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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嗜我如蜜-分卷阅读73

但因为考虑到百年宫墙不可轻易拆坏,因此只用了十分之一的药量试爆,如果效果不佳,再酌情增减。然而京兆尹大人却告知,试爆很是成功。镜荧昨日回来以后告诉我,他觉得试爆点的泥土松软,而且聚水,多蚯蚓。我推测,这两条墓道应该是早有人撬开,后为了掩埋,移松土将其填平的,因此踩得不实。如果我所料不差,公主所想,恰是已经逼近了正确答案。”
  元清濯眼眸清亮,几乎要漫出一片天河的银光,她激动地握住了姜偃的双手,“阿偃,这么说,我很快就能找到那些刺客的老巢了?”
  “我要把他们一锅端了斩草除根!”
  这还不好说。
  但是看到公主如此踌躇满志,实在不忍消磨她此刻的士气。微微含笑,似有纵容。
  长公主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她在前头比划,脚步轻盈腾跃,似乎不盈一握的柳腰间,那栓着的蝴蝶银链叮叮当当作响。
  银色的弯刀,藏锋于鞘中。毫无杀气。
  仿佛她此刻所走的,不是巍巍峨峨宫阙间一眼几乎望不见头的甬道,而是一片开满了烂漫山花的平野。
  姜偃落于她身后,举步不疾不徐地走着,只是蓦然间,面容上的笑凝住了。
  从腿骨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沉闷的剧痛。他停了下来。
  这种痛他已视同家常便饭,然而也许是骤然离开梁都,亦不适应神京的气候,导致最近疼痛发作频频,并且有加剧的倾向。
  身后迤迤然的身影不再跟着了,元清濯很快察觉到,她此时已逼近折角,闻声回眸。
  见姜偃远远地站着,一动不动,如一尊玉塑成的雕像,她正奇怪,笑着朝他挥手,丹田发力,声音传得远远的:“阿偃!快跟 * 上啊!”
  姜偃微微呼出一口气,隐忍咬牙,额上已沁出了一层薄汗,才艰难往前迈近了半步。
  元清濯仿佛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她挥动的手停了下来,双眉折成川字。
  “阿偃!”
  不用多想,一定是他又犯病了。
  她拔腿就朝他冲了过去。
  直到长公主跑到了近前半丈之地,一直强撑不肯松气的男人,訇然如山崩,倾倒而下,跌进了急忙抢来的元清濯的怀里。
  “脸色怎么这么白?”
  元清濯试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在不烫,一把搂住他肩背,一臂横在他腰上,托他稳住身体。
  “阿偃,是不是很疼?疼你告诉我,千万告诉我……”
  男人呼吸微弱,但极有节律,像是一个修习过内家功夫的人所用的吐纳之法。元清濯知道,这些功夫如果练的是童子功,那么长期坚持下来,不但有强健体魄的功效,还能促进内外伤的恢复及愈合。
  但,姜偃都已经这样了,她一碰到他,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将整个人紧绷起来,因为疼痛脱力和此刻的过度用力,整个身体绷得几乎都在轻颤。
  俨然如同一种肌肉记忆,甚至或许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而在镜荧和开权的搀扶下,他并不会这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偃……对女人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只是当下,姜偃因为疼痛已经全身冒汗,不再适宜追究这些末节疑问。
  离枫馆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她用双臂抄起他臂膀,将一个还要足足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背了起来,脚步飞快地往枫馆奔去。
  这是第一次,元清濯抱怨枫馆明明就建在宫城一角,可以说明明看着近在咫尺,可是望山跑死马,这段路竟是漫长得出奇。
  她背着姜偃健步如飞消失在了拐角以后,从覆满阴翳的窄道里,慢慢地踅出了一道人影来。
  ——正是今日满腔热血赶往爆破点,然而终究迟了一步的裴钰。
  望着他们默契地交谈,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无用,帮不上公主何忙,现身不现身,居然没有任何差别。
  突然而来的自卑作祟,驱使他没有上前。
  紧随着他们来到这里,又瞥见这么扎心的一幕。
  真是,心都扎穿了。
  可是裴钰更在想一个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姜偃居然会有腿疾?


第58章 风雪,灵堂,夜
  元清濯负姜偃奔回枫馆, 暗恨没能带两个丫头过来近前伺候,如今竟然支不到什么人,但好在镜荧尚在,当机立断便去叫大夫。
  临去时嘱咐公主, 用纱布包裹保存的热砂, 隔着毛毯替先生热敷腿。
  特地交代了, 是膝骨。
  元清濯心乱如麻, 到处去找炒热的砂石, 但一直到大夫来了也始终都没找到。
  还是镜荧,他手脚麻利地为先生热敷上药,并请大夫看姜偃的伤病。沿途已经解释了一路, 说得几乎口干舌燥, 大夫是神京出了名的医者, 已大致了解了情况。
  经一番望闻 * 问切, 他断定,“这位公子的伤是治不好的了, 但凡发作,都只能止痛,而不能治根本。”
  也就是说, 最好的办法, 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元清濯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大夫又道:“公主,方才这位小童也说得非常明了了,老国师是当世名医, 他治不好的病, 很难再说,有人能够治好了。但公主有一点可以放心,虽说发作时疼痛些, 但绝对要不了性命,而且若是控制得当,可以保证一年发作不了几回,只要不疼,和常人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可惜——”
  元清濯怔怔望着他:“可惜什么?”
  大夫道:“这位公子经脉强健搏动平缓清晰,十有_0_ba_0_jiu,以前是个习武之人。就算是保证后半辈子一世不发作,也是不能与人交手的了。不然——”
  元清濯嫌他磨叽:“不然什么?”
  大夫呼出口浊气,看向姜偃,元清濯为了免除他痛,点了他的昏睡穴,他此刻无知无觉,睡容平静,恍如无事发生,仿佛是尊打磨成人形的易碎的白琉璃。
  “不然,他有可能会废了双腿,终生再无法站起来。”
  元清濯犹如后背教人打了一闷棍,哑了口。
  自幼习武,却不能再与人动武?
  她是习武之人,小时候吃了多少的苦,练得不好,让师父打得两只小手肿得像猪蹄,蹲马步蹲到两条腿像灌了铅,只能一瘸一拐地去吃饭。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无数跌打损伤,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才堪堪换来这一点成绩。
  若是告诉她,终身不能再动武,她如何能承受?
  想也知道那是何种痛苦!
  元清濯忍不住去替他难过。
  “可是,只是受了外伤,为什么就这么严重?究竟是何等外伤?”
  她记得自己之前就问过镜荧,镜荧摇头说不清楚,后来,她又在私下里找过镜荧,但不知为何,这一次,镜荧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了。
  她隐隐感到失望,但直觉告诉她也是有人这么交代了镜荧的,逼着他一个小童反倒不好。
  大夫指了一下镜荧,道:“听这小童说,当初令这位公子受伤的器具上涂抹了一种特质的麻药。这种麻药涂抹在伤口上能放大人的痛苦至数倍,乃极刑中的极刑,也不知,这是什么深仇大怨。而且它能伤人经络,加上救治不及时,没能在第一时间排出毒素,后来,这种麻药浸入他的骨骼关节,已经是再也拔不出来了,只好在,它并不能算是什么毒,亦不会对身体的其余部位造成什么影响。”
  这应当,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元清濯呼了口气,“劳大夫赠药。”
  “哎!”
  这位大夫当即要去开药,但角落里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见大夫要外去,他一臂伸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行!”
  元清濯蹙眉:“镜荧你怎么了?”
  乖乖少年的神态一反常态,变得执拧坚持,毫不退避。
  “大夫,你只 * 能施针,不能开药!”
  镜荧非常坚持,不然就不放他出门。
  大夫也不懂了,“这是为何?”
  镜荧努嘴,虽然心中也不大情愿,但是必须要说出来:“我家先生说了,凡止痛的药物没有不伤脑子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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