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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自重-分卷阅读132

年老体弱身体不适,望陛下恩准他回去休养。
  承明帝也没留他,大手一挥当场同意了。
  经此一役,曹开阳只能先窝在家中避风头,他自己其实没什么墨水,书也读得不多,之所以能在遍地陷阱的朝廷活到现在,靠的全是他手下的谋士。
  曹开阳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的学问水平,于是从数年前起就广招贤才,拉拢人心。而楼砚算是他现在最信得过的军师,所以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面对心急如焚的曹太监,楼砚倒显得很是淡定,侍弄着手里的花草漫不经心地听他发牢骚。
  他在旁简直要跳脚:“我若不能东山再起,你也别想在宫里好过!”
  楼砚终于斜眼睇他,“你威胁我的时候,倒是底气十足。”
  他拍去手上的泥土,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干净,举止不慌不忙,“急什么。”
  “那姓彭的有言官为他马首是瞻,难道你就没有能用的人了吗?”
  曹开阳听了这话似有不解。楼砚看了他半晌,实在是为他的脑子堪忧,颦眉不耐道,“你是什么身份?”
  “司礼监承笔太监,皇宫里的宦官有哪个不是听你示下的?你手下那么多人,还怕他一个拿笔的书生?”
  他怔忡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而另一边,初战告捷的彭定洲犹在沾沾自喜,见早朝赶跑了曹开阳,和杨渐交谈时也带了几分飘飘然。
  “子业兄,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这种人欺软怕硬,是忍不得的,就该让他尝尝厉害,你从前太过谨慎了,否则也不至于让这种小人占了先机。”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杨渐反而觉得蹊跷,拉着他的手劝道:“你还是当心点,太监素来心眼小,背地里的手段多得很。曹开阳跟了当今那么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闹到这么大也只是罢官而已,你切莫掉以轻心。”
  彭定洲有些鄙夷地朝他瞥了一眼,“子业啊,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瞻前顾后,但凡果决一点,朝君也不会死。”
  说完便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拂袖而去。
  杨阁老无奈地轻叹,这一阵子总是感觉心神不宁。
  五月是初夏,芦笋肥美的季节,晚饭厨子做了好几道时令菜,绿油油的摆在上面。在以往这都是他爱吃的,然而近来却食欲不佳。
  一家人用得有滋有味,杨夫人见他这就搁下筷子,忙递了碗汤过去,“老爷,再吃点吧……还要盛碗饭么?”
  “不必了。”杨渐食不甘味的接在手,正吃了一口,抬眼看到闻芊在给杨晋卷春饼,不经意的想起了什么,出声唤她,“芊儿。”
  “诶。”闻芊把春饼放到杨晋碗里,乖巧地回头应道,“爹。”
  他捧着碗,思忖说:“这段时间风声紧,你和晋儿的婚事可能得延到年后去。听说,你师父也在京城,届时你同她好好解释解释。”
  “我知道。”闻芊颔首,“您放心。”
  杨渐拿勺子在汤水中搅了几回,“不过,这聘礼和吉服倒是可以开始准备……你有什么喜欢的,就让晋儿陪你去买。北京够大,你慢慢逛,不着急。”
  闻芊笑了笑,“好。”
  他还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事,视线一转落到还在低头吃饭的杨晋身上,忍不住皱起眉,拿筷子在他碗沿边清脆的敲了两下。
  “还有你。”
  “晚上回自己房里好好睡觉,别到处乱跑。”
  杨阁老这么一开口,满桌的人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了,用脚猜也想得出他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杨夫人一筷子戳到了碗底,半晌没顾得上夹菜,施百川在发呆,朗许佯作耳聋地埋在碗中认真扒饭,唯有杨晋一脸没事人似的照旧吃春饼。
  杨渐胃口不佳,只用了半碗就离席休息去了。
  入夏后的天黑得越来越晚,隔着竹帘还能听到院外零星的虫鸣声。闻芊刚沐了浴,坐在铜镜前抹鹿角膏。
  这是夜间护肤的方子,在脸上均匀的敷一层透明的白蜜,然后轻轻地反复拍打,使得药膏渗透肌肤。
  杨晋端着一盘龙眼进去的时候,闻芊正伺候完了自己的脸,正撩起袖子在擦胳膊。一弯雪白的臂膀在灯下淡淡映着微光,白的晃眼。
  闻芊不过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轻拍手臂,随口调侃道,“你爹不是要你‘别到处乱跑’的么?怎么又来了。”
  “不用管他。”杨晋掩上门,把果子放下,拉了把椅子挨着她撩袍坐下,“你吃吗?”
  “吃啊,给我留一点,我抹完这儿就吃。”
  四周弥漫着两股清淡的甜香,杨晋剥了一颗喂她,见闻芊擦得仔细,不由问:“都快睡了,还要抹这些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她边吃边道,“平日我用的那些胭脂或多或少都会影响面皮,白天没法保养,自然得利用夜里的时间。
  “这盒鹿角膏很贵的,是用鹿茸、牛奶还有其他草药调制而成,晚上周身涂一遍,据说能令百岁老人面如少女,光泽洁白——来,我也给你擦点。”
  杨晋本能的要躲,不想她两手啪的一下把他脸颊捧住。
  “我不用,我一个大男人,擦这些作甚么?”
  闻芊啧了声,“这东西是男女通用的,男人怎么了?等再过几年你一张脸又黑又松弛,看我还要不要你。”
  “……”
  他闻言只好老实了,任由闻芊在脸皮上又拍又揉,搓面团一般来回蹂/躏。
  晚风吹在微微濡湿的面颊,有种清爽凉意。短暂的沉默了半晌,杨晋听她低低道:“……杨阁老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嚼着龙眼肉的嘴蓦地一顿,牙尖摩挲片刻,轻声应了。
  “嗯。”
  “曹开阳被贬了,但爹爹他总怕这人还有后招。”
  朝堂上的事闻芊本不感兴趣,所以平时也不常问,可自从知晓楼砚跟着那死太监混了以后,她不由自主会上心些许。
  杨晋删繁就简地把近期所发生的事告诉她。
  “可惜只是失宠,脑袋只要在脖子上他就还能蹦跶。”闻芊不甘心地皱眉唾弃,“你们这位皇帝挺念旧的吧?这样护着他。”
  她说到此处,双唇不自在地抿了一阵,身形忽然往前挪,“曹开阳倘若真的失势,会影响到楼砚吗?”
  其实杨晋不回答她也心中有数,可闻芊又忍不住想问。
  他静默须臾,答得简短:“……会。”
  话音才落,杨晋便察觉到手背被她握住,对面那双眼睛干净清澈,目光里的神情让他有些无法直视,他只好往后退了退,无奈道:“别想了,美人计也没用,是真的会。”
  杨晋深吸了口气,将她拉入怀中,“不过,要是有那一天,我会竭尽所能替他求情的。”
  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闻芊想不信都不行。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想象中的乐观。
  彭定洲在自以为解决了曹开阳后得意了好一阵,也开始着手计划起清理其他阉党的成员。他没有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毕竟连曹太监都被他赶跑了,还有什么不是一本奏折能解决的事?
  至于杨渐那天和他说的“不要掉以轻心”,到此时他差不多已经忘完了。
  这日,内阁正轮到彭定洲当值,大臣晚上是待在宫中不回家的。
  承明皇帝饭后消食,闲来无事同他攀谈起来,起先还在聊政事,之后说着说着便扯到了公主的婚姻大事上。
  他膝下的公主不多,长公主已经出嫁,也就剩了老三还待字闺中。
  承明帝偏爱女儿,看谁都是白菜被猪拱,所以挑挑拣拣至今还没定下驸马。
  一场闲聊,九五之尊随口问他,认为当朝哪家的公子配得皇家的金枝玉叶。
  彭定洲在这种话题上还是颇为谨慎的,自不敢当着他的面揽这种好事,只在一堆二品大员中捡了个条件不错的来应付,皇帝听完含笑不语,也没说好还是不好。
  原本这就是个极小的插曲,故而谁也没留意到门外静静站着的随侍太监。
  这么毫无波澜地过了三五日,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未曾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午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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