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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嗜我如蜜-分卷阅读14

的不适,自己的“深情”突然站不住脚了,心里尴尬万分,正想说点儿什么替自己解围。
  目光下移,发觉姜偃手中还捏着那朵雪白的大瓣芍药,五指挼搓着,花瓣顿时萎蔫了不成样子了。
  她拼命赢来的花他却一点儿也不珍惜,元清濯心里头也有点不高兴:“先生,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赢来的。”
  姜偃松开了握住芍药的五指,五指似乎碾出了花瓣中的汁液。
  “第二十七手,公主黑棋长,他却没有见招拆招,而是选择了跳开,让了公主黑子成活。第五十九手,他假意没能发现公主黑棋的破绽去截杀大龙,故意下了一步最臭的棋,引诱公主断了他自己的后路。第七十一手,他见公主厮杀凌厉,避了锋芒,让公主提了他关键一子。”
  元清濯下棋没有复盘的本事,早不记得刚刚那局棋了,姜偃说半天,她还没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姜偃扭过面望着 * 她,漆黑的眸宛如子夜:“这朵芍药,不是公主赢的,是他让的。”
  元清濯刚刚也确实在想这个问题,总觉得以自己的棋力赢得太轻松,只怕事情并不简单,但未能料到会被姜偃揭破,戳穿这层纸,她顿时恼羞起来,红晕上脸。
  “你、你肯定是胡说……”
  姜偃淡漠地瞥向帘帷翻飞偶尔露出一角的窗外:“公主你很明白。因你是公主,你没有得不到之人,没有办不成之事。公主你身份高贵,保境为民,军功在身,登高一呼万人云集。公主想要芍药,棋士便想方设法地输棋,而让你看不到。旁人构陷,公主只要姓元,他们都会相信你。公主,这就是臣顺从的原因。与公主的一月为期,是臣耻于承认无能抗拒皇权的遮羞布,公主心里万分清楚,臣根本,连一日都不愿与公主纠缠。”
  元清濯张了张口,只能从这个角度瞥见姜偃如昆山玉石般色若羊脂的侧脸。
  一阵哑口无言。
  如果说方才的拆穿只是刺破了皮,这时的一番话才是深扎进了骨头。
  没错,她顽劣下流,仗势欺人,就是这样的。
  可是她从来没拿歹心思害过他,她就是喜欢他,就算强取豪夺,可也没按着他头让他同意。
  撕破了脸闹得狼狈至极,她一把从姜偃手里夺回那朵芍药,用力掀开窗子,将那朵蔫死的花扔出了马车。
  她跺了跺脚,看向漠然无视了她的姜偃。
  她根本不相信他会是他嘴里说的那样的人。她了解的姜偃是超然物外的神棍,怎会害怕区区公主头衔?
  咬咬牙,她双目发红地道:“是!我就是这么霸道,谁让我是长公主,谁让我有实权有战功!但是我拿身份逼你了吗?就算我现在说一句我要强了你,你就肯洗干净了躺床上给我宽衣解带吗?”
  她用力跺在马车木板上,厉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镜荧与开权忙停下车,任由公主跳下车,元清濯气得抬起一脚踢在车毂上。
  随后马车再度行驶起来,居然真将她一个人扔在原地,元清濯惊呆了:“姜偃!姜偃!”
  追了几步,马车却越来越远,意识到他这是铁了心了,她灰心丧气地停了下来。
  她只好一个人沿着小路下去,走了百步远,忽在小路上发现了一把被遗弃的竹骨油纸伞。
  她略讶异,弯腰拾起了伞。伞面素雅洁白,没有任何缀饰,却有一段柔润淡逸的墨香。
  正想着快到手的鸭子飞了,一把破伞也没什么用,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头顶突然阴了下来,如夜幕提早来临。
  阴风袭来,没片刻众鸟飞尽,已是山雨欲至。
  元清濯握着伞暗暗想道:不是吧又来这个,咱买卖不成仁义在吧,用不着背地里咒我吧。男人真小气!


第12章 我才不轻易接受他的道歉……
  公主下了车以后,马车驶出一段距离,拐了道弯,将公主已经抛在了身后,镜 * 荧觉得这样做有点翻脸无情,他令开权稍稍放慢行车,自己矮身拨开车门爬了进去。
  犹犹豫豫地,望着先生小心地道:“先生腿疾犯了,可是天又要下雨了?那公主一个人……”
  话音未落,从马车里递了一把伞过来。
  镜荧怔了怔,大概也终于明白了几分。先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曲意答应公主入住听泉府,就是为了在公主面前表演他的“恶劣”,好让她死了心思?不过,把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儿独自扔雨里确实是过分了。他摸了那把伞,假意惺惺地随手抛了出去。
  公主应该能拾到的,一会儿风云变色,远处的山峦勾勒成了黢黑欺负的峥嵘轮廓,怪柏古松的枝丫竖立,直刺云际。还没出海客洲,瓢泼大雨便下下来了。
  两个小童子将马车赶得飞快,一直到停在了听泉府门口,雨也没停。
  公主的两个婢女都在听泉府门口等候,怀里抱着纸伞,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国师从马车下来,步态不稳,略有踉跄地被扶入门,银迢又朝后继续张望了一番,依然没见着公主下来,她上前落后一脚的堵住开权去路:“公主呢?”
  “公主……”开权被问住,看了眼已经进门的镜荧和先生,收回目光,垂眸唉叹了声,硬着头皮道,“公主落后一程,没回来。”
  交代完这句,生怕银迢打似的,一闪身进了大门,指挥门房不待银迢反应过来就关上了门。
  阁楼里生了火炭,烘得身上暖了些,姜偃更了身淡杏白博带道袍,内并一色的交领玉白雀穿云纹衫子,腰间束石青银鼠孔雀羽锦理鞶带,尾尖略湿的墨发以素色发带随意绑了披向背后。
  火钵里烧着的银丝细炭,发出哔啵的动静,火星迸溅。
  他身后倚着紫檀木春梨绽雪图座屏,一侧的四折屏风上绣着雪银的振羽仙鹤,屋内静谧。
  除了偶尔的炭火灼烧声和金属器物发出的清晰的碰撞。
  摇着折扇,一身_0_feng_0_sao红衣,扰乱了阁楼书房素净布景的谢淳风探了只脑袋进来。
  屋内没有公主,他便放心了,吐了口气,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姜偃的手中摆弄的是一只错金银壶,状如宝瓶,四面是羊角状的壶口,口下用细铜片倒扣,哪一方传来异动,那面铜片便会“啪”一声拍在壶身上,以示预警。
  这玩意儿,和宫里的地龙仪一样,只是稍微改进了些。
  “宫里不是有一个了么,你怎么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谢淳风蹙眉,走了过去,折扇拍在了他案上,“倒腾一个你就一个月别想睡个好觉了,多费心神你不知道?师父都说它损寿命!”
  姜偃的铜片正好合在最后的羊角下,一点余光也没分给谢淳风。
  “师弟,这是怎了?”
  姜偃道:“益阳近日地龙频发,余波不断,郡守传了几道私信予我。”
  谢淳风呵呵两声:“他们这是把你当神明菩萨 * 似的供着,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可也没被这么‘信任’过。我说你逞什么能,树大招风,那小皇帝跟前儿的就是个死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倒好,又是地龙仪又是璇玑,还给那小皇帝当师父,不怪师兄丑话说在前头,迟早是要出事的。”
  师父临死前放心不下的最是一件,那就是自己这根基尚浅的师弟。
  虽然他的天赋百年难得一见,但毕竟还不懂得,他们这样的人,既长了一双能洞察万事万物的眼,而又没有上天入地点石成金的_0_da_0_fa力,就只能做一个人间旁观者,否则必惹来杀身之祸。姜偃他发过誓撑起国师府,履行对师父的承诺,就不该和小皇帝牵扯上。
  长公主也是一样。
  “我知道。”姜偃道。
  谢淳风丧气不已:“我知道,我没资格说你,要不是我贪图享乐风流浪荡,本也不会有你的……”
  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姜偃的,不过话题很快转到了另一处:“我来时在听泉府走了一遭,府内的迷花阵阵眼好像空了。这可是师父备下的抵御外患的阵法,你就不怕夜半有什么梁上君子偷摸进来?”
  姜偃道:“也没多少值钱之物。”
  谢淳风手把折扇,扇面一展,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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