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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在上-分卷阅读69

,我听了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花神,不能帮你实现愿望。”
  她只要听不见,无论梨子精说什么,她都不用去管。
  偏生身后那人的声音,就算是隔着万重山水,传入她的耳里。
  “我的愿望,是希望你不是我的姑姑。”


第47章 三更合一(不太满意 表白……
  赵云兮双手依旧捂着耳朵, 她听见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似快要从这副由骨血里跳出的声音。
  她分明在这一刻,可以转过身去怒斥梨子精, 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不敬长辈,她出生晚难道是她的错吗?
  这样, 便可以将一切都化解成为,梨子精只是在胡闹。
  她甚至还可以直接当做没有听到这句话, 立刻就逃走, 反正梨子精也不会拦住她。
  但她的身躯好似被梨子精施了法术, 将她附身于此处, 脚上似有千斤重的铁索绑住了她, 让她丝毫不能动。
  自从她抓住了蛛丝马迹,层层拨开那宛若成茧子的秘密, 得以窥见真相那一天开始,她假装自己不懂, 选择了逃避。
  她想,若是此生都假装不懂, 保持原状, 不也很好吗?
  可是此时此刻,她清楚明了, 逃避又怎么可能会有用呢。
  梨子精对她而言,可是除了她母后以外, 在这世上比所有人都还重要的人。
  就算他们两个有朝一日,会吵得连天都塌下来了。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若有一天,她和梨子精恩断义绝, 永不复相见是怎么样的场景。
  她不想也不愿。
  这世上,她要去哪里再找到一个梨子精呢?
  身后人也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就好似已经离去。
  不过她就是知道,梨子精肯定还站在原地凝望着她。
  她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希望那带着清淡花香的空气,能够安抚住她躁动不安的内心。
  她要冷静,她要沉着,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十七岁大姑娘。
  她一定可以打消掉梨子精那可怕的,足以将他自己推向深渊的念头。
  昨日今年,犹如虚空幻境,终于触手可及。
  赵明修安静的站着。
  他大梦一场初醒之时,看见坐在他身旁,杏眼灼灼,带着狡黠笑意幸灾乐祸的鲜活身影时,他有一瞬间在想,也许是他大限将至,所以才会忆起封存在记忆之中的画面。
  在他三十年的短暂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悠闲时日里,总归是有一道灵动的、鲜活的身影在他身旁。
  他想,或许是冥冥之中苍天窥见了他的秘密,所以才让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他们二人最后的无拘无束的独处时光里。
  大雪纷飞时,她偏偏闹着要骑马,学那书本上看到的踏雪寻梅,缠了他数日,他不厌其烦,到底让人寻来一匹惯常行走于山林雪地的老马来,将她拥在胸前同骑一匹马,沿着被大学覆盖的林间小道,看着两旁枯枝残叶往前走。
  许是雪色茫茫宛若接上了无穷的天地,也扰乱了他的心弦,在那一刻,他生出了若是就这样带着她永远向前的荒唐念头。
  他们分明可以一直走下去,只是穿过了林间小道,走过荒野,还是寻得了幽静之地长出的梅花。
  是悬崖峭壁之上。
  前行,便是粉身碎骨。
  在那以后,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黑暗里,看着她从不同男人之中,选出要与她共度一生的夫婿。看着她眼里渐渐地只有旁的男人。
  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或是欢喜,或是忧愁落泪。
  她终于找到了此生所爱,好像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那一人。
  嫉妒、生恨想要将她囚禁于身旁的阴暗念头扎了根,吸吮着他的欲念而疯狂生长。
  他是一个帝王,他拥有了天下,只想再拥有一人,何尝不是轻而易举。
  他若昏聩,甚至可以筑起金屋。
  他分明可以轻易的就将她囚于身旁,让她永远不能逃离他身旁。
  心里眼里,皆只有他一人。
  良辰吉日,嫁衣似火灼伤了他的眼眸。
  他亲自背着她出嫁,看着她入了那顶喜轿,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嫁给另一个男人。
  那日,他站在城楼纸之上,看着满城大街小巷张灯挂彩,到处都在奏响送嫁的喜乐,看着那顶喜轿,离他越来越远。
  他想,这样也好,他们至少还住在同一座城,他能时常看见她在他眼前,一如既往的将她的喜怒哀乐,毫无负担的分享。
  这样也就足够了。
  可是,命运从来都不会顺着世人心意。
  哪怕他压下所有不可言说的念头,命运也依旧能够轻易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死了。
  那是一个极其寻常的午后。
  他歇了早朝,独自待在他的书斋,刚喝了一盏茶,手边还放着一卷书。
  自打他搬入长明宫,修建了这处书斋。
  向来除了她便再无人敢不经通传就擅自闯入。
  尚且年幼不懂事的年纪里,她总是冒冒失失的闯进。懂事了那几年,到底还知晓在偏殿等着,耐心等朝臣散去,方才跑进来。
  或是欢喜,或是生气的同他说起今日她做了些什么。
  而她死的那日,这世上最知晓他性情脾性的王福连门都不曾敲,直接推门而入,哭的满脸是泪的跪在地上,“陛下,长公主悬梁自尽,殁了啊!”
  他皱起了眉头,想要呵斥王福胡言乱语。
  却听见了王福惊慌失措跑上前来。
  她才多大,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他心里,还是那个整日里就只会胡闹贪玩的小姑娘。
  前两日才说着要去柳州游玩,但却自绝在了那般寻常的一天里。
  她能有什么除了一死便无法解脱的烦恼心事?
  明明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怎样,还有他在背后给她撑腰呢。
  她自缢在天盛十一年立夏那日。
  天盛十一年立夏以后,他杀了很多人,那些推着她走向死亡深渊有关的所有人,死前无不是痛哭流涕求他宽恕,哭诉着后悔。
  他却感受不到替她报仇雪恨的畅意。
  这些人似乎并非是让她真正寻死的真正凶手。
  他依旧妻儿不舍的在寻找‘真凶’。
  直到那一天,他抓住了一人,从那人口中听到她毅然决然自缢的真相。
  “她为何要寻死?”
  “你为何不问问你自己。”
  “她不愿让人抓住你竟然爱上了亲姑姑,这般乱了纲常伦理的把柄,让你成为天下人嘲笑的昏君。”
  “那当然,她就只剩下了自缢这一条路。”
  “她要不死,你以为你还能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楚皇陛下?”
  那人死到临头,还在张狂发笑,好像在笑他就算平息了战乱,护住了他的江山,可又能如何?
  说到底,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终将她逼上了自缢这条路的真凶。
  那人还在发笑,“她竟是个聪明人,悬梁那一晚,先是哄着驸马喝下了那一碗原是为你准备的蚀骨毒药,而后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抛了白绫绞死了自己。”
  “这样,世人便会以为她是因驸马外室,而怀很在意,要与驸马做一对亡命鸳鸯。”
  “而你那惊世骇俗的心思,便无人知晓了。”
  “真是没想到,她能为了你做到这般地步。”
  他好像走到了那间房屋,看着她面色沉静地悬上三尺白绫赴死。她分明打小就怕疼怕苦,总是想方设法躲避。
  他才是真凶。
  让她自缢的真凶。
  从此以后,他种下了心魔。
  日日都有人在他耳边叫嚣着: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而今却是天盛七年,他的小姑姑鲜活如初,站在离他不过三步远的地方。
  他触之可及。
  已经过了一刻钟,她依然站在原地,没有逃走。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赵明修嘴角勾起了一丝古怪的愉悦笑意。
  所以在她心里,他比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更重要,不是吗?
  此时此刻,他尤是在漆黑的夜里抓住了一丝天光,便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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