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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分卷阅读77

晃另一只手里的雨伞,打断她:“出门时见你没带伞,就为你多带的一把。”
  说着,他看向莺时。
  “哦哦!”莺时回过神来,立刻接过王景行手中的伞。
  王景行微微颔首,撑开另一把雨伞,也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走。
  他看见霍澜音没带伞,会为她多带一把,绝不会为了同撑而故意只带一把。倘若是巧遇他手中只有一把伞,他也只会将伞让给霍澜音一个人用。
  霍澜音多看了一眼王景行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她回过神来,道:“小石头,现在雨不大,等下恐会越下越大。回去比到前面铺子买伞更快些,你还是回去取伞吧。”
  “好哩!”小石头应了一声,双手抱着头,飞快地往家跑。
  霍澜音和莺时撑着一把伞往前走。王景行走得并不快,始终和霍澜音保持一定距离,旁人瞧着倒不像同行。
  霍澜音望着王景行的背影,想起去年兄长对王景行的评价。
  “王家家风端正,从老到小行事正派又不死板,良善又不愚钝。景行这孩子不论才貌还是行事都没可挑剔之处,除了是庶出倒也没旁的缺点。”
  周自仪是个骄傲的人,他是极少夸人的。
  莺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霍澜音,压低了声音说:“姑娘,王家表少爷为人可真好。对姑娘也上心得很呢!”
  霍澜音垂下眼睛,没回应。
  远在西泽时,王嘉瑜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这次再遇,王景行虽然只字不提,可他做的一切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
  霍澜音眉心微微蹙起,心里有些乱。离了家,才知一个人的不易。倒也从未想过寻个男人嫁了做依靠。只是再遇王景行,分明不过一日,心里却生出几分感动来。
  雨越下越大,就算撑着伞,倾斜洒落的雨水也湿了裙子。
  王景行停下来,待霍澜音走得近了,说道:“这雨下得急,先到前面避一避。等这雨小了些再走。”
  霍澜音往前望去,前面有一处小寺庙,一些路人站在檐下避雨。
  不仅檐下有人避雨,小寺庙里面也站了些避雨的人。霍澜音进到寺庙中,略弯下腰用帕子去擦裙子上的水渍。
  原以为是急雨,却没想到一刻钟之后不仅没有变小的势头,反倒越下越大。原本在檐下避雨的人也都躲进了屋子里,开始闲聊起来。从丰白城的趣事谈到国家大事,一会儿谈到边疆西夷图谋不轨,惹得群情愤慨。一会儿又谈到朝中形势,京中几大势力。
  “纪家的气焰还没因为前太子被废而有影响?”
  “嚯,你想什么呢?莫不是忘了当今皇后可正是纪家女儿。圣上还在咱们丰白城光着_0_pi_0_gu乱跑的时候,纪家可就在京中大摇大摆作威作福喽!再说了,谁不知道圣上只是一气之下废的太子,总要重立回去重新当太子爷的。”
  “嘿嘿,听说前太子发配边疆的这一路走得像游山玩水似的。想在哪儿停下来小住几日就停下来,看上了谁家女儿谁家不是巴巴送上去?甭说咱们北衍,就是戏本上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
  “是走了挺久,估摸着应当到了吧?再不到可实在过分了吧哈哈……”
  “到了到了,三月就到西荒了。我做生意刚从西边过来。听说前太子到了西荒也是过享福日子,好吃好喝地供着,逍遥快活着呢。就等圣上一句话,随时都可以回京咯……”
  “……”
  霍澜音默默听着那一行商贩的谈话。白纱遮了她的容颜,她轻垂着眼睑,藏起眸中的情绪。
  莺时有些担忧地望向霍澜音。自从她们逃走,再也没有提到太子爷。她担心霍澜音听到旁人谈论卫瞻会想起过去不开心的记忆。
  再说了,过去半年,再听到卫瞻的消息,莺时心里也犯怵。当初她是真的以为自家姑娘是被野狼给吃了,那么绝望和难过的情况下才敢用那样的语气斥责卫瞻,如今想来还要后怕。
  王景行看不见霍澜音的表情,可是看见莺时望向霍澜音时眼中的担忧。他收回了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大雨忽然变小,只剩下蒙蒙细雨。避了半天的商贩们立刻收拾东西往外走。霍澜音并不急,等其他人都走了,才迈出小寺庙的门槛。
  她回过头,挽起帷帽的白纱,抬眼望向王景行,问:“表哥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景行直视霍澜音的目光,反问:“这重要吗?”
  霍澜音一怔,心里忽然变得轻松许多,她的眉眼间逐渐浮现笑意。
  相视一笑。
  王景行问:“我更想知道表妹现在可好?”
  “嗯。”霍澜音轻轻点头,“很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自食其力,日子简单、充实又惬意。”
  “这便足够。”王景行弯唇。
  霍澜音将白纱放下来,和王景行一起往前走。她说:“对了,还请表哥回到西泽之后不要将我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也不要让旁人知道我就是梅无。”
  “连你母亲也不说?她总是很挂念你。”
  霍澜音有些惊讶,她转过头望向王景行,诧异问:“表哥见过我母亲?”
  王景行别开眼,说:“只是去看望过几次。”
  霍澜音了然,诚心道谢:“多谢表哥的照拂。”
  王景行淡淡笑着,道:“不过是顺路罢了,表妹不必记挂在心里。”
  霍澜音也没有将话说穿,而是说:“还是暂时不要与我母亲说。等过一段时日,我再稳妥些置换套大些的宅子,再将她接过来。”
  王景行几乎脱口而出——“宅子的事情我给你办。”
  然而,他没说。
  君子不可乘人之危。他不允许自己的帮助成为霍澜音的负担。倘若真的如霍澜音所说,她享受于现在简单又充实的自食其力,他自然不能去打扰。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说什么话,直到到了不二楼。不二楼的伙计远远看见霍澜音,立刻跑出来迎接。
  王景行立在外面没有跟进去,道:“贤弟先忙,我也有些生意的事情要忙。”
  听见这一声“贤弟”,霍澜音不禁莞尔。她笑着点头:“王兄尽管去忙自己的事情。”
  王景行含笑颔首。
  他站在不二楼的门外,目送霍澜音走进去。
  王家的伙计张望了一阵,找到王景行的身影,急忙跑过来,急说:“二爷,您去哪儿了?几家掌柜的亲自过来,账本堆了可厚一层,就等着您来查账了!”
  “知道了。”
  王景行一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地离开。大片零碎的记忆浮现在他的眼前,皆是霍澜音从小到大的一颦一笑。霍澜音并不知道,在很多年前,王景行总是站在远处默默地望着她。那时她还是个梳着丱发的小姑娘,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他站在远处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成为了西泽众多男儿心仪的第一美人,看着西泽媒人踏破周家门槛,看着她与沈家定亲……
  王景行知道周自仪对他的评价。高兴不过一瞬。庶出,便是两个人之间最大的沟壑,阻断了他所有的念想,使他从未有过奢望。
  即使霍澜音如今从云端跌进泥里,于王景行而言,霍澜音永远都是他心中的云端月。
  王景行刚走过对街,忽停下来,回头指了指对面的不二楼,道:“约一下不二楼的老板,把不二楼盘下来。”
  “啊?”伙计有些意外,“这不二楼可是丰白城玉石生意的龙头,不二楼的老板老奸巨猾。这价钱……”
  “随他开。”
  霍澜音由着不二楼的伙计领到三楼。店伙计一边领路一边说:“那个大老板今儿个在,我们老板正在接待。老板让我带先生先去挑原料。”
  店伙计打开玉料库房,里面摆放着各种上等的玉料。
  “我们老板说了,一定要选到和先前那枚扳指一模一样的料子。”
  霍澜音诧异地问:“那位买家是要仿造?”
  店伙计笑了,道:“先生说笑了。都是出自您的手,哪来仿造一说。”
  霍澜音捻摸一块玉料,摇摇头:“这世间每一块玉都是独一无二。就算还是我来操刀,也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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