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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分卷阅读59

哭就弄你了。”
  琬宜本还没什么,可听他这话,心里难受,泪就要涌出来。
  谢安看着她盈盈眼波,无奈叹口气,吮她唇瓣,“哭什么,只要咱们在一块儿,哪里不是家。”
  琬宜抹一下眼角,低声问,“那咱们还会回来吗?”
  谢安哄着她,“要是有机会,肯定带你回来。”
  过一会,她平复下来,被谢安领着去厨房吃饭。最后一餐,依旧是原来熟悉的味道,却总有些食不下咽。以往温馨灯火,明天起,就再也不回被点亮了。
  戌时刚过,谢安便就送他们上了马车。水和吃食早就备好,为了她们舒服,里面铺厚厚一层棉被,够宽敞,能坐能躺,倒不会觉得不适。
  谢暨掌着缰绳,正襟危坐,听着谢安跟他嘱咐,“赶路时千万不要急,不要惊马,别打瞌睡。一路往西走,不要停,天亮的时候能到浠水城。城郊有树林,你停在那里等我,我会追上来。”
  谢暨一一应着,短短几日,却已褪去不少少年青涩,看着沉稳许多。
  谢安拍拍他肩膀,“娘和你嫂子,今晚就托付给你。”
  他郑重点头,“哥,你放心。”顿一下,谢暨担忧看他,“哥,你也小心点。”
  谢安颔首,看谢暨挥鞭,目送他们远去。琬宜从车窗中探出头,他笑一下,摆摆手,让她回去。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月色下成为个模糊轮廓。谢安捏紧手中刀柄,转身隐进夜色中。


第47章 远走
  天幕黑沉, 月光浅淡,风吹过一朵云,挡住半边月色。谢安蹲在墙头,眼皮半撩看底下灯火阑珊。
  这个点儿, 下人大多睡了,就陈磬的正屋里,窗上还映着剪影。
  谢安用牙齿包住下唇,轻轻磨蹭, 顿一瞬, 而后纵身跃下。他脚步声轻轻,隐在风里, 屋里人不知道他的到来。
  今日事让陈磬怒火中烧,没了翻云覆雨的兴致, 只坐在桌边沉脸饮酒。旁边陪侍一个随从,弯身给他布菜。黑衣包身,面容熟悉,赫然是那日驾马之人。
  半杯进肚, 陈磬咬牙切齿骂一句, “这个仇要是不报, 我誓不为人!”
  随从附和,“今日还是太过大意,让他占了上风, 下次要更防备些, 定不会如此。”把酒满上, 他恭维,“谢安不过是个混子,再怎样也比不得您,罄爷不必如此动怒。”
  这话让陈磬舒坦许多,他哼一声,眼睛眯起,“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留情面,马再跑快点,碾死那个小娘们,看谢安还怎么跟我耀武扬威。”
  随从抱手请罪,“是属下失职。”
  陈磬摆摆手,“不怪你。”他又抿一口酒,冷笑,“反正来日方长……”
  屋外寒风凛冽,谢安靠在墙壁上,懒散听着里面对话,手中把玩那柄短剑。他耐心等待着,黑裤紧裹着小腿隐进靴子里,目光冷静,沉稳像匹狼。
  不知何时,天边云散了,再抬头,月已不见。淅淅沥沥,有小雨落下。
  屋内传来响动,谢安慢条斯理把刀收进袖子里,侧迈一步挡在树后,看着房门被打开。随从出来,轻轻合上门,抬手揉揉眉心,往谢安的另一侧缓步离开。
  刚走两步,倏忽间,不知什么东西擦着耳朵飞出去,砰的一声击打在对面砖墙上。他惊诧瞪大眼,耳边残余的都是刚才急促的破空声,缓一瞬,随从猛地回头,低喝,“谁!”
  没人回应。他把手按在腰间剑鞘上,敛着眉往后方走去,却只见树影婆娑,空无一人。
  随从舒一口气,只当自己崩太紧,有了幻觉,不在意地转过身。可脚跟还没站稳,便就有人不知从哪里跃出来,膝盖往上狠狠一顶,正中他后腰。骨骼移位声清楚响起,随从没来得及开口呼救,又觉脖颈上一凉。
  他颤巍巍低头,一柄短剑。昏暗灯光下,光芒暗哑,却更显得摄人。
  随从颤声开口,“来者何人?”
  谢安并不回答,只手腕翻转,剑尖对准他喉咙下侧,臂环着他腰扯进后面树丛。刷啦一声响,屋前空荡,似是从未有人来过。
  下一刻,陈磬推开门,拧眉看着空地一会,嘲讽勾起唇角,又进去。
  他刚听见屋外传来窸窣声音,还以为是有人来寻仇,现在看,只是错觉。
  高大榕树下,泥土坚硬,有遒劲根木突破土壤,在地上画出弯曲印迹。谢安松手将随从丢在上面,不等他撑地想要坐起,便就用膝盖抵住他胸前,将人牢牢压在身下。
  随从惊颤,黑暗中看不清对面人面容,他重复前面问话,“你是谁?”
  谢安舔一下唇角,反问,“那天的马,是你骑的?”
  这话出口,随从一抖,随即反应过来,眼珠瞪大,“谢安?”
  头顶上方传来声呵气,冰冷剑刃顺着下巴滑到眼下,随从咽一口唾沫,眼皮往下看着短剑,呼吸吃力,却听谢安又说,“巧的很,倒省的老子费力去寻你。”
  他大惊,急促喘几口气,翻身爬起来跪在谢安面前,猛磕几个头,“三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小人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没旁的选择。”他抬眼看着谢安,颤声道,“都是陈磬的主意,与我无关。三爷您是明白事理的人,请体谅体谅小的难处吧……”
  谢安牵一抹笑,颔首,“我知道。”他顿一瞬,“待会就去找他。”
  随从放松不少,肩膀塌下来,后背全是冷汗。他刚想爬起来,又被人扶住肩膀,很轻柔的力道,问,“你们罄爷大多什么时候睡?几人跟着,有无特殊安排?”
  随从不敢扯谎,一五一十道,“一般子时才睡,熄灯后两人轮班值守,无别的安排。”
  谢安挑眉,手臂上抬,使力割破他脖颈皮肉一道开口,淡声道,“多谢。”
  随从失色,用手去抓刀刃,“你不是放过我了!”
  谢安眼皮下垂,向后把他抵在树干上,手下力道更重,“你怎么就不知道放过我女人?”
  随从喉中只能发出残破声音,惊恐盯着谢安面无表情的脸,听他在耳边轻轻说,“毕竟老子就是个市井混混,你有胆子碰我媳妇,我就有胆子弄死你。怎?”
  再然后,不等回答,手起刀落,地上歪斜的人再无生气。
  谢安站起身,睨过随从一眼,拍落裤脚尘土,提剑往正屋走去。
  陈磬今夜受了伤又喝了酒,睡的比平日早些,里面已经没有亮光。门口果真守着两个人,歪斜靠着,正小声聊天。
  谢安暗中观察他们一番,故技重施,拾一颗小石子拈在指尖,巧劲弹起,让它擦着靠右那人鼻尖飞过去。他肩膀倚着墙角,看那人低咒一声,和旁边人打个招呼,两人一起过来。
  差两步的时候,谢安敛眉,手伸出去抓一人肩头,按着后颈狠狠撞在墙上,另一人缓应过来,想要反攻。剑已出鞘,擦着谢安下颔过去,被往后躲过,谢安抿唇,手抓着一块凸起砖石纵身弹跳,脚尖踢出,正中那人胸口。剑飞出,被他握在手里,冲着喉结下方过去,没留情面。
  几乎眨眼之间,两人便软倒在地。谢安呼一口气,微阖一下眼,掩去眸中戾气。
  他未作修整,缓走几步到了门前,不犹豫推门进去。
  扑面而来烈酒气息,夹杂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谢安手指放在鼻尖轻嗅,这才发现,味道原来自于他。
  陈磬并未睡熟,他总觉得听见屋外传来不好声音,心中有隐隐不安,强自压下。拉着被子盖到胸口,没过一个喘息,又听见木门打开的吱呀声。
  他心猛地一跳,破口大骂,“谁他娘的让你进来的!好大胆子!”
  无人应答,却传来关门声音。陈磬稳住心跳,眼皮还没合上,又听闻落锁之声。
  他再忍不住,打挺起来坐在床上,侧头,看见黑暗中一抹暗色魅影朝他款步而来。
  陈磬一震,手下意识往枕下摸去,想要握住防身匕首,只差一点的时候,被谢安拦住。他挡在陈磬身前,一手握着他上臂,一手摸到颈间,狠狠撕落包扎上面伤口的白布。
  皮肉再次绽裂,这痛处不必当初受伤时轻巧,陈磬咬牙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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