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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蒸(民国)(h)-分卷阅读8

,逼着跟师傅学戏。

她看着师姐们站台上咿呀唱戏,下台就得供权贵取乐,还要受尽班头欺侮,遂打心眼里不喜欢学戏,宁愿跟傻丫这般端茶送水做粗使活儿。

没少受班头班婆蘸水荆条子的毒打,夜里趁无人时,就躲在柴房偷偷烧热水洗伤口,痛得牙根咝咝发抖。

有晚玉林师哥不知怎麽寻来,拿罐金创药替她边敷边道:“在这里命已不由己,你这样犟着不从,他们会把你卖进娼馆暗寮那种下处,至后染一身脏病生不如死。”

拿出黛青帕子替她擦眼泪,嗓音如常的温和:“桂喜你莫怕啊,好好学戏,日后有我护着你!”

渐渐长大,戏班里的人都晓得玉林的心思,说桂喜好福气。

后来玉林师兄开诚布公当面儿说欢喜她,问她呢?可欢喜他?

桂喜懵懵懂懂不愿看他失望,涨红着脸紧盯自己的足尖,半晌后声若蚊蝇地点头:“欢喜!”

她有对生活的期许,待玉林师兄从宫中归返,还了乔四两人赎身的钱,就寻个无人识的地方安定下来。

再不唱戏了,做些小买卖甚麽的,她就在家相夫教子,岁月静好的过一辈子。

此时却忽然心生忐忑。

一阵凉风吹的梧桐叶满地乱转,青黑的夜空,气温骤冷。

桂花蒸的桑拿天终是过去了。

作者话:祝亲们七夕快乐哦!















第十九章抵许宅
蟹壳青的天,日阳惫懒,雾浓的若不凑近点儿,能指驴为马。

有个人踢哒踢哒骑着驴,因他上身实在太长,好似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颇威严又睥睨的打四喜班子旁边经过。

驴是灰白相间色的,走着走着一撅_0_pi_0_gu,奉上二两金。

驴和人都一副神气活现不得了的样子。

桂喜几个捂着嘴叽叽咕咕笑不绝。

傻丫从雾里跑过来,小短指放嘴前一嘘:“到许宅门前哩,叶太太让你们顾些体统,还有鸿喜、天喜、兰喜、桂喜.......”她掰着手指点名儿:“叶太太唤你们到前头去。”

这是戏班里的规矩,跑堂唱戏,至权贵府宅门前,班头领着相貌周正的台柱子寒喧拜见,一显的花团锦簇,好看又涨底气。

叶氏相貌凶丑,却不碍她有副好身段,穿了件青花缎面短袖旗袍,人像插在瓷瓶里一朵凋萎的大丽菊,没意料气温骤冷,她涂满白粉的脸面隐隐泛起淡青,嗓音也莫名的抖动:“一个个颓样儿,鸿喜,把衣衫拉拉板正,怎揉七皱八的;天喜,拿红膏把嘴唇涂厚些;兰喜,前刘海乱了,梳梳顺溜;桂喜.......”无甚可挑剔的,她顿了顿,调转语气:“都记得勿要丢四喜班子的脸面。”

桂喜有些心不在焉,数步外人影憧憧,听得叫卖声由远拉长:“桂花糖年糕......鲜肉小馄饨.......水磨黑芝麻汤团诶!”吴侬软语听来分外的甜。

桂喜咽咽口水,昨晚粘糕吃了少半,一夜做梦花光所有气力,等着早饭掂个饥儿,叶氏道许家答应今提供早饭的,就没必要乱花银钱,有人抱怨走不动路,她瞪圆眼就骂,老娘不也和你们一样没吃麽,老娘忍得你们忍不得。

她嘴边还沾着花生碎哩,自然是忍得的。

乌洞洞大门上,悬着的两环古青绿蝴蝶兽面门钹突然晃了晃,吱扭一声打开条缝儿,一个身材高挑的丫头匆匆迈出槛来,乍见数人带着数件竹囊箱箧呆呆等在门边,倒唬了一跳,拍拍胸脯来不及说话,听得那叫卖声要走过头了,连忙伸长胳臂招摇,嗓音高朗地喊:“这是沈宅哩,姨奶奶要吃桂花糖年糕!”

听得答好诶绵绵传来,她便松口气,一面闲闲等着,一面斜眼把他们瞟扫,忽扭头朝门内道:“沈管事在哪?你可通报过没?待会老爷们出门,看他这些杵在这里,又要不满意了。”

“甚麽他这些杵在这里.......”兰喜低声嘀咕:“不过是个宅里伺候人的丫头,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叶氏回头狠瞪她一眼:“看我待会儿不拔了你的舌头。”

也就这当儿,挑担小贩潮乎乎地现了身,揭开绿桶上厚厚覆盖的小棉被,一股子热气白茫茫腾起,散开清甜的香味儿。

那丫头弯低身骨,嘴里道要买三条桂花糖年糕,要年糕上黄桂花洒得多的,左挑右挑不满意,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又见槛内走出四五男人来,皆穿青灰斜襟锦帛长褂子。

乔四连忙迎过去笑语寒暄,领头不是旁人,正是沈宅的大管事许隽。

第二十章进许宅
许隽四十多年纪,长方脸儿,鹰钩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说话言简意赅,对谁都不和善也不冷淡,天生一副总管的样子。

他指挥手下带领四喜班男人赶马车抬箱箧,不进大门,绕过青白高墙从偏门入。

再面向乔四叶氏及桂喜几个,挺客气道:“诸位莫多意,天还太早,怕吵着宅里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困觉,都是讨生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是是.......”乔四叠声的应和。

许隽想想问:“那日不是说好辰时来麽,怎提早了一个时辰,让我措手不及。”

乔四倒也不怕丢面子:“都饿着肚哩,就怕来晚了赶不上饭点儿。”

许隽晒然一笑,只是摇头:“沈宅缺你们这口麽,纵是你们晌午到,先前答应给的一份也不少。”辄身率先往大门走。

叶氏给乔四丢个眼色,乔四连忙陪笑:“是是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管事勿要往心里去。”

许隽没有搭话,撩袍欲要迈进槛,哪想那丫头用油纸托着热糕也要往门里走,两人差点碰了头。

许隽颇有风度的退后两步,抬手作请的姿势:“秀琴姑娘先走。”又问:“给姨奶奶买的糕麽?她今倒起得早!”

秀琴抿起唇角:“昨晚三爷宿在三太太那里,姨奶奶睡了个安稳觉,一大早就醒了,看着窗外的桂花树,就想吃糖年糕,命我出来买哩。”

把托在掌心的热糕给他看,低声儿抱怨:“现在的乡下人也学坏了,用蜂蜜把表面涂得星星点点黄,乍一看洒了许多桂花似的,那粗心的就只管买回去,偏我凑近看了一回,竟是没几颗花呢,挑得这些已是最好的,估计稍会还得被姨奶奶埋汰,她那般的挑剔.......”下面的话吞进了喉里。

“秀琴姑娘是最心细的。”许隽明白她的意思:“我那里晒了不少桂花,做糖年糕最拿手是厨房的陶妈,哪天姨奶奶想了,你来我这领桂花,再去寻陶妈做,就说是我吩咐的,她不敢多话。”

秀琴心满意足地笑:“我得赶紧回去,糕凉得快,这天昨还热得跟甚麽似的。”说着迈过槛自去了。

许隽朝乔四等道:“这宅子几进几出住的都是尊贵人,我边走边介绍个大概儿,你们在这除前厅搭台唱戏外,就自个屋里待着,不允乱跑瞎逛,搞七捻三,无端生出事非来,否则戏银分文不给,还要追究你这班头的罪不可。”

乔四诺诺称是,许隽又交待不要出声,脚步需放轻,这才领着他们绕过照壁,穿堂朝里去。

桂喜边听边四处张望,一路过了五爷的院子、三爷的院子、几个婆子刷刷扫着满地落叶,三五丫头站在廊上梳洗,还看到秀琴在给笼里的鸟儿添水喂食。

穿过月洞门,眼前是栋两层的小楼,许隽指指道大爷和二爷住一块儿,也不多说,走去一旁角门,拉开闩,通一条巷道,待出了巷道,又是个小小方方的四合院子。

竹囊箱箧乱七八糟靠墙堆着,是给她们四喜班子暂居的宿处。

作者的话:从五千字开始就被催着要看对手戏,有些方,所以忍不住说两句,如果只想看对手戏,看两人肉来肉去,可能这个文不太适合。我前面这些文字埋得全是伏笔,是为后面剧情做辅垫,纵是肉也是为情节需要的肉,而不是为了肉而肉,所以这篇文可能和有些读者想象中的肉文不同,原本不打算发这里的,但内地的网站脖子以下不能写,民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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