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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分卷阅读13

耐的。
  听杨氏说,嫌家中院子太素净,她让谢安买了许多花苗。下午的时候,他回来帮着种到后院的葱地旁边,姹紫嫣红的,总能多些生气。
  琬宜抖抖手上的水,站起来把脏水泼到门外去,在心里打算着。待会等谢安回来,她先低个头吧,他那酸脸的样子,也不指望了。再说,早出晚归撑起一个家也辛苦,她让着他些。
  把木盆放下,琬宜带着阿黄到井边打水。轱辘刚转了半圈,门外忽然传来阵响动,阿黄耳朵一抖冲过去,拦在篱笆门的里头打量外头的人,示警地大叫。
  琬宜偏头看过去,那儿是个年轻的书生。穿着浅色布衫,头发一丝不苟束起,面容看起来干净清秀,没一丝攻击力。和谢安是截然相反的模样,眼神,气质。
  她没动,隔了老远问一句,“做什么的?”
  曾鸣看的手紧张地攥着袖子,脸颊突的泛红,他嘴唇嗫嚅几下,轻咳一声,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几分。琬宜半坐在井台上,听见道温润的声音,“在下此行,前来送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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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心情大好,晌午过了没多久就回了家,一路上唇边都带丝笑,直到走到了院门口。
  他把马拴在旁边柱子上,歪斜着倚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站着的一男一女。
  姑娘穿着身浅青色的布裙,端庄清丽,正面色温和地和对面男子说话。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逗得她笑了,她嘴角勾起个弧度,桃花眼微弯的时候,像月牙儿。
  谢安“啧”了一声,烦躁抹了把头发,侧过头,眼神凝在马甩动的尾巴上。嘟囔,“笑个屁啊笑。”
  他做梦也没想到,来送花的是个年轻男人,一派谦谦君子模样,看情形,脸皮还挺厚。
  把花送到赶紧走就得了,非要啰里啰嗦拉着人家姑娘说个什么劲儿,喝水不要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唾沫啊,这不叫脸皮厚?
  再等一会,那边还在讲。马仰着脖子打了个响鼻,谢安手揉揉鼻子,看不下去了。
  他慢吞吞走过去,站在曾鸣看身后。斜叉着一只脚,仍比他高半个头。琬宜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唇微微开启,谢安使个眼色过去,她似懂非懂,复又闭上。
  曾鸣看仍旧滔滔不绝。
  谢安舔舔嘴唇,折起马鞭,冷不丁伸手捅捅他后腰,“你在这儿墨迹什么呢啊。”
  一如既往的嚣张气焰,下巴微扬,眼角眉梢嫌弃浓重。曾鸣看显然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往侧退了一步,嘴唇颤抖着没说出话。琬宜偏头,肩膀耸动,压抑下笑意。
  谢安又斜她一眼,琬宜正了面色,冲他说了句,“你们聊着,我衣裳没洗完,就去了。”
  谢安满意她的反应,微微颔首,倒是曾鸣看有些急。他垫着脚看着琬宜离开的背影,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腹前,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谢安眯起眼,挪了一步挡他前面,声音冷下来,“再看,爷戳瞎你信不信?”
  曾鸣看睁大双眼,却只能看见谢安绷紧的下巴,他抖了一下,软下来。谢安胳膊肘搭他肩上,微微俯身,鼻子里喷出的气烘在曾鸣看耳朵根,带些凶狠地问,“你倒是跟爷说说,你看什么呢?”
  曾鸣看快被他的气势吓傻,缓了好一会才有了动作,小小往后退一步,“谢兄,请你不要对我上下其手。”
  “……”谢安没听太懂,但也差不多领会个意思。他抱着臂,好整以暇看他。
  曾鸣看挺直背看着谢安,温吞道,“在下是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谢兄莫要与在下动粗才好。大家同住一城,最好要一团和气。”
  谢安勾起一边唇角,冷眼看他,“给老子说人话。”
  曾秀才肩膀一抖,脸憋得通红,半晌说出一句,“你别打我……”
  谢安手揉揉额角,被他那副样子弄得想笑。过会,他敛起眉眼,低声道,“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刚才那俩眼珠子,看什么呢?”
  “那位姑娘……”提起这个,曾鸣看眼睛一亮,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生的好是娟秀美丽,真是在下见过的最标致的女子了。虽然穿着布裙,举手投足却有着贵家小姐的气度。”
  谢安脸色愈发阴沉,曾鸣看恍若不觉,继续道,“这便就是书中所说的,秦地罗敷女吧。”
  “罗个屁的敷。”谢安冷哼一声,看他的眼神中寒意毕现,“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兄相信一见倾心吗?”曾鸣看抬头看他,手颤抖着扶上谢安手中马鞭,言辞恳切,“在下愿意求娶令妹。在下前年刚中了秀才,又是家中幺子……”
  “……”谢安唇角一抿,下意识扬起右手,曾秀才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颤巍巍,“说好不_0_da_0_ren的。”
  谢安往前进一步,拉近距离,“谁跟你说好的?”
  正僵持着,院里忽然传来声挺大的响动,接着是琬宜的惊呼。谢安迅速回头看了眼,再面对着曾鸣看时,鞭柄挑起他下巴,厉色道,“给老子滚。”


第12章 破冰
  回到院子的时候,正瞧见琬宜吃力提着水桶,旁边一滩水迹,看样子洒了不少。她挽了袖子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拎不动,放下来,弯腰喘粗气。
  谢安站门口看她一会,走几步过去,抢她前面握住桶把儿,“不用你,给我。”
  琬宜愣一下,抬眼往上看,他俯着身,衣领往下垂,锁骨露出大半,线条硬朗。她脸一红,顺从往后退一步,谢安绷着脸把桶提起来,走两步才想起来,问她,“放哪儿去?”
  “啊,”琬宜撩撩耳边头发,小碎步从他身边擦过,指着正屋前面,“房门口,衣裳还有几件没洗完。”
  听她说起,谢安才注意到,院子里的晾衣绳已经满满挂了一排,滴答往下淌着水。他那件黑外衣在最外面,旁边晾着她的罗裙,象牙色。两者在一起,格外和谐。
  迎风招展的时候,腰带擦过裙摆,谢安眯一下眼,刚才憋闷的心情恍然舒缓许多。
  花已经搬到院里去了,挨着鸡舍,摆了三四排。都是鲜艳艳的颜色,牡丹,月季,翠菊,刚洒过水,阳光流转在花瓣上,闪的谢安眼睛发花。
  他抬手挡住一半眼帘,听着身后的哗哗水声,目光在一朵朵花上瞟过,视线飘忽,明显心思不在上面。
  阿黄吃饱喝足蹭过来,不客气地选盆牡丹下面懒散躺着。谢安歪头瞧见,哼笑一声,脚尖过去踩踩它尾巴,“老子累死累活,你倒好命,整天悠闲着?”
  阿黄对这等讨人嫌的行为表示不满,又惧于谢安_0_yin_0_wei不敢造次,喵呜一声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谢安扯一边嘴角,继续踩它尾巴,“她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瞧你一嘴腥味,恶心不恶心。”阿黄不理,他顿了下,又说句,“爷还饿着,半天没吃几口。”
  ……
  他有一句没一句念叨着,不知不觉间,后面水声停下。
  谢安回头看一眼,瞧见琬宜侧脸,依旧洁白无瑕,一缕发丝垂下,美的像幅画。她安静垂着眸,手上动作娴熟拧衣裳,因为要干活,腰带系的紧,把腰束的细细一小条,胸前鼓起个饱满弧度。
  裙摆垂到脚踝,露出双浅色绣鞋。
  似是察觉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琬宜偏头看过去。谢安并没躲,大大方方迎上她的眸子,琬宜怔一下,然后笑笑。眉目舒展,婉约柔和,微微颔首后,转身回屋里去拿木夹子。
  看着她笑,谢安心脏狠狠一缩,仓促回头后,仍旧跳如擂鼓。
  琬宜许久没理他,蓦的一弯唇,谢安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伸手摸_0_mo_0_xiong口,谢安不知其中是什么滋味,毕竟“受宠若惊”这个词放在临安小霸王的身上,略显违和。过半晌,谢安拧眉低骂一句,“娘的,这是给爷气出心疾了?个烦人秀才……”
  ……琬宜收拾好一切后,谢安仍旧在花前站着。背着手,面色沉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想着那会还说要让着他些,琬宜手摸摸下唇,壮着胆子到他身边去。
  谢安似乎又高了些,琬宜仰仰头,察觉自己已经连他肩膀都不及。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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