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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嗜我如蜜-分卷阅读9

早,元清濯回梁都后第一次起了个大早至听泉府。
  听泉府名下无虚,流水潺湲,池中的青石板桥相叠互倚,一道碧水近横,水底锦鳞游泳,两岸奇花闪灼,团团逐对成球,白如玉,粉如霞,明如锦,繁如星。
  姜偃一袭雪白的不着一丝纹理,毫无赘余之饰的道袍,肆意地铺叠于青石板上。两名童子正围炉而坐,燃火烹茶。他们先生仰卧于藤椅上,垂落的玉手边拈着一册已经读了大半的书卷,似在歇憩。
  炉火烧得正旺,茶已沸腾冒泡,开权手把蒲葵大扇,这时停止了摇动,他看向冒失闯入的不速之客,眼底俱是防备和敌意。
  元清濯不禁暗暗地反思自己,是不是作孽太多,国师府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见着她是神情轻松的。
  元清濯微笑靠近,开权脸上的敌意变成了彻底的愠怒,他扔下大扇便跑走了。
  真不明白先生为何要与公主立那样的赌约。
  元清濯见镜荧还乖乖听话不走,摸了摸少年耳朵,口吻狎昵:“小郎君,你生得俊,竟不怕我?”
  镜荧低咳一声,被揉玩的耳朵迅速红了,他慌忙地退到一边,禀了声退,便转身逃之夭夭。
  两个碍事儿的小东西终于都走了,长公主极是舒心,不妨一回眸,却蓦然撞上姜偃漆黑如渊的深目,不知他凝眸看了自己多久了,她方才调戏小郎君来着,他……也看见了?
  元清濯一阵心虚,假装没这事儿,胡乱糊弄着:“先生你是否渴了?”
  她取下茶具,为他满满斟了一盏。
  姜偃卧于藤椅上却一动未曾动过,须臾,他拾起了手边的书卷握卷而读起来,俨然忽视了她。
  元清濯确定,姜偃定是全部看了去也听了去了,“先生你这么快就为了我醋了吗?”
  姜偃声调清冷微哑,好像昨夜里未能好眠。“公主多想了。”
  “先生你待我好无情,”她扁起樱红的娇花般微微上翘的唇,鼻音浓浓地控诉他,“你可知道你常常言灵附体,一语成谶,好的不灵,坏的准灵,人家昨晚上被老鼠咬醒了,怕得要命,要不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舍你而去的……”
  姜偃无动于衷地读书:“公主,不是属鼠么。”
  这是她自己说的,他以为她真的不怕。
  元清濯一时语塞,说不过姜偃,便撒泼起来:“我错了,人家错了,先生你以后都说我好话成不成?比如,祝公主得偿所愿,嫁得如意郎君?”
  她明眸善睐,轻轻几瞬,眼波流转,宛如潋滟的一泓春水。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很难令人不想到“如意郎君”是谁。
  姜偃却无视了她的媚眼:“臣不好论人是非。”
  “可是别人都说你占卜术厉害。”元清濯瘪嘴不服。
  姜偃随手拾起了茶水,“天机不可泄露,吾泄天机,妖鬼必戮。”
  元清濯不得不腹诽:什么天机什么妖鬼,她以为他是个正经人呢 * ,谁知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唉,为了小皇帝,也为了自己,就算是神棍她也喜欢。
  “先生你就赠我一卦,别说天机也行,就说我身上已经发生过的事儿,我瞧你说得准不准。”既要做帝师,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行?就算是神棍,也必须要是最神的那一个。
  姜偃转眸,深眸带着不可窥探的情绪,令她震惊之中竟有三分畏惧。
  他握紧了书卷,垂目,淡淡道:“公主,不是为了陛下的心事,才说寄情于臣的么。”
  元清濯呆住了,哑口无言。
  一片死寂和尴尬的气氛,姜偃也似是无法再看下去只字片语了,徐徐起身。
  毫无赘纹的雪色道袍尾角拂过她的脚尖,慢慢朝着阁楼而去。
  “臣今日累了。”
  元清濯从震惊里缓了过来,而人已经飘然而去,登上了楼阁。
  他那身道袍改自前朝的大袖长袍,但袖口宽敞而不施祛,衣领交而微松,走起步来摇曳如远雾山岚,极尽风流羸弱之美。
  不知不觉,她就看迷了眼睛。一直到他拉开阁楼寝屋的门,踱入门内,再掩上房门,她方醒过神来,心下有种空旷的感觉。
  他果然是那个,最神的神棍。不管是因为他能掐会算,还是因为他洞明时局,看出她并不是个真正色令智昏的花痴,这个人,她都要定了。
  就算九分的缘故是为了皇弟,也一定还有一两分,是他的美色,她真的很喜欢。
  各取所需,又心生欢喜,这没什么不好。
  元清濯再接再厉,忙起身拍拍_0_pi_0_gu跟了上去。
  银迢挑的这件石榴裙过于碍事,提裙上楼时走得稍急,人便险些被绊倒摔跤。
  到姜偃门口时,她屏住呼吸,敲他门框,咚咚咚三声:“先生,我还有话说。”
  里屋寂然无声。
  元清濯知道她方才是真的惹了美人不悦,恼恨自己手贱就改不了那爱戏谑少年郎的陋习,更恼恨自己,好好儿地非要他占卜什么,话说穿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她平日里也算机灵,怎么突然就犯了两条大忌去了。
  见姜偃依旧不予理睬,她敲门的手只好停了,既然他不出,她便在外边说,定了定神,清一清嗓,元清濯道:“先生你料事如神,那么既然这样,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的心思吧。你别看我好像举止放浪,但是我真的,我连男人小手都没拉过,更别说那些更亲密的举动了,我以前名声最坏的时候,也就是像今日这样动动手捏他们耳朵。可是先生你看,咱俩一块儿的时候,我都不敢碰你,我多怕亵渎你啊……”
  “先生,你是不是不信我?”
  门倏然被拉开了,元清濯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只见姜偃已更了一身白衣,立在门里,双眸宛如幽冷深泉,凑近了这次能真真切切地从他的眼瞳中看见自己。
  元清濯却还有些受惊:“先生……你信我吗?”
  姜偃一动不动,他既然开门,应该就是耐不住 * 了要说话的,可是他这时却什么也没说,令元清濯也十分看不透了。
  童子镜荧疾步走上来,“先生,公主,这有两封邀帖,一并送到听泉府来了。”
  两封邀帖,一封是给元清濯的,上面有她敬武的名号,她疑惑取来。
  镜荧解释道:“是信陵夫人送来的,邀二位后日海客洲赴宴。”
  信陵夫人戚兰若,越国公府的嫡女,比元清濯还小岁余,但已经出嫁一年了。听爱传私话的银迢说,她以前爱慕过姜偃。
  她捏着烫红滚金的邀帖,慢慢地,揪起头,目光碰上姜偃俊美无俦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迫切想要金屋藏娇的冲动。


第8章 公主不要抱着臣。……
  夜凉人静,元清濯仰头躺在东小院庭中的横卧的硕大无朋的青石上,头顶着漫天银月疏星的苍穹,嘴里自顾自地喃喃着,不时地发出叹声。
  银迢拎着绢纱宫灯一路分花拂柳地探寻而来时,正不慎撞见黑魆魆的大石头上似横着道黑黢黢的人影,她人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宫灯差点脱手扔了。
  烛火晃了老大一遭,险些舔燃了四面描着芊芊幽兰的绢纱。
  “公主?”她惊疑不定地打着灯照过去。
  元清濯懒散应了声算作回答。
  听到果然是公主,银迢的心终于重新落回了腹中,她长呼了口气:“公主您在这儿做什么,多冷啊,还请公主移步房内,咱们早些歇了,啊?”
  元清濯支起头,却半点没有要起身随她回房的意思:“信陵夫人做东,邀我们赴她的芍药宴是何意?我与她往日无怨,若说近日有什么仇,无过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我正在疯狂追求姜郎。可她早就已经嫁了人了,难道还旧情难忘吗?她是不是要给我下马威?你说我这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银迢想了想,摇摇头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奴以为信陵夫人真是说不准,早前她爱慕国师大人闹出的动静可不比公主你小,那时候梁都市面上没有国师的画了,听说但凡得了几分神韵的,都让戚娘子买了回去。不仅如此,越国公还曾请陛下赐婚国师与他爱女。”
  这却是元清濯没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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