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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自重-分卷阅读162

恩戴德地接了,朗许本想让她小心烫口,可惜说不出话,见铜铃一嘴下去瞬间吃得嗖嗖直抽凉气,忙准备好凉水递过去。
  “呼……呼……吼吃。”她冲着嘴打扇,“吼吼吃……”
  她讲话很实在,夸起人张口就来。朗许不由微微一笑,颔首将烤鱼在火上翻了个面。
  
  到后来铜铃也学乖了,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啄。
  
  三条鱼,两个人分,尤其朗许还是那么大的身形,铜铃总觉他会不够果腹,可他实在太安静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好像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干柴被烧得哔啵作响,偶尔蹦出的火星在地上滴溜滴溜的跳跃。
  星河夜幕下的火堆有几分寂寥的旅人气息,她缩在树下捧着碗喝汤,视线不时扫向朗许身后鼓囊囊的包袱,小心思蠢蠢欲动。
  他尚在用晚饭,正是戒备最松懈之际,铜铃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先去瞧一瞧那罐中之物。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_0_pi_0_gu往边上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挨在朗许身旁。
  冷不防被她一碰,他似是不解地叼着满嘴的干粮看过来,铜铃打着哈哈,“风太大了……我避一下。”
  
  朗许听完并不怀疑,仿佛习以为常一样,甚至还挺直了背脊,替她遮掩根本不存在的秋风。
  铜铃心中闪过半瞬的歉疚,可手已经伸了出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强盗还惦记着讲情义,她这份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事先估计好了包袱所在的位置,铜铃五个指头不慌不忙地,稳扎稳扎地靠近,不多时摸到了粗粝的一角,是包物巾,她继续往里探索,有干粮、刀具、针线、锅碗瓢盆、笔墨纸……砚?
  
  杂物一应俱全,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容易碰到了冰凉的陶罐,她心头一喜,正打算拧开盖子,手刚一覆上去,突然间,钻心的刺痛自指尖呼啸袭来,几乎猝不及防,铜铃打了个激灵,咬着牙险些叫出声。
  
  朗许被她毫无征兆地反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扶住她。
  等铜铃一脸痛苦地把手拿到眼前时,才看见那中指上竟赫然吊了只河蟹!
  
  不至于这么背吧!
  
  “这什么螃蟹,都不怕人的么?”
  
  她气得七窍生烟,手臂一伸就想把蟹甩下来,朗许却赶紧将她摁住。
  
  “你干嘛?我手疼啊……非把这玩意儿的钳子卸了不可。”
  
  他没法解释,倒是慌得不行,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馒头,迅速跑去溪边,用小碗接了水把铜铃的手指放进去。
  
  说来也怪,那河蟹一碰到水,立马乖乖地松了爪子,沉到了碗底开始无辜的吐泡泡。
  
  她心疼地抽回手,对着被夹红的指头一劲儿的吹气,愈发感觉自己这趟来得有点亏,血本无归。
  好在蟹钳比较小,多少只蹭破了点皮,并没见血,朗许在坐在她对面细看,继而不由分说的翻出膏药来,把她纤细的中指包成了一节腊肠。
  
  出师不太利,还一路上损兵折将,连自己都“未捷身先死”,铜铃捂着手难免愤愤不平。
  见她还是一副没消气的样子,朗许想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大掌摊开要去抓那只蟹。
  铜铃忙道:“你当心手……”
  
  他却很有技巧地捻起了蟹壳,任由这“无肠公子”四仰八叉地在空中挥舞凶器。
  就地摘了几根青枝,朗许飞快把蟹捆了个结实丢到鱼汤之中生煮,等做完了这一切,才抬眼去瞧她,颇有些替她出气的意思。
  
  铜铃某种露出几分意外,旋即走到锅边低头去看,大仇得报地转过身来,“我要吃那两只钳子,其他的归你。”
  
  朗许笑着颔首。
  
  他这个人随和得几乎过了分,铜铃忍不住就想得寸进尺,琢磨道:“螃蟹本来就没多少肉,不如……你都让给我吃吧?”
  
  他仍是颔首,如此大方,倒叫她不自在起来:“……你就吃这么点,不饿吗?”
  
  朗许摇了摇头,弯腰摸索着捡了块石子,在地上写道:“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要赶路。”
  铜铃诧异地歪着脑袋瞧了,“恩公,你会写字?”
  
  朗许慢腾腾的划拉:“会一点。”
  然后又问她:“看得懂吗?”
  
  铜铃笑道:“我当然看得懂,你写的字比我写的好看多了!”
  自言自语了那么久,总算不用猜他那些手舞足蹈的比划,有个能交流的方式让她顿时轻松不少,坐回去开了话匣子似的喋喋不休。
  “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后者却像是根本不很在意一样接着说:“我叫铜铃,铜钱的铜,铃铛的铃……你一个人出来吗?你家住哪儿啊?”
  朗许俨然感觉自己写得没她问得快,冒着一脑袋的汗飞快写道:“你多大了?”
  
  “我啊?我十六了。”
  ……
  
  铜铃第一次的试探就在河鲜的香气里以失败告终了。
  不过她自认为自己的演技还算不错,来日方长,钓大鱼得有耐性,总能再寻到机会翻他的包袱的。
  
  *
  
  往东边走,不出两天的路程就到了北山镇,街上有了人气,处处熙攘。
  朗许找了家客栈住店,恰逢晚上饭点,小二忙得脚不沾地,他轻拍对方的肩膀,想说要两间房,可惜这伙计只顾着招呼客人,拍一下回一下头,态度很是不耐烦。
  朗许倒也不生气,不厌其烦地比划。
  
  铜铃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窝火,扯着嗓门就道:“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没看见我们俩在这儿站着吗?人手不够不知道再招啊?!”
  她当强盗头子当久了,脾气总是比较火爆,轻易不同人低头。
  
  这回不止是小二,连朗许都跟着一愣。
  
  “对不住,对不住……”无赖怕流氓,流氓怕小人,伙计顷刻变了口气,“两间房是吧,成,没问题,您跟我来。”
  
  铜铃上楼前总感觉朗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比以往复杂,欲言又止似的。
  
  一定是又嫌她凶。
  
  她心里不是个滋味,索性噘着嘴没搭理他。
  
  入夜之后,吃饭,沐浴,换衣裳。
  铜铃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等楼下寂寥的更声飘过去,脑中方隐约冒出一个“这是哪里,我在干什么”的念头。
  直到客栈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了,她才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时机。
  
  月黑风高,同住一个客栈,还是隔壁,哪怕被戳破自己也容易找借口。
  
  铜铃迅速收拾了细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客栈中住的都是远行的旅人,大多休息得很早,眼下整个二楼的店空旷而寂静,走廊上只悬着几盏不太亮的灯笼。
  她摸到朗许的住处,猫腰进去。
  
  他睡了,但没有呼噜声,这和铜铃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总以为,像朗许这么高大有力的男子,生活习惯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她自己那帮瘦小如猴的手下晚上睡觉都是排山倒海的动静。
  
  木床上传出来的声音很轻浅,恍惚有种和他本人无比相近的感觉,温和得难以言喻。
  
  铜铃很快就找到了行李的所在,她身形灵活地贴地一滚,迅速打开包袱翻找。
  还是之前鸡零狗碎的东西,然而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那只陶罐。
  她把包袱恢复了原状,抓耳挠腮地咬唇琢磨,不在这里,那他会放在什么地方?
  铜铃的视线缓缓移到了朗许高大的背脊上……继而慢之又慢地爬到了塌下,小心翼翼探出头。
  
  果不其然,在床铺最里边静静地立着某个其貌不扬的罐子。
  
  这么视财如命!?
  
  见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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