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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分卷阅读15

舒阑珊,却不过是给晏老面子而已。
  但阑珊人物斯文俊秀,又聪慧和气,上下都极为喜欢,自己看着也还顺眼,所以倒罢了。
  没想到她竟真有几分能耐,把河道监理的妥妥帖帖,这次上游泄洪,也是阑珊料得先机才避免了人员伤亡,想到淳县跟临县两个倒霉的县官,林知县很是庆幸,暗中多烧了好几次香。
  一看到舒阑珊入内,林知县便热情招呼:“舒监造,快坐。”
  婢女奉了茶上来,舒阑珊简略说起淳县一行,只说已经完事儿。
  知县连连点头,说道:“舒监造平安归来就成,本县也放了心。对了,带你去的那位,不知何在?”
  舒阑珊道:“那位贵人多半已经离开了。”
  林知县恨不得拍手称赞:“如此甚好,如此就好了。”他安心地眯起眼睛喝了口茶:“你可知道那位是何人?”
  舒阑珊摇头:“他并未说明身份,是以小人不知。”
  “你当然不知,说出来怕吓坏了你,”林知县故意顿了顿,才说道:“本县告诉你也无妨,你猜是什么贵人?那可是京城内的荣王殿下!”
  舒阑珊露出吃惊的表情,虽略显浮夸,却正合林知县的心意。
  “是荣王殿下?”
  “正是这位殿下,”林知县意味深长的感慨,“咱们这种小地方哪里容得下如此尊贵的凤子龙孙,若是伺候不当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儿,那可是掉脑袋的,就像是淳县临县里那些人,之前何等的自在张扬,这次撞在他的手上,还不是都做了孤魂野鬼?”
  舒阑珊本以为他说的是黄琳:“您说的是……”
  “你还不知道?”林知县一愣,“之前不是将监理河道的一干人等都拿在牢中么?听说今儿早上都已经砍了头了,还是在河堤上砍了的,为的就是以儆效尤……听说那血都流到河里去了,染红了一大片……”
  舒阑珊本是坐在椅子上,此刻却忽然天晕地旋。
  这个结局本来她也曾有所预料,只是想不到竟然来的这样快。
  赵世禛真是……太雷厉风行不容分说了。
  林知县显然也有些不寒而栗:“所以我说这尊神还是快些去了的好。”
  后来知县又特别嘉许了舒阑珊几句,什么“栋梁之才”什么“前途无量”的,舒阑珊有些听不真切了,只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县府后衙。
  她走出县衙门口,想到之前在淳县探监的时候安抚常先生等的话,以及众人看着自己那种殷切盼望的眼神,一阵刺心。
  虽然早在察觉了赵世禛用意的时候就知道求情是不可能的、而且不管是否有人毁堤,在堤坝营造上弄虚作假本已经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了,可是……
  她仍是有些难过,毕竟是她曾熟识的一些人啊。
  心神恍惚的错过了路口,一阵冷风吹过,脸上有些凉浸浸的,原来竟是飘了几点细雨。
  舒阑珊回过神来,忙又倒回去,在孙四娘的店里买了一坛甘泉酒,又在素卤铺里买了一包素豆干两个饼子,路过糖果铺子的时候买了包桂花糖,这才提着往旧溪草堂的方向走去。
  幸而秋雨绵绵,不算很大,扑面只觉着湿润而已,阑珊一路上缓步而行,遥遥地看着旧溪河畔草树中若隐若现的几间茅屋,心情才更平复了些。
  隔着草堂入口还有一段距离,就有一白一黄两只狗子摇头摆尾地迎了出来,大概是嗅到了舒阑珊手中提着的豆干的味道,狗子们眯着眼睛,围着舒阑珊尾巴摇的更欢了。
  “阿白阿黄,老师在家吗?”阑珊把豆干跟酒合在一手上提着,从左手袖子里掏出两个饼子,分给两只小狗。
  狗子们汪汪叫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回答,又忙着埋头吃饼子去了。
  阑珊看着狗儿们欢脱之态,振作精神快步进了门,草堂内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树木,更添了几分田园野趣,在细雨之中,静谧美好的宛若桃花源。
  往常这时候,伺候晏成书的童子洛雨听见狗叫早就迎出来了,今日却不知为何静悄悄地不曾露面。
  阑珊左顾右盼,疑心洛雨在后院摘菜,倒也不用去管,她自顾自拾级而上,将要进门的时候,忽然看见在门口廊下站着一个人。
  第一眼看去的时候,舒阑珊以为是看错了,那矫然不群的身形气质,看着竟像是赵世禛一般。
  她吓得止住脚步,定睛再看了一眼,那人恰好也正盯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双丹凤眼里仿佛有一抹光芒闪过。
  舒阑珊魂飞魄散,这不的确是荣王殿下吗?
  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算,不想再遇到的人偏偏随时随地就能碰见。
  阑珊左手提着酒坛子,右手提着素卤,进退维谷,她很想转头就逃,但是这也太不像样了,可要往前面对赵世禛,却又打心里不愿意。
  就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候,赵世禛背着手往前一步,微微点了点头。
  阑珊看着他依旧的没什么格外表情,可她却才听说淳县常先生等人都被砍了的消息,如今跟这人面对面,就像是进了鬼门关见了阎王爷。
  她只得低头往前走,或许是下雨地滑,又或者是过于心乱,脚下差点儿踩空了台阶。
  幸而赵世禛及时在她手臂上一扶,把她托着上了台阶。
  阑珊觉着他的手极为有力,不禁又想起在这双手下死了的那些人。
  心怦怦跳乱:“多、多谢。”
  赵世禛的声音很平和:“你是来见晏老的?”
  “嗯……”她应了这声后又觉着太过放肆,忙恭谨地:“殿下您如何在此,莫非也是来见晏老的吗?”
  “正是。”赵世禛回头看了一眼堂下,“只不过今日来的不凑巧,晏老的童子说他病了,一律的不见外客。”
  舒阑珊听说晏成书病了,她关心情切,失声道:“好好地怎么病倒了?”
  赵世禛道:“我亦不得而知,但你并非外人,兴许可以入内探病。”
  舒阑珊愣了愣,因为心系晏成书的病,忙忙地又跟赵世禛行礼辞别,迈步往内走去。
  身后赵世禛目送她匆匆地入内,却并不入内,只仍站在原地,唇边似笑非笑的。
  舒阑珊熟门熟路地往内走去,拐过回廊,将到了晏老房间的时候,里头大约是听见了脚步声,就有个小童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不是跟你们说了先生卧病在床不见人吗?”
  舒阑珊忙道:“洛雨,是我!”
  话音刚落,洛雨的头从帘子里探出来:“是哥哥!”他惊喜交加地跳出来,先把舒阑珊手上的酒接了过去。
  阑珊忙问:“老师怎么病了?病的如何,请了大夫不曾?”
  “嗨!哪里就病……”洛雨张口欲说,却又停下,只拉着阑珊道:“咱们到里头说话。”
  阑珊莫名,跟着洛雨到了里间,却并不见晏成书的身影,正在疑惑,洛雨把酒跟下酒菜都放下:“跟我来。”
  两个人从卧房的后门绕出去,到了草堂的后院,这里本是一大片的空地,如今都种了瓜菜,虽是秋季,却也郁郁葱葱十分丰盛。
  细雨翻飞中,菜田里有一道身着麻布衣裳的人影,若隐若现。
  舒阑珊自然认得那正是晏老:“这……”
  洛雨笑说道:“你别担心,先生没有病,只不过因为不想见今儿来的那个人才故意称病的罢了。”
  “啊?”舒阑珊又是惊讶又则放心,惊讶的是晏成书避赵世禛不见,放心的是老师没有病。
  阑珊小心地从田埂上走过去。
  那边晏成书早看见了她,笑着招了招手,两人在一片扁豆架前站住,阑珊说道:“先前吓了我一跳,好好地怎么就说病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我虽不想见他,总也不能太过于失礼。”晏成书说,他手中拿着个小罐子,此刻交给洛雨:“喂鸡去。”
  阑珊哑然失笑:“您老又在捉虫?”
  “消遣而已,何况老夫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瓜菜,自己还没吃一口,就给这些小虫子们给啃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阑珊只管笑:“您老高兴就成。”
  “什么时候把它们都捉光了我才高兴呢,只可惜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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