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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分卷阅读31

连噩耗都是多年后才辗转得知。原以为这一日很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若是连女儿都失去,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阿娘不必悲观,兴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接你。”
  姚妈妈怎么能信?只当是霍澜音安慰她的话。
  霍澜音又安慰了姚妈妈好一会儿,周玉清派人来请霍澜音过去一趟。霍澜音赶去周玉清的书房时,周玉清还没过来。他在赵氏那里耽搁了一阵子,才匆匆赶过来。
  看着周玉清迈进门槛,霍澜音起身喊了声“父亲。”
  周玉清点点头,快步走进房中,步履中显出疲惫,看得霍澜音有些心疼。
  周玉清在椅子里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由皱眉。他敲了敲茶盏,看向霍澜音,道:“不是你泡的?你从小来我这儿只要看见茶凉了都会去再泡一壶。”
  霍澜音怔了怔,忙说:“我现在去给您泡。”
  “不用了。”周玉清指了指椅子,让霍澜音坐下。
  “有些话早就想对你说,只是你也知道父亲每日归家的时辰都很晚。往往那个时候你都在大殿下那里。”周玉清顿了顿,问:“澜音,你可怪父亲狠心?”
  霍澜音沉默。
  周玉清叹了口气,道:“这发配边疆之行,是有士兵护送的。你可知道殿下身边为何一个护送侍从都没有?”
  霍澜音摇头,这也是她曾经疑惑的。
  “缘由不知,可的确是被大殿下杀光了。澜音,那些侍卫是护送,更是押送。然而消息传回宫中,陛下并未指责半分,也没有再派人过来。只让大殿下继续往西荒去。”周玉清顿了顿,“大殿下从小养在陛下身边,是陛下亲自带大的。他七岁既可随意翻看奏折,十岁便被陛下带上朝堂,十三出征陛下送至连云山。即使同为皇后所出,这份自幼的尊荣亦是二皇子不曾得到。”
  霍澜音默默听着,隐约猜到了父亲的意思。
  “只要大殿下将体内邪功逼出,江山日后必然是他的。”周玉清说得斩钉截铁,“音音,父亲知道你无心留在西泽,不想纠结在赵氏的错误里。倘若离开,跟大殿下离开是最好的出路。凭我音音的容貌才智,日后谋妃位轻而易举。甚至后位亦非不可得。”
  霍澜音震惊地看向周玉清,一时间心情复杂。她收回视线,说:“父亲高看澜音了。”
  “我女容貌出众,更有异香相伴。非寻常男子可护。”周玉清摇头,“澜音,我不是没想过在远亲中为你寻个好人家。可是你没经历过战火涂炭的年岁,不懂得‘平安’二字的可贵。若是日后一旦遇到点事情,以你的容貌和异香,绝非寻常男子护得住。你只有往上爬,爬到歹人无法觊觎你的地位!”
  周玉清看着霍澜音的脸色,又承诺:“日后不必担心你娘,只要我还留在西泽,她必然平安无恙。”
  霍澜音离开的时候,还在想着周玉清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被周玉清说服了。然而外面的凉风一吹,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在平安富贵之前,还有她更想要的东西。而她要的东西绝对不是取悦卫瞻可以得到的。她必然要让父亲失望,可她绝不后悔。
  没走多远,霍澜音看见周荷珠等在前面。
  “要见父亲?”霍澜音问。
  周荷珠摇头。
  霍澜音便知道荷珠是来寻她的。两个人没有多交流,踩着路边的积雪沉默往葳蕤院走去。将要走近,霍澜音开口:“天气不好的时候父亲的腰腿会疼,我往年给他煮的药你都知道。”
  “知道。”
  “你母亲并非心思歹毒之人,只是太容易被骗,被人利用。如今钱妈妈不在她身边,你多哄着她些,潜移默化总会影响了她。”
  “好。”
  “不要因为沈四郎的退婚心里不舒服,你总会遇到更合适的。”
  这便走到了葳蕤院院门口。
  周荷珠红着眼睛丢下一句“多保重”,匆匆转身跑开,踩得积雪咯吱咯吱地响。
  霍澜音抬眼看天色阴沉,恐又要落雪。只希望这雪不要影响了明日的行程。回房之后,霍澜音没有像昨日那般主动去找卫瞻。她在等着小豆子来请她,若是小豆子今日不来,她便不过去了。
  眼看着将要子时,霍澜音刚打算歇下,小豆子打着哈欠过来请人。
  “我瞧着起风了,虽然很近,也多穿些。”姚妈妈将厚厚的斗篷裹在霍澜音的身上,连兜帽也扣好。
  卫瞻在给京中的来信写回信。
  “殿下还没歇着。”霍澜音将斗篷挂在衣架上。
  卫瞻将手中的笔放下。
  “咚咚。”小豆子又叩门,“夫人,这是江太傅给您的药。”
  卫瞻皱起眉。
  她进来时,带来一室的馨香。此时,又满是药臭。
  霍澜音喝完药,走到卫瞻面前,将手软软搭在他的肩上。
  “去洗澡。”他说。
  霍澜音解释:“我来前洗过的。”
  “去洗。”卫瞻沉着脸。
  霍澜音收了手,往浴间去。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望向卫瞻,嘴角挽出一抹笑,问:“殿下要一起洗吗?”
  卫瞻嗤之以鼻。
  霍澜音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睛一瞬间黯然下去,浮现淡淡的失望。她转过身,略低着头离开。


第27章
  小豆子和莺时提着热水几进几出。小豆子在卫瞻身边伺候惯了,可莺时见着卫瞻吓得一直低着头,即使卫瞻坐在窗下写回信根本没抬头。她脚上像踩着轮子,恨不得飞过去。出去后,惹得小豆子发笑:“你怕甚?殿下又不吃人。”
  莺时没理他,脚步匆匆地走了。小豆子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
  下人退出去房门被关上,卫瞻写完最后一封回信,放回信封。他望了一眼耳房的方向,起身走向十锦架的格子,在里面翻了翻,找到那个针线蹩脚的藏青色香囊。他随意扫了一眼,嫌弃地将香囊扔了回去。他刚想转身,脚步又停下,视线落在角落里的一个灰盒子。盒子掀开,里面是一条女人的碧色心衣,上面绣着山峦和层云。
  卫瞻面无表情地取出心衣,凑到鼻前闻了闻。香味儿已经很淡了,除非贴在鼻子上,否则几乎闻不到。他用力一扯,扯下一块布条,塞进香囊里。
  “殿下?”
  后面忽然响起霍澜音的声音。卫瞻一怔,迅速将塞了一半的心衣布条完全塞进去。面无表情地问:“怎么?”
  “殿下……你真的不来一起洗吗?”
  卫瞻不动声色地将香囊放回去,才转身。
  霍澜音外衣已经脱下,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胭脂红心衣,裹着柔软的身段,细细的肩带越过锁骨绕到身后。心衣下摆贴着白色的衬裙,纤腰衬得不盈一握。她人半躲在门后,身子只露出一半。一手撑着推开的门缝,另一只手攥着雪白衬裙,露出一小节雪白的小腿。
  卫瞻的视线落在搭在她锁骨的细肩带,问:“怎么?喜欢在水里搞?”
  霍澜音脸上的笑一僵。
  “不、不是!”霍澜音慌张地退进耳房,将门关上。
  卫瞻望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他回头望着格子里的香囊,眼前浮现霍澜音身上石榴红的那一件。
  这女人,还是穿红更好看些。
  霍澜音过来时已经子时,当她洗完收拾好时辰着实不算早。屋子里只点燃一盏灯,卫瞻已经躺下。床幔放了一半,遮了卫瞻的头脸。
  霍澜音压低了声音问:“殿下可睡了?”
  没有回应。
  霍澜音提着裙角,踮起脚尖走向床榻,掀起半落的幔帐去看卫瞻。卫瞻仍旧带着面具,阖着眼。
  看见卫瞻睡着了,霍澜音松了口气。她不由去猜测卫瞻面具下面孔到底被毁成何样,才会让卫瞻再也不肯摘下面具。不过霍澜音只是有一点点疑惑罢了,她并非好奇心很重的人,也绝对干不出因为好奇,趁着卫瞻睡着偷掀他面具的蠢事来。
  再说了,他长什么样子与她何干?要不了多久她就要远走高飞,与这怪脾气的人再不相见。
  霍澜音放下床幔,打算去将头发擦干。
  她刚转身,脚步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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