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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重生穿越)-分卷阅读91

,东一块西一块露着头皮,再加上她惊恐到扭曲的神情,着实丑陋。
  穆溪白却不再多言,只朝两个尼姑道:“行了,带走吧。”
  秦雅那六年间受过的苦,他只要秦舒一点一滴都尝个遍。
  青灯古佛,寂寥深山,看韶华寸寸化成枯骨……
  ————
  夜深,佟水又飘起细雪,寒意如同无孔不入的爪牙,就算门窗紧闭,也还是让陶善行觉得冷。
  屋里生了炭盆还不够,陶善行还要榴姐灌了汤婆子塞在被窝中,这才觉得舒坦,一边琢磨着要把家里的床都改成火炕,一边钻进被中,看着榴姐放下帐子,吹熄烛火,掩门而出。
  屋中只剩一片黑暗,这一天又要过去。
  陶善行躺了半晌,眼睛仍旧睁得像铜铃,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间坐起,掀被撩帐赤足下床,匆匆跑到外间,点了一盏小灯,拿琉璃罩一盖,这才转身回床。
  外间的烛火照到寝间已薄,再被帐子一遮,淡得只剩层浅光,但陶善行这才觉得安心,叹口气再度把自己埋入被中,咬着被角看昏昏烛火,慢慢红了眼。
  不知多久,烛火轻轻一晃,似乎有风悄悄钻入房间,很快……很快又被拦在门外。
  有人踏着不轻不重的步伐,未曾刻意掩盖脚步,迈进陶善行屋中,隔着一床青帐,站在她床畔。
  话有许多,埋在胸中,却不知从何说过,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声——
  “陶陶,是我。”
  好不容易,把谢寅放出来见了一面。
好不容易,秦舒下线了,我都没怎么写她翻腾呢……
…………

  ☆、三年

  青帐隔绝目光, 床上无声传出,只有外头照进的烛火薄洒满室昏影, 如同她在凌辉阁的每个夜晚。穆溪白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去, 沉默地等待片刻,终作轻轻一叹。
  “陶陶, 那日夜里我在巷口看到的人是你,对吗?谢皎也是你请来的, 她救了我一命。谢谢。”他似自言自语道, “我……欠你良多,你不愿见我, 我也明白。和离那日说的重话, 是我失言, 你莫放在心上。不论过去亦或现在, 你都很好。”
  他每说一句便往踱上半步,直至站在青帐前。
  “佟水的事,我已处理妥当, 你不必再担心。日后若你有难处,只管去找韩敬与叶啸,若连他两都帮不上你,你还可以去找……”他顿了顿, 才极不愿意地说出个名字来, “去找商时风,他是方稚的人,以后还会留在佟水, 留在我穆家。”
  他有些自嘲地笑起——皇帝的意思。商时风乃是朝廷一手栽培,由方稚亲手提拔的细作精锐,算是方稚安插在山西的暗桩统领,而如今方稚将商时风这支势力交给他,与五旗门一起都作为他在佟水的后盾,但同时,商时风也是方稚留在佟水监视穆家的人。从他离开佟水那天起,他的父母家人就再不得擅出佟水,商时风既是辅佐他,也是牵制他的那柄,双刃剑。
  顿了顿,他又道:“陶陶,今日闯你闺房,除了向你道歉及道谢外,也是来同你道别的。让我……见你一眼可好?就只一眼……”
  他慢慢抬手,穿过青帐轻轻掀开。陶善行果然躺在床上,许是怕冷她将被子裹得死紧,连下巴也塞在被里,露在被外的巴掌小脸上一双杏眸轻闭,并无丝毫睁开的迹象。
  病了数日的脸依旧有些苍白,叫人瞧着心疼。
  穆溪白就站在床畔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方有些沮丧地挨着床沿坐下,探手而出,指尖逗留在她面颊之上轻轻摩挲。她依旧未动,宛如沉睡。不知多久,他又是一笑,自顾自道:“真是绝情,说不见就果真不见。”而后轻轻一捏她颊肉,很快撒手松开,将她被角掖实,起身再道,“也罢,你这眸若是睁开,我怕我便走不了了。”
  放手,谈何容易?
  他攥着青帐,留最后一丝缝隙,再看她两眼。
  “陶陶,保重。”
  青帐落下,他的道别隔帐传来,还未等帐外的人影离去,陶善行的眼便已倏尔睁开。隔着薄薄青帐,穆溪白落下的影子渐渐远去,终是消失在满室昏昏烛光中,再也不见。
  她轻轻喘着气,手伸向枕边,在枕边摸到了他离开时留下的东西。
  玉石温热犹带他的气息,是初嫁穆府时他赠她的信物,和离那天,她把这块玉佩留在了凌辉阁,如今又被他送回。
  穆溪白,她就想听那一句话,为何他就是不懂?
  难道那一句话,千难万难,能难过他千里跋涉征途遥遥?
  她不过就是……想听他说……
  “等我归来娶你,可好?”
  ————
  翌日,风雪未歇,天难晴。穆府的大门早早打开,婆子丫鬟小厮们簇拥着穆家人出来。清晨街巷尚寂,只有细碎匆促的脚步声并衣袖摩擦的沙沙声响起,没什么说话声,只有人悄悄垂头抹眼。
  “雪大天冷,都回去吧。”穆溪白淡淡一声,忽又折膝而跪,朝着祖母与双亲重重一拜方站起转身。
  不远处,商时风已牵着马过来,将马缰交入他手中,只道:“商队已经停在城门外送友亭等候。”
  穆溪白与他目光相撞,点头翻身上马,刚要策马,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就往家门对面的小巷望去。
  晨光照出幽寂巷弄,巷中空无一人,那晚隐没夜色的人并没出现。
  他眉间落下失望,怔了片刻振作精神,将先前沮丧一扫而空,挥鞭策马,疾驰而远。
  只余蹄声回荡,久久未散。
  ————
  佟水的城门“吱嘎”打开,两队城卫整齐迈到城门口,城门外尚空,等待入城的百姓寥寥无几。
  漫天飞雪纷扬而落,天地只剩银霜满眼,蓦地——
  一骑飞驰,卷起满地雪粉,朝城外飞纵,马上的人再不回头。
  城墙的小阙楼上,陶善行扶栏远眺,看着那匹马卷雪而去,看着穆溪白身披朱红雨帔化红云一片,消失城外茫茫大雪中。
  “陶娘子为何不见他?”有人踱到她身边问道。
  “为何要见呢?见了又能如何?”她伸出手,接下天上一片落雪。
  “穆兄弟此行艰难,他只是不愿牵累你。”那人淡道。许是当日在牢狱中,穆溪白提及“秦雅”之名让他有些触动,他也听说了穆溪白夫妻和离之事,今日一早在城墙下遇见陶善行徘徊,便将她带上阙楼。
  “妾有磐石心,奈何君却无意。我愿共难,他却要独行,既不同心,何必多言。”
  夫妻一世数十载光阴,怎会不遇难关?若是每次都似这般,那这夫妻做来,又有何趣?他是好意也罢,有苦衷也罢,她还是那句话——
  夫妻缘尽。
  身边站的人似乎叹了口气,忽然道:“陶娘子这性情,倒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陶善行回眸望向何寄,好奇问道:“将军的故人?”
  是说她从前的长姐秦婠?
  何寄淡道:“已经不在人世了。”说罢侧身一让,请道,“阙楼风大,陶娘子早些回去吧。”
  陶善行不再多问,欠身行礼:“今日多谢将军成全,善行告辞。”
  语毕,她转身离去,何寄亦回身远眺。
  故人相逢,俱非昔颜,此生再也不识。
  ————
  日子随着穆溪白的离去归于平静,佟水城大街小巷的铺子也恢复如初,陶善行大病已愈,仍作男装去了百态茶馆。因着年关将近,说来她这营生也开了半年之久,年底总归要盘帐,算算这半年来的盈利,给伙计们封点红包,再置办两桌酒席犒劳铺中的伙计,故而陶善行不得空闲。
  如今她有了大把时间和自由,虽因身为女儿出入仍有些许顾忌,但到底不再躲于陶善文身后,慢慢从后面走到人前,茶馆上上下下知她来历身份,皆称一声小东家,外头不明底细的客人便都打听她的身份,倒是书局里面出入的学子们因着陶善言的关系识得她是何人,都笑称她作“陶家女公子”,陶善行“女公子”的称呼渐渐就传开。
  去岁经营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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