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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强-分卷阅读21

真,二人同出世家,相谈之间很有共鸣,见解也颇为独到,多少让葛画禀目露欣赏。
  锦瑟听着他们谈论也生不起多大的兴致,瞧着下头大堂看戏热闹,正欲起身。
  纪姝见状心中了然,这些风雅之事她自然接不上来,哪能坐的住?
  她看向锦瑟,神情关切,“可是我们谈论的话叫你生闷了?”她说着又转头看向葛画禀,话间温柔迁就,“我们还是换些锦瑟感兴趣的来说罢,比如坊间趣事之类,免得闷坏了她。”
  这可难住了葛画禀,他即便是刚刚游学回来,去得也大多是书香之地,亦或是习武拜师,断没有厮混市井的时间,何来坊间趣闻?
  纪姝说完似也绞尽脑汁,席间的风雅之谈便也顿了下来。
  要两个出身世家的公子小姐去想市井之事着实为难,反倒衬出锦瑟与他们格格不入,连话头也聊不到一处去,还要这般硬想。
  家世带来的不仅仅是出身,还是休养见识,世家大族耳濡目染的东西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葛画禀想着思绪便顿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往日的想法太过片面,他只看到了锦瑟会武,心生仰慕,却又如何知道二人若是话不投机,那才是真真的难为……
  彼时,恰逢戏过场,外头只余一二人声,包间里越发安静,气氛颇有些僵硬尴尬。
  锦瑟笑眼轻弯,“坊间趣事,乡间野史我比你们听得多了,无非就是妖魔鬼怪,家长里短,也没什么意思。”
  纪姝闻言忙一笑,当即开口缓和气氛,“你说的是,那我们还是不谈论这些了。”她话间一顿,似不知该与她聊什么,又开口问道:“不知你往日有什么消遣,或许我们会有一样的喜好?”
  “罢了,你们喜欢的无非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些我往日都玩腻了,早早没了兴致,这里闷得很,你们聊罢,我去下头看看。”锦瑟听着便觉得无趣,随口回了句便起身往外头去。
  这个时候说这话,且还不愿多谈,必然是随意找的借口,又怎么可能叫人相信,反倒让人觉得是拉不下面子,才开了这么大的海口。
  更何况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又尤其是寻常人家能耗得起?
  双儿站在一旁忍不住眼露嘲讽,倒是会打肿脸充胖子,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不要脸皮。
  锦瑟走到一半,忽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纪姝,笑吟吟提醒道:“对了,你刚头说的《春日三富论》其实是两个人写的,还有一个是渊九先生,不信你回去再通读两遍,自然就能分出不同。”
  纪姝闻言顿住,完全没有想到锦瑟会知道春日三富论,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知晓渊九先生,可渊九先生可是策论大家,从来不入风雅之门,是一个极为严苛之人,她竟还无知到将二者混为一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葛画禀微微一怔,看着锦瑟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自家小姐饱读诗书又怎么可能说错,双儿不由顺着二人刚头的话嘀咕了一句,“锦瑟姑娘未免也太信口胡说了,她若是不懂,没有人说她无知浅薄,怎得还胡说八道起来?”
  纪姝自然是相信自家西席的,那春日三富论是何人所作,她还不知道吗?
  纪姝微微一笑,似替锦瑟尴尬,“葛兄长,今日之事万不可说出去,毕竟姑娘家面皮薄,若是叫人知晓,她面上也过不去……”她说话间很为锦瑟着想,话间皆是替她遮掩。
  葛画禀默了一瞬,似忍不住开口替锦瑟解释,“好像确是两位先生合写的,这事极为隐晦,我往日曾听祖父说过,不过过去了许久,我自己也有些记不清,现下想起,隐约记得确是渊九先生……”
  葛画禀说完,看着纪姝面上有些尴尬。
  既是葛老所言,那自是不可能有错。
  空气中微微一静,纪姝一顿,面色凝住,想起刚头侃侃而谈,又说自己有多喜欢春日三富论,可她竟然连这论是二人合写都未能看出来,一时面上隐隐发烫,颇为下不来台。
  锦瑟慢悠悠下了楼,缓步走进大堂,这处可比上头热闹许多,戏台前头摆着方桌凳子,桌案上摆着茶点,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锦瑟面皮打扮皆是出挑,这般明晃晃的进了大堂,比这雪梨园的头牌柳叶眉儿还有招人眼。
  包间里头的视线可是最好的,少不得几个纨绔浪荡子结伴而来耍玩意。
  这些个公子哥儿多半不是来看戏的,乃是挑人的。
  哪个角儿新鲜便捧哪个,腻了便换,青楼酒馆十八巷,戏园茶苑轮轴转,那玩的花样又多又丰富,数都数不来。
  陶家的公子陶铈,惯来是个纨绔,手上还搂着一个,又一眼看中了锦瑟,伸手一指,“那个是你们园里新来的?”
  靠在他怀里的水娘抬眼瞧去,忙摇了摇头,“这姑娘眼生得很,可不是咱们园子里的,大抵是外头进来听戏的罢。”
  “听戏的?”陶铈闻言面上露出一抹笑来。
  说话间,锦瑟已经寻了一个偏僻位置坐下听戏,来这处看戏,坐在大堂里的都是寻常,往包间里去的才是显贵,这般连个位儿都没的,一瞧就是熬苦日子的小姑娘,又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还不是想找个高枝攀?
  陶铈一双桃花眼从头到脚扫了扫锦瑟,越瞧越满意,冲后头的小厮吊儿郎当吩咐,“去将那姑娘请来,就说这一处好吃好喝招待她,她想看什么戏,小爷我啊都请她看。”
  小厮连忙应声去请。
  那怀里的自然不依了,伸手推了推他,嗔道:“陶公子挑中了别的小娘子,就不要奴家了~”
  席中几个公子哥儿调笑,“陶公子没有良心,水娘何不来我们这处,我们必然比陶公子有良心,绝对不会见一个爱一个……”
  陶铈抓过桌案上的瓜子往他们脸上一扔,笑骂,“得了啊你们这些赖货,少惦记小爷的人,仔细你们身上的皮!”
  一时席间笑骂不休,觥筹交错,倒比外头的戏还要热闹。
  这边玩笑着,陶铈可还注意着外头,这些时日没新鲜的玩意儿着实无趣,今日难道见着一个可心的,少不得着紧些。
  却不想小厮到了那小娘子面前,没说几句就颤巍巍颠了回来。
  陶铈忙将小厮招到前头,“说说看,小娘子怎得不来?”
  小厮支支吾吾,有些不敢说。
  这倒惹得周围人急了,“别支支吾吾呀,那小娘子与你说什么了?!”
  陶铈也轻啧了一声,张口训斥,“还不快说!”
  “那姑娘,那姑娘说……猫狗鼠辈,也配同她看戏……”小厮说着声音越来越轻,面色有些发白。
  陶铈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席间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开口说一句,这小娘子可真是个刺头,这样的话也敢说,竟不怕得罪权贵?


第19章
  一公子哥儿见陶铈面上不好看,连忙开口问,“你可说了你家爷是京都陶府的大公子?”
  小厮闻言越发苍白了脸色,“……小的说了,可……可那姑娘叫小的滚。”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连宫里头有关系的陶府都敢得罪,也不知是不是不晓得陶家究竟是怎样的人家,才敢这般胆大包天。
  一旁忙有人乐呵呵调笑,“这小姑娘倒是使得欲拒还迎的好手段,想来是要咱们陶公子亲自去邀,得,公子亲自去一趟罢。”
  这话说得合乎情理,陶铈堂堂陶府公子,生得一张好面皮,哪需要用强,即便有这么一两个硬骨头,也还不是装模作样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进陶府里头享福,这小娘子摆明就是欲擒故纵,不过若是玩得合他心意,那就姑且成全她一番。
  陶铈哼了一声,开口训斥,“没用的东西,一个小娘子都搞不定,白叫人看了笑话!”
  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错了,小的这就去将小娘子押来!”
  “还不滚开。”陶铈一脚踹开,径直出了包间往锦瑟那处去。
  台上戏正在精彩关头,锦瑟难得生了趣却叫人拦住了视线。
  眼前的人眉目俊逸,形容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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