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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分卷阅读180

漫不经心。
  又是这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好像在这人眼中,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连与他相比的资格都没有。李言恪听得心口干噎,堵气发作不出来,咬着牙瞪他。
  “呵,发脾气?”
  李言恪冷笑:“不相干的人敢拿表姐取乐,本殿下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段崇挑眉,算是听明白了。
  “跟表姐夫酸呢?”他往李言恪后脑勺拍了一下,半拎半拖着他往靶场方向走。不能跟他计较,指不定他儿生出来比李言恪还难缠,现在得多练练耐心。
  李言恪挣扎无果,到底也让他戳中心事,瘪嘴甚么也没说。
  到了靶场,李言恪撑开铁弓,连射三箭正中红心,轻哼哼着,挑衅看向段崇。
  段崇还是惯来板着个脸,却难得夸了李言恪一次,“不错。今日再练,明日教你打活靶子。”
  李言恪说:“表姐说,我练好了,能比你强。”
  段崇在他倔强的小脸上逡巡一圈,哼笑一声,偏头没理他。
  他靠在椅子上,看见靶场角落当中摆着一口青铜炉鼎,插满了香,上香供奉的人自然不是李言恪,而是在靶场洒扫的宫人。
  “宫中有几口这样的鼎子?”段崇问。
  “我怎么知道!”李言恪张满弓,不耐道。
  段崇回头见他又犯老毛病,厉声喝道:“腿!再拉开半步,站稳了!”
  李言恪瘪嘴,倒也遵令照做。
  段崇起身,对李言恪说:“你先练罢。”
  李言恪咕哝了下嘴,不甘愿地说:“别去找了,一共七七四十九鼎。……你来宫里,是为了父皇吗?”
  “何解?”段崇止住脚步,问道。
  李言恪说:“父皇被那妖道迷得不辨事理了。我跟静妃娘娘说,她捂住我的嘴不让我乱讲。你这种甚么话都听得进去的,能听我的吗?”


第139章 驱策
  “殿下是想驱策于臣?”
  他眉梢挂上些许笑意, 看得李言恪呆了一呆。
  认了段崇做少傅之后,李言恪很少能看到他的好脸。
  段崇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眼里只有徒弟, 没有殿下, 偏生他对徒弟严厉,狠起来的时候就像个没人性的禽兽。李言恪生来没怎么受过大罪, 却在段崇手底下吃尽了苦头,因此他对段崇又敬又怕, 既崇拜他在朝堂江湖都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这样的段崇, 怎会甘为驱策?
  李言恪压了压情绪,道:“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少自作多情。”
  “有甚么话, 就说罢。”段崇抱臂倚着树干,难得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明月曾答应过惠贵妃,尽力照顾于你。她不方便在宫中随意进出,你有心事, 可以同表姐夫讲。”
  “璧儿姐姐这样答应过母妃的……?”
  段崇负手, 没有理他。
  许是想明白段崇没有骗他的理由, 李言恪垂首, 嘴角微微上翘, 高兴得弯起了眼睛。
  段崇伸手,又是一巴掌拍在李言恪的后脑勺上, “想甚么呢?”
  李言恪捂住头,恼得狠,脸上泛起心事教人窥破后的红晕。他恼羞成怒地说:“本殿下爱想甚么想甚么!你再厉害,管得着吗?”
  “若不是明月,我懒得管你。”段崇道,“说说,怎么知道四十九鼎的?”
  这样好听的小字,是段崇为她起的,除却夫君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称呼。李言恪满面急怒,到底将心头不甘压下去,气闷了几声,一下将段崇推开,整了整发皱的箭衣。
  他冷道:“那妖道以长生为由,蛊惑父皇建造鹿鸣台,如今已经进了工部审批的阶段,待理清了款项和图纸,大约仲秋就能动工……”
  “这又如何?”
  “本没有甚么的。可那鹿鸣台实属无稽之谈!甚么风水堪舆的!好好吃药,少看折子少费心思,不比建个鹿鸣台管用么?”
  李言恪越说越激动,眼泪就要掉下来,教他一把抹去。他只恨自己人微言轻,说起话来又不如玄阳子那般有理好听,得不到父皇重视。
  “现下还在宫中摆上了炉鼎,日日上香供奉,搞得到处乌烟瘴气的,说是摆甚么阵法,能够压住病邪。”李言恪说,“父皇是教玄阳子抓住了软处,玄阳子说甚么,他就信甚么了!”
  段崇越听,眉头锁得越深。
  段崇说:“话是有理,说出来太不中听,难怪静妃娘娘要堵你的嘴。”
  “你也这样说?!”李言恪梗起脖子,脸色涨红,“书上讲‘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同父皇背这句时,他还教我如何解意,怎么到了自个儿身上却不应行了呢?”
  他前些日子被父皇罚跪在雨中小半个时辰,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么?李言恪太不服,就是跪了也不肯服气。
  段崇一把将他拎过来,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身躯,挟在腋下,警告道:“将话收回去,以后再不要跟别人讲。”
  段崇喜欢直言快语的人,奉行随性恣意,若李言恪是他的儿子,他必然惯着。可李言恪不是,他在宫中依着文宣帝的喜爱才能过得痛快,口出狂言,令圣上不喜了,到时没人能护得了他。
  李言恪是皇子,朝廷后宫都在盯着他的一言一行,坐在高位就得承受如此束缚,若想活得长久,必得学会一件事——闭嘴。
  李言恪又看自己被他制住,委屈得不行,“你再敢对本殿下不敬,我、我告到璧儿姐姐那里去!”
  “能耐。”段崇朝着他的_0_pi_0_gu就打了一巴掌,口吻强硬,“给我记住了,以后类似的话,不许对外人说。听到了没有!”
  李言恪又被打了_0_pi_0_gu,蹬着脚乱挣扎,死活不服软。段崇不耐,念着傅成璧的份儿上,就哄了他几句,李言恪听他口吻软下来,倒是真被吓住了,没敢再闹。
  李言恪听话,带着段崇一一看过四十九口青铜炉鼎摆放的地方。段崇巡过宫,对方位记得牢固,可一时没能发现有甚么端倪。
  段崇手里捻着炉鼎中的香灰,问道:“近来玄阳子可还有甚么动向?”
  李言恪想了想,说:“上次听六王叔提及,说鸿胪寺正在准备道法大会的事……”
  “道法大会?在宫中么?”
  李言恪摇头:“没定好。待定下后,父皇一定会召见你的,这种朝圣仪式必得有守卫在侧,除却大舅,父皇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李言恪口中的大舅指得是惠贵妃的哥哥向义天向大将军。
  待天色再晚了些,禁卫军统领入宫换防,段崇与他熟稔,想借来皇宫巡防图一观。他并非想看巡防设置,而是研究研究玄阳子拿四十九鼎在摆甚么阵法。
  禁军统领闻后直摇头,言说巡防图是机密,乃由向大将军亲自保管,要想取得,必得经过他的首肯。
  无论是为了道法大典,还是为了皇宫巡防图,段崇都得去将军府拜会一趟才行。
  只是……
  早些时候因为韩仁锋一案牵扯到向家,闹得将军府不得安生,向义天对段崇的意见很大;加之向家世代立有军功,才得今日高位,但在文宣帝面前,他与出身江湖的段崇却受到了同样的重用和宠信。
  这让向义天闷着一口气,愤恨不平,敌视六扇门,也敌视段崇。
  跟他打交道,不难,就是麻烦。
  段崇半夜回来,已经折腾了一身汗。玉壶说傅成璧今日又痛声吐了几回,他听后就没心思沐浴了,径直回到房中,见已熄下灯,傅成璧睡得半熟。
  段崇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先到外间擦身。
  清凌凌的水声尤其轻,可傅成璧本睡得不深,没一会儿就醒来了,腰酸背痛的,也躺不下去,索性起身,趿鞋循着水声走过去。
  段崇坐在水盆前,衣衫半解,展露出宽阔的背脊,结实的小臂上盘飞着藏青色的纹身,似乎都压不住肌肉下涌动的力量感。傅成璧走过去,按住他的手,接过半湿的布巾,轻轻为他擦拭着背。
  “我吵醒你了?”段崇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腰疼,就起来了。”傅成璧音色中带着刚刚睡醒的低哑,“怎么不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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