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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分卷阅读245

想一死了之?”
  “二!”
  点、挑、刺、挥,两人剑_0_fa_0_gong底如出一辙,往后千变万化皆不离其宗。却是李元钧剑走偏锋,专挑阴狠刁钻的角度出剑;段崇却继承齐禅的剑道,招招大开大阖,看似随意却精妙无方,滴水不漏。
  “你以为你死了,朝廷就能容得下江湖武林?你死了,就能证明你和她的清白?”
  “五!”
  李元钧脸上额上青筋暴起,狞怖如恶鬼,已然不是人样。
  来回又交了两招。久不见优势,他喝喊着穷扑而上,李元钧一剑劈在骄霜上,恶狠狠道,“既然早认定了自己配不上,又为何敢来接近青雀?为何要来害她——!”
  段崇冷眼,再度将他的攻势完全化解,“八!”
  “朕无错!朕能有甚么错?这世上,做对了又如何?做错了又如何?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无论如何,他都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九!”
  李元钧手中剑“铮”地被挑落在地,往后再退一步,才发觉已教段崇前九招的剑式逼至阑干边上,再无路可退。
  正到了最好的时机,段崇凝神挥剑,剑势千钧,强悍凶猛,九招积于这一发之间,直指咽喉!
  李元钧迎着携卷雪风的一剑,厉声凄笑,手抚上冰凉的阑干,血红的眸子里泛着清波,望了傅成璧一眼。她似乎比段崇更早洞察到了甚么,眼睛倏尔惊慌了一瞬。
  李元钧眼眸中的光亮猝然烧起,烧得极烈,一下就烧到了油尽灯枯。不过须臾,就化成一片死寂。
  是,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扭转不了。
  唯有粉身碎骨才能还……
  长剑贯了个空,段崇下意识收势,飞踏上阑干,一脚蹬站横栏,另一只脚踝别住石雕柱,堪堪稳住身法。再想倾身去抓李元钧,已然来不及!
  白蛟瞬间浸透了血。
  他倒在一片雪白当中,幽黑的眼珠空无一物,倒映着苍茫的天,直到看到傅成璧,逐渐逐渐沉回了深渊当中。被骄霜挑烂的一方胸口前一点猩红,却不是血,而是破碎的红宝石,石榴花的样式……
  傅成璧愣了片刻,心下一片麻木,麻木到她会当李元钧是个寻常人,也会为之有一瞬的恸心。
  段崇拧眉驻足许久,似乎不知为何李元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这种人,宁愿死在敌人剑下,也绝不会选择如此卑微的死法。
  “寄愁!”
  不及细想,他转身飞下阑干,朝着傅成璧跑过去,一把抱住飞扑上来的她。锁链还牢牢锁扣着,段崇哄着她松手,先将锁环解开,他却有一手开锁的好功夫,这时候使得很是利落。
  傅成璧复紧紧抱上段崇,又哭又笑,唇哆嗦着不成一言。
  段崇抚着她的背,轻声说:“这次没有食言。”
  “说甚么食言?”她泣声问。
  “答应你,光明正大地来,再不让你担惊受怕了。”
  傅成璧恨他恨得只待要哭,此刻听着这句话,颤着手往他背上打,“哪里不担惊受怕了!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段崇总不知该如何哄她,却在长久以来发现了一条妙招,于是马上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
  傅成璧果真立刻停下手,想起他腹上是受了伤的,登时软着声要去察看,“你到底伤着哪儿了?要不要紧?”
  段崇晓得不是致命伤,就是刀剑阵所挑的伤口狰狞骇人了些,准能将傅成璧吓个不轻,往后躲了一躲,捉住傅成璧要翻衣裳的手轻声说:“还有这么多人在。”
  他牵着傅成璧向前走了一步,正能将立在鹿鸣台下的群豪收在眼中。一时间,呼喝声鼎沸而起,雪灰卷在凛冽的风中回荡,很快教破晓的第一缕天光驱散,熠熠微闪着金亮。
  傅成璧浸在黑暗中太久,熹微的光如临头泼浇而下,令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段崇替她挡一挡光,待她适应了些,手才落在她的额头上,细细安抚她的恐惧和不安。
  段崇轻声道:“回家罢,师父和为霖都在等着我们。”
  她有很多想问段崇,问他为何前来鹿鸣台,又为何躲不过刀剑阵,可话到唇边却成了寡淡的无味,问或不问有甚么意义么?
  问了,她不能比今生过得更好些;不问,她也不能再比前世活得更悔些。
  他牵着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沉稳,一步一步拥她从鹿鸣台走下来。
  纵然前路是千山覆雪,岁暮天寒。
  (正文完)


第七卷 番外篇


第188章 不堪烟锁(一)
  这一场叛变如同锐烈的狂风, 因李元钧而起, 却未因李元钧的死而结束,余势肆虐着大周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先是西三郡平定未几时, 后有北疆战火燎原, 此时京都朝廷又逢遭大变, 一时间大周百姓人心惶惶,更有包藏祸心者趁乱生事, 搅得四方无一处安宁。
  李氏宗室以及文武百官因这场叛乱而四分五裂,互相倾轧。
  好在武安侯傅谨之班师回朝,联合丞相沈鸿儒一文一武,以雷霆手腕镇住京城乱局, 于内宫连发律令,查抄六王爷一党部众余孽, 将参与叛变的世家_0_gao_0_guan连根拔起。
  换了血的朝堂铺上鲜红的地毯,檐牙高啄, 富丽堂皇的宫殿大敞朱门, 文武百官皆列其右,迎接年轻的皇帝一步一步走上帝位。
  这一天是二月十三,李言恪登基,称嘉旭帝, 年号为“定安”。
  定安元年, 嘉旭帝晋封武安侯傅谨之为定国公, 兼辅国将军,留任京都;国舅向义天为定国将军, 统领神机营,拱卫王城。傅、向两族长戟高门,荣极一时。
  蛮族部落的主君屠奴死于内斗兵变,由蛮族臣子以及大周皇帝共同认定新的主君乌都登位,乌都出使临京,朝参新帝,订下两国互通有无,永修于好的约定。
  嘉旭帝令鸿胪寺组织了一批学士、官员,组成典客团,前去蛮族传授中土文化。杨世忠位列其中,去往蛮族交流武艺,后任乌都亲卫武官,受到蛮族子民的爱戴,敬称其为“朗玛”,是能在春天带来甘露的神明之子。
  如此翻天覆地之变局,却不是百姓记忆最深刻的,民间坊中茶余饭后闲谈最多的当属此乱局当中,江湖人士前赴后继入京匡扶朝堂的义举。
  大有深晓江湖轶事者说明了当日武林人士赴京并非义举,而是受到了惊雷弓、穿云箭的号召。再说惊雷弓的渊源,又是一出传奇。就有人驳了此话,只道那江湖人若不是为新帝办事、受新帝号召的,朝堂怎能容得大周存在如此声威浩荡的法外势力?
  有人提及惊雷弓本就是朝廷、武林和解的象征,又有人说持惊雷弓者本就是皇室中人。坊间说法不一,也难有考究,故而不再详云。
  不过朝堂容不容得下江湖,京城里却有一个指向标——六扇门。
  新帝登基后,宰相沈鸿儒重拾新政,为提高行政效率,崇尚严律严法,简化官僚机构,移除了许多不必要的部门。
  因六扇门与刑部、府衙、大理寺等处职能重合,加之此次平叛中,江湖势威难免令新帝悬心,故而就连诸多信鹰子都觉得这口铁饭碗是朝不保夕了。
  却是傅成璧修书一封,令傅谨之润色,洋洋洒洒共计千字有余,历数六扇门成立以来的建树功德,恳请皇上保全六扇门。信件附有六扇门所侦办的三档重案的案宗,再伙同一张惊雷弓,一并送入宫中。
  嘉旭帝将案宗当武侠志异看得津津有味,朱笔一批,六扇门就真竟奇迹般存活下来,不但没有移除,每个月的俸禄还翻了一番。今年户部还特意划出一批款项,给门中信鹰定了套新的武袍。
  可喜可贺,六扇门挂了两挂鞭炮,噼里啪啦嘣了一地的红屑。
  一辆雅致精美的马车缓缓驶停在六扇门,守卫一见其规制便知晓是何人来了,收兵下跪:“参见定国公。”
  一只手将傅为霖从车厢中推出来,车夫下马请蹬,躬身等待着,却迟迟不见小公子下车。
  为霖已经两岁半,会跑能跳,口齿算得上伶俐。他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发辫上缠着玲珑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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