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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前任他叔冲喜-分卷阅读11

家仆遣散。季夏倒是想跟着顾见骊,可偏偏当时顾见骊一家住在那样狭小的地方,连个角落都不能给季夏。顾见骊便狠了心,让季夏回自己的家中。昔日落泪分别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她可以喊季夏回来了……
  顾见骊眯起眼睛,望着暖融融的朝阳,身子也跟着暖起来。
  当初顾见骊嫁过来的时候可以一切从简,可如今姬无镜醒了过来,府里听说顾见骊要回家,立刻准备了轿子,又备了礼。
  虽仍旧草草,倒也勉强像个样子。
  顾见骊急着见父亲,倒也根本不计较这些。
  农家小院十分偏僻,前巷狭窄,连轿子都进不来。轿子在街角停下,顾见骊下了轿子脚步匆匆地往家赶去。什么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忌讳早就在先前的三个月里抛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陈家这样的做派是要天打雷劈的!”
  还没有走近,顾见骊便听见了陶氏的声音,心里顿时一惊。陈家是姐姐的夫家。这三个多月,落井下石的亲朋实在太多,难道姐夫家也……
  明明姐姐姐夫琴瑟和鸣为整个永安城羡慕啊!
  顾见骊咬唇,提着裙子疾步往家赶。家门口仍旧围绕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这场景何其似曾相似。
  栗子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傻乎乎地朝顾见骊乐。
  顾见骊顾不得其他,急忙推开家门,并抛下一句:“栗子,把外面的人都赶走。”
  “好——”栗子拉长了音应下,朝看热闹的人群亮起拳头来。围观的人看她一个小姑娘,又似乎脑子不太好使,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可栗子一拳头砸过去,顿时把人吓得四散逃离。
  “见骊,你回来了?”陶氏一愣一喜,急忙迎上来。
  顾见骊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秦嬷嬷,秦嬷嬷是陈家的管事嬷嬷,顾见骊认识。
  “先不说我的事情,姐姐怎么了?”
  陶氏气得发抖,指着秦嬷嬷怒道:“他们陈家欺负你姐姐!”
  秦嬷嬷上下打量了一遍顾见骊,笑着开口:“顾二姑娘,不对,现在该称呼姬五夫人了。您母亲脾气不大好,我还是与您说说。您应当劝劝您姐姐,这夫妻之间可不能一方太跋扈。成婚三载无子已不像话,我们陈家再娶也是理所应当。如今你顾家如此情景,等过了年恐要重新降罪。我们夫人给您姐姐在府外置办了舒服宽敞的院子,不过是先避避祸……”
  顾见骊狭长的眼睛满是惊怒,她不能不震惊。
  “你们陈家这是要把正妻当外室养着,府里再抬新妇?”顾见骊迈出一步,逼近秦嬷嬷。
  秦嬷嬷目光闪烁了一下,略心虚地解释:“所谓休妻不过是权宜之计,要不然也不会在府外安排了院子。一切都是暂时的,暂时的……”
  “你们陈家休想!”陶氏怒不可遏,“是谁提携你们陈家?是谁给你们陈家还债?当初又是谁跪天跪地发誓会对我们在骊好?如今一出事,来这么一出恶心人!又要撇清关系,又舍不得这口天鹅肉,要拘着我们在骊当外室?就没有你们陈家这么恶心人的!等我们爷醒了,沉冤昭雪,绝饶不了你们陈家!”
  秦嬷嬷“哎呦”一声,阴阳怪气:“沉冤昭雪?顾夫人,这天下也就只有你们自家人才相信这是冤案了……”
  涉及到顾敬元的清白,陶氏更是大怒,指着秦嬷嬷的鼻子:“你这刁奴再给我说一遍!”
  顾在骊猛地推开房门,一脸平静地出现在门口。她缓步走来,纤细的身子清清冷冷的。
  “麻烦秦嬷嬷将这封和离书带回去。”顾在骊把一封信塞进秦嬷嬷手中,“从此我顾家与你陈家再无关系。”
  “这……”秦嬷嬷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
  顾见骊看见姐姐转身时飞快落下的眼泪。
  秦嬷嬷想要去追顾在骊,顾见骊侧身拦住她。不似陶氏的愤怒,顾见骊语气疏离冷淡:“请回。”
  秦嬷嬷看看走远的顾在骊,看看怒气腾腾的陶氏,再看看面前的顾见骊,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屋子里的顾川忽然尖叫了一声,顾见骊和陶氏一惊,急忙提步小跑着追进去。
  秦嬷嬷目光闪了闪,刚想追进去看看,栗子拎着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从小院门口丢了出去。
  顾见骊在屋子里喊:“栗子,去请个大夫过来!”
  “好咧!”栗子咧嘴一笑,蹦蹦跳跳地去请大夫。
  “快一些!”顾见骊的第二句话传来,栗子蹦跳的步子一转,像一只兔子一样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她就拎着一个大夫的后衣领,把人“请”回来。
  顾在骊斜靠在床头,望着顾见骊和陶氏焦急担心的脸色,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说:“不碍事的。”
  “不碍事怎么会忽然昏倒?”陶氏不赞同。
  顾见骊询问大夫:“我姐姐怎么样了?”
  大夫诊了许久的脉,终于松了手,拱手道:“恭喜,这位夫人是有孕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却在同时愣住了。
  顾在骊双唇阖动,不敢置信。她试过很多方子,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没能怀上。这个时候怀上了?
  顾见骊望了一眼姐姐的脸色,再次询问大夫:“可确定了?”
  “确定确定!”
  一片寂静里,顾在骊轻叹了一声,平静地开口:“大夫,麻烦您开一副堕胎的药。”
  “啊?这……”大夫看了看这个人的脸色,又看了看另一个的脸色,了然。
  顾见骊蹙眉,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更不知道该不该劝。她瞧着姐姐平静的脸色,拉起她的手,温声问道:“姐姐,你可想好了?”


第10章
  顾在骊轻轻颔首:“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陶氏张了张嘴,想劝,生生憋了回去。陶氏了解这两个继女,或者说了解顾敬元养育孩子的态度。顾敬元会指点子女不同的路不同的结果,却将最终选择权交给子女,就算他不赞同也不会阻止。于是,这两个自幼失去生母的姑娘从小便能自己拿主意,自立得很。而且两个姑娘都有些执拗,自己认定的选择,别人也是不能制止的。顾家人也都习惯了——为自己负责,不干涉别人的抉择。
  顾在骊是自己煎的药,她举起碗来,平静喝下。
  苦涩汤药入口,她想起这三年喝下的无数助子药,忽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三年,她一心求子为的是什么?
  并不是单纯对子女的欢喜期待。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乎囊括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女人必须驯服。母凭子贵,女子这一生的意义仿佛被定在了传宗接代之上。生出儿子来,衣食无忧,生不出孩子或者生了女儿就要忍受流言蜚语,若夫君说一声无妨便要感激涕零。
  多可悲。
  这三年苦心求子所为不过少一些夫家苛责,少一些闲言碎语,少一些地位不稳的担忧,少一些本不应该有的愧疚。三年蹉跎,已经磨掉了最初只是想要一个可爱孩子的初衷。
  最后一滴苦涩汤药饮尽,顾在骊唇角轻翘。
  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
  顾见骊拉起姐姐的手,笑着说:“姐姐等我,等我也和离,从广平伯府逃出来,天天和姐姐在一起。”
  “好啊。”顾在骊望着妹妹笑起,“这世间男儿都是那么回事,不敌我妹妹半分好。”
  “嗯嗯!”顾见骊诚心应着。
  陶氏看着手拉手说话的姐妹俩,无言以对。
  顾见骊和姐姐面对面躺在床上,手拉着手说话,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们说起曾经的趣事,说起许多未来的祈盼和打算。顾见骊与姐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可惜白日太短,她不得不回广平伯府。
  回广平伯府的路上,顾见骊微微偏着头,侧额抵在一侧的轿子,随着轿子轻微的颠簸,轻轻晃动着。可她浑然不觉,想着家里的事情。想着父亲的冤屈,想着继母的不易,想着姐姐的日后,想着幼弟暂停读书的惋惜。
  “见骊!见骊——”
  陶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顾见骊急忙喊停了轿子,诧异地下了轿迎上去:“怎么追过来了?可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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