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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分卷阅读761

叹兵不兵少,而是走过去拍拍这个的胳膊,摸摸那个肩上背着的洋枪,甚至拔出王河东的腰刀,摸摸刀刃的锋口,直到殿后的荣禄翻身下马前来拜见,他才回头道:“贤侄免礼,本官当年跟你阿玛曾有过一面之缘,就托大喊你一声贤侄。”
 荣禄本就是那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急忙躬身道:“荣禄拜见叔父!”
 “好,好样儿的,要是个个都像贤侄这般出息,我大清还会担心那些个西夷?”宝鋆将荣禄扶起,随即吩咐道:“你们几个听着,皇上有旨,将士们的粮饷从今儿个开始,由我内务府支应。本官不管你们想什么法儿,反正将士们要是有一顿吃不饱,本官拿你等是问!”
 “嗻!”一帮内务府的郎中主事急忙躬身领命。
 “荣禄贤侄,需要什么尽管跟他们开口。”宝鋆皇命在身,早就做好随时随皇上御驾亲征或“巡幸木兰”的准备,看到荣禄带来的这六百多精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想想又拱手道:“文大人,荣禄贤侄带来的这六百虎狼之师,刀剑要么不出鞘,出鞘便会地动山摇。所以将士们只是在此驻扎,圆外依然由巡捕营巡察,圆内的护卫依然是侍卫处的差事。”
 想到同为总管内务府大臣,宝鋆可以随驾,而他文丰却要接着守园子,文丰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可君令如山,文丰只能酸溜溜地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他俩正聊着,韩秀峰骑着马到了。
 先是把永祥、王河东等大小武官介绍给宝鋆,待众人拜见完,才陪着宝鋆、文丰走进距马厩不远的一间公房,说起上午在园内打探到的消息。
 “通州那边应该打起来了,不然也至于从前日下午到这会儿也没奏报。”
 “朝堂上呢?”宝鋆低声问。
 “朝堂上很热闹,那些文官全变成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儒将,提起西夷个个胸有成竹,说什么西夷打起仗无法是‘马队在前,步卒在后,临阵则马队分张两翼,步卒分三层前进,前层踞地,中层微府,后层屹立。前层先行开枪,中层继之,后层又继之’。”
 “老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所说的有无道理,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宝鋆急切地问。
 “禀大人,他们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可这些不是什么机密,林文忠公早在道光二十年就奏报过,前江苏高邮知州魏源还著过一本书。总之,光知道这些没用,知道如何应对才是真的。”
 文丰下意识问:“那他们知道如何应对吗?”
 “他们倒是想了不少法儿,可我听着好像没一个靠谱的。”
 “怎么个不靠谱?”
 “有的奏称洋人一到晚上就两眼看不清,像猪一样善睡,咱们只要等到二更擂鼓,洋人就会从梦中惊醒,由于两眼看不清,咱们都不用打,他们就自相践踏了。”
 宝鋆被搞得啼笑皆非,禁不住骂道:“无稽之谈!”
 韩秀峰点点头,接着道:“有的奏称洋人两腿长,而且直,不能打弯。咱们只要多设陷阱,也不用挖多深,打仗时引诱他们到陷阱,他们掉进陷阱,我官军便能上前将其生擒。”
 “亏他们想得出来!”
 “还有人说洋人不耐冻,来中国打仗都是在夏秋,他们孤军深入,等到天寒地冻,他们必会退兵,咱们便可让登州等各处水师夹击,并且要么不出击,出击就得把洋人打疼了。小惩,数载相安,大惩,百年无事。”
 “就算洋人真不耐冻,也得先过眼前这一关。”文丰喃喃地说。
 “去年刚出过大风头的詹事府詹事殷兆镛也没闲着,今儿一大早就上道折子,说他从一部叫什么《皇朝经世文编》的古书中查阅到一个‘守城篇’,想出一条破敌法。说古时攻城,将士们都用湿棉被披身上,挡住火药,这叫以柔克刚。
 奏请赶紧广征旧棉被,用水渗透,把棉被一横,上下贯以粗绳索,两旁绑上竹竿,竹竿末端绑上能_0_cha_0_jin地里的小铁钓。每一个棉被用两个兵勇将其展开,排在阵前,摆出棉被阵。一旦遇敌,第一排兵用棉被把全军遮蔽,挡住洋人火炮枪子,棉被与棉被之间适当留空隙,以备晾望和放火,等洋人放完枪放完炮,即刻冲上去厮杀。”
 “老弟觉得管用吗?”
 韩秀峰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苦笑道:“大人,咱们虽没洋炮,但有洋枪,管不管用咱们可以试试。”
 宝鋆意识到殷兆镛的这个主意一样不靠谱,连忙道:“算了算了,火药铅子儿金贵着,还是留着对付洋人吧。”
第七百四十五章 前头吃了败仗
 韩秀峰两年磨一剑,但这把剑究竟锋不锋利,咸丰还是不大放心。竟命领班军机大臣穆荫为阅兵大臣,去圆明园北门外的马厩瞧瞧这兵练的怎样。
 结果随着穆荫的阅兵,韩秀峰奉旨在南苑悄悄练了一支精兵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圆明园当值的各部院文武官员,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詹事府詹事殷兆镛也是其中之一,发现河营和南苑驻守马甲门军不但训练有素、兵器精良,而且士气高昂,再想到通州那边正吃紧,居然立马上了道折子,奏请派这六百余兵急赴通州,以策万全。
 咸丰打心眼里不想把最后的这一支能战之兵压上去,可经不住惠亲王、周祖培等王公大臣附议,只能谕令韩秀峰率河营及一百多马甲门军赴通州,同时又让大头传了一道“相机行事”的口谕。
 宝鋆吓的大惊失色,韩秀峰却很淡定。
 因为从急调弟兄们来圆明园的那一刻,就料到有这个可能。更何况兵是在战阵上练出来的,而不是在校场上练出来的,早就想找个机会让弟兄们去战阵上历练历练,要是没见过真正的洋兵,没见识过洋人的怎么打仗,指望他们护驾就等于赌皇上的安危。
 唯一担心的是到了阵前要听僧格林沁或胜保差遣,现在皇上让“相机行事”,韩秀峰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立马让弟兄们脱下黄马褂,换上操练时穿的衣裳,放下被褥等辎重,只带兵器、三天干粮和一皮囊水开拔。
 按规矩将士出征不能没开拔银子,想到这六百余兵现在也算内务府的人,宝鋆都顾不上奏请皇上,就命广储司送来四千两现银,兵勇每人发给五两,永祥、王河东等八旗和绿营武官每人五十两至十两不等。
 发完银子还一路送了五六里,拉着韩秀峰和荣禄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务必谨慎谨慎再谨慎,万万不能把这支本应该用来护驾的虎狼之师折进去。
 虽然打交道不久,但见这位顶头上司不但不迂腐,而且在大事上掂的很清,韩秀峰真有几分感动,同荣禄等人一道跟宝鋆拱手道别,然后义无反顾地直奔通州方向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变得一片漆黑。
 随着荣禄一声令下,将士们点起了早准备好的火把,生怕有人看不清摔倒或掉队,又跟操练时那样命各队取出麻绳,所有人全得抓着麻绳走。从京城到通州这一路的官道本就宽,而且将士们大多是宛平、固安和通州一带的本地人,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虽走的是夜里,倒也不担心会迷路。
 荣禄的_0_pi_0_gu都颠的生疼,掏出怀表凑到马夫举着的火把下看了看,随即回头问:“四爷,已经丑时了,是不是让弟兄们歇下脚,吃点干粮,喝口水?”
 想到不知不觉已走了近三个时辰,马队还好,步队行进的速度大不如之前,韩秀峰沉吟道:“也行。”
 想到之前交代过的那些行军的规矩,荣禄不敢就这么让弟兄们歇息,而是抬头吼道:“永泰听令!”
 “卑职在!”
 “给爷传话,各队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嗻!”
 一个给一个传话,前头的往前传,后头的往后传。不一会儿,宛如长龙般地大队人马,就这么有条不紊地停了下来。晚上看不清,周围究竟什么情况全靠耳朵听,所以各队兵勇虽停住了脚步但依然不敢大声喧哗。
 荣禄探头看了看,接着道:“永祥,赶紧去前头传令,命乙队全部下马,让鄂尔海把马交给马夫看管,然后带弟兄们去前头警戒!富春、常格,率各自部属警戒两翼!”
 “嗻!”永祥应了一声,接过一个兵勇手中的火把,策马去前头传令。
 “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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