是暂住陶善义府上,为的是给陶善行准备嫁妆——既要嫁去穆家,少不得要备上几套头面,几套新衣,陶善行以前常穿常用的那些是不成了,全得重新置办。灵源村小地方,这些都要要去佟水置办,再者朱氏又没接触过达官显贵,哪里知道要置办什么?有柳氏从旁指点一二,倒也好。
  几人说走就走,用过午饭朱氏就带着儿女坐上陶学义叫的马车。
  布帘放下,车厢内一暗,宽敞的马车只有三个人,坐起来比村里的骡子舒服不少。陶善行将随带的包袱枕在腰上,挨着朱氏开口:“娘,阿爹怎么不同去?”
  朱氏亲昵地一点她的眉心,道:“你爹那老顽固,是不去他家的,这趟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也不会让咱们去的。”
  陶善行了然,难怪刚才见父亲神色不大对,也是,他清高了一辈子,为着儿女妥协让步接受陶学义的示好,估计心里正不舒服着。当下她便挽着母亲的手,亲昵道:“是娘劝爹的吧?”
  “那可不,你爹那人这辈子就好个虚名,可虚名能当饭吃?里子都没了,还管面子?为着我家阿行,别说面子,就是让我低头,我也认。”朱氏务实,搂住女儿道。
  陶善行听得胸口暖融融,把头埋到她怀里就撒起娇来,旁边的陶善文看不下去,“啧啧”直嚷偏心,朱氏笑啐了几句,又正经道:“阿行,那黑心的……”话说一半忽想自己承了柳氏的情,可不好再骂人家,便改口,“你婶子的意思,去穆家得带些自己人陪嫁过去,她有意给你挑几个伶俐的丫头和老妈妈做你陪房,你觉得呢?”
  陶善行直起身,断然拒绝:“不要。跟我的人,我自己会挑,不要她给的。”说起这事她倒想起另一茬来,“娘,我倒想跟你讨个人带去穆家。”
  “谁?”
  “榴姐。”陶善行回道。
  据这些时日观察来看,这个留在灶间帮忙的榴姐不是简单人——她说自己是邻省人,被拐流落此地,因父母双亡,兄嫂不慈,故也不愿回去,所以自愿留在陶家帮忙,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干活并无二心,为人冷淡,除了对陶善行不同。兴许是觉得陶善行痴傻可怜,外加感激陶善行救了自己,她对陶善行有些说不出来的疼爱,常常背着人给陶善行做些小点心小玩意儿,偶尔也和陶善行说几句话,谈吐均与寻常百姓不同。
  陶善行看得分明,榴姐偷偷做给她的点心里,好几样……都是兆京的手艺,其中一道汤鲜味美的扁食,恰是宫中之物。昔年她祖父得圣人赏赐,她有幸陪同尝过,滋味还记在脑中。还有,她无意间曾窥得榴姐臂上一点朱砂,那是初入宫的妃嫔与宫女才有的东西——守宫砂,寻常人家怎么可能有这个?
  以上种种可证,榴姐来历蹊跷,这样的人物自有几分真本事,又在陶家呆了这些年,情分是有的,若能收为己用必是左膀右臂,岂不比外面买的,亦或是柳氏给的丫头要强出百倍?
  朱氏颇为惊讶:“榴姐本就是你救回来的,你想带她自然可以。”
  “谢谢阿娘。”陶善行又偎入母亲怀里。
  三人聊完嫁妆之事,陶善文又提起林莹的事来,引得朱氏一通唏嘘,连道“可怜”,但也插不上手——儿女婚姻,自古便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外人插手的份儿?
  马车就在三人闲聊间驶进了佟水城,停在陶府门外。
  陶学义的宅子,是林氏亡故之后新置的,他的赘婿也只做到岳父母并林家小姐亡故便已脱离,名正言顺地在新宅子挂上陶姓。比起从前林府,这三进带园子的新宅不知大了多少,除了正屋三进外,还带不少别院,陶善行和母亲就被安置在西别院里,陶善文则住在外院。
  陶善行就这般在陶府暂时住下备嫁,因为日子赶,朱氏和陶善文每日忙得不可开交,陶善行自己虽不出面,但也要亲手缝制些女工,再加上隔三差五还有量体裁衣的绣娘上门,她也一点空闲不得。
  如此这般,直到二月尾,这嫁妆才算备得七七八八,陶善行也在陶府住了十来日。这些时日陶学义和柳氏虽对她突然不傻之事抱有怀疑,但见她应对的中规中矩,无甚特别,便也渐渐抛到脑后,仍只当个普通农家女。
  时间眨眼就过,亲事临头。
  嗯,马上换地图。


  ☆、迎亲

  三月初,陶善行归家。
  陶家两进的小宅已经修葺一新,新粉的墙,新铺的瓦,门上红联墨迹正深,大红喜字贴在窗上,蜡染的旧布帘也换成大红。门前两株桃花早早开了,满枝香红应着喜景,都是春日的得意。
  陶善行拜过父亲,和陶学礼说了半天话,方出门去了厨房。厨房里很融,灶膛的火生得极旺,锅上盖着盖,汤水的沸腾声清晰可闻,穿暗褐粗布短袄的人正往灶膛里扔柴禾。她侧坐在小马扎上,火光在她没受过伤的那半张脸上交错,打过阴影的线条尤显漂亮,削尖的下巴,半闭的眉目,秀气的鼻梁,有着江南女子温柔的轮廓。
  陶善行又往里两步,榴姐听到响动,转头望来,那片温柔刹那被狰狞取代——山里的棘刺在她脸上留下沟壑丛生的疤痕,从眼底到唇边,覆盖了整个右颊。当初陶善行虽然救下她,可灵源村缺医少药,人虽然活下来,这张脸却也就此落下疤痕。因怕吓到人,她很少外出,这十来年间,她都在厨房和陶宅,甚少外出。
  狰狞之下,不知埋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行来了?”她开口,声音像水一样温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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