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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分卷阅读39

你亲口说的。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
  小寂寂:明早见。
  “……”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挑,见识了。
  次日一大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阵闹钟_0_ling_0_sheng在黑漆漆的卧室内猛然响起,十分的豪迈激昂——“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被窝里的一团不明物体动了动,一颗重如千斤的毛茸茸的脑袋艰难地拱啊拱,蜗牛爬葡萄树似的,试图从被窝里钻出来。又在半途不敌瞌睡大军,栽倒下去,倒床不起。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
  谁把她的闹钟_0_ling_0_sheng改成红歌串烧的?
  温舒唯认命地爬下床。
  七点整,顶着一头黑线的温舒唯准时出现在她家小区门口。抬起眼皮一瞧,一辆熟悉的黑色城市越野果然已经停在了马路边上。透过前面的玻璃窗,能看见驾驶室里坐着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穿着作战军服,远远盯着她,脸上表情寡淡。
  她默默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室一侧的车门,坐上去,再啪一声把车门关上。
  心里窝着一团起床气无处宣泄,她这会儿烦躁得厉害,抓抓头发,皱巴着脸蛋儿,扭过脑袋正准备跟某位大佬好好讲讲道理,谁料,面前先伸过来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
  拿着一盒三角形的小蛋糕,粉红色,草莓味儿的。
  温舒唯一怔:“这是?”
  “不是生气了么。”沈寂低声,“乖,吃点甜食。不要不开心。”
  “请问,你……”温舒唯眨了眨眼睛,“你这是在跟我表达歉意?”
  “不。”沈寂说,“我在哄你。”


第24章 糖(三)
  噗通,噗通。
  车里开着空调,四面窗户都关得严实,密闭空间内,温舒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开始加快。那股子心慌意乱,头脑发热,连带着手掌心都出汗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她眼睛微微瞪大,看着身旁的沈寂,一时没接话。
  沈寂单手捏着草莓蛋糕的一头把东西递过来,见她呆呆不动,挑了下眉:“不喜欢这个口味?”
  “……不是。谢谢。”温舒唯回过神,有些机械化地伸手接过那块蛋糕,低头,静默,捏住蛋糕包装壳的细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紧到骨节处泛起青白,“你……”
  姑娘话到嘴边似乎犹豫,又顿住,半晌不继续下文。
  沈寂垂着眼睛看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温舒唯整个人刚好笼在光里,唇轻咬,脑袋几乎埋进胸口。一张小脸儿红红的,连_0_bai_0_nen可爱的耳垂都泛起娇媚动人的浅粉色。
  晨光熹微柔和,沈寂盯着她的侧颜,轮廓温柔,光洁无暇,浓密额睫毛随她眼帘开合的动作扇啊扇,羽毛似的,撩拨得他心里发痒。
  沈寂直勾勾地瞧了她好一会儿,脸色平静,出声,嗓音低得有点发哑。他道:“想说什么。”
  这回,温舒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稍显圆润的脸蛋儿小金鱼似的鼓了鼓,随后,仿佛是下定极大决心般转过脑袋,抬眼看向他,眸子乌黑分明,让光一照,仿佛蒙着一层与生俱来的楚楚薄雾。
  两道视线在空气里交汇。
  温舒唯沉吟片刻,道:“沈寂。”
  不是沈队,不是沈同学,而是直呼他全名。莫名便带上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
  沈寂眸色骤深几分,“嗯。”
  “你是不是,”她嗫嚅着,拿蛋糕的两只手掌心湿湿的,无意识地被汗浸透。不确定地轻声开口,试探道:“对我有点儿意思?”
  *
  温舒唯自幼便不是一个向往“爱情”的人。
  事实上,她自懂事开始,便不对“爱情”二字抱任何幻想。
  在温舒唯十岁那年,她的母亲何萍与父亲温继伦便因感情破裂离异,两人争夺财产,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为此还闹上了法庭,成了两边家族茶余饭后的笑柄。最终,离婚闹剧随着_0_fa_0_yuan的一纸判决书宣告收场,昔日携手比肩、宣誓要共度余生荣辱与共的恩爱夫妻成了仇敌,老死不相往来,不久后便各自重组家庭,开始创造新的幸福生活。
  温舒唯则成了这场失败婚姻的遗孤。
  多年来,温继伦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与何萍对她纯属义务性的抚养,让温舒唯的童年笼罩在一片巨大阴霾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身边还有姥姥姥爷。
  两个老人温柔无私的关爱呵护,弥补了温舒唯丢失的父爱和残缺的母爱,使得她拥有健全正常的人格,乐观开朗的性格,没有走上什么邪门歪路。
  但,这已经是姥姥姥姥也能为这个孩子做的极致。他们填补了少年时的温舒唯对“爱与亲情”的渴望,却扭转不了她对“爱情和婚姻”的失望。
  十六七岁时,学校里的少年少女们都处于躁动的青春期,懵懵懂懂,对容貌出众、成绩优异,或是性格另类的异性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好奇和冲动。幻想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
  唯独温舒唯是个例外。
  那时,程菲笑话她太过迟钝,说她脑子里少根筋,是块木头,所以才会对各色各样的帅哥美男无感。
  温舒唯每回都只笑笑,由着好友揶揄打趣。
  事实上,只有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迟钝,而是她提前很多很多年,便看透了所谓“爱情”的本质——情爱一词,源于男女之间产生的性冲动和各自分泌的荷尔蒙,当这些激素和冲动消退,再浓烈浪漫的爱情也会变成柴米油盐。
  就像安徒生和格林写的那些童话,所有爱情故事的美好结局,都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至于公主和王子婚后的一地鸡毛,鲜为人知。
  温舒唯生在寒冬腊月,翻年就满二十七,人生短短数十年,转眼过去三分之一,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姥姥替她整夜忧愁,温母也时不时就会旁敲侧击,示意她开始物色结婚对象,甚至连好友们都操心起了她的个人问题。温舒唯却一点也不着急。
  在她心里,“男人”能给女人带来的安全感,远不及“万贯家财”。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至于谈恋爱,原谅温舒唯着实是没什么兴趣。
  不着急,不需要,不感兴趣,自然也就大大咧咧不上心。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一切寻常的清晨,她却难得地为所谓的情感问题产生了那么一丁点苦恼——这位光辉伟大救苦救难的人民子弟兵,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寻常。
  温舒唯觉得,结合沈寂前前后后对她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有点儿喜欢她,那就是他脑子有毛病。
  一阵晨风吹过去,老院里的梧桐树在风里沙沙作响。
  温舒唯这会儿心情有些复杂,一丝好奇,一丝惶恐,似还再夹杂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慌乱。微皱眉,捏着蛋糕望着沈寂,等对方回答。
  边儿上,沈寂直勾勾盯着她看,浅棕色的瞳孔盛上一缕盛夏的阳光,蕴三分兴味三分露骨,亮得逼人。
  滴答滴答,车里安静了两秒钟。
  须臾,沈寂淡淡地开口,调子轻缓低沉,懒洋洋的:“错了。”
  “……”听见这么一个答案,温舒唯这头没由来地竟悄悄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应该是我想多了,哈哈,大家都是朋友,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
  “纠正。”沈寂说。
  “……?”
  “不是‘有点儿意思’。”
  “……什么?”
  “陪你去参加那个什么红人节,接你上班,昨儿大晚上来找你,都是为了多跟你独处;给你买蛋糕,是听说小姑娘吃了甜食心情好。”沈寂目光笔直落在她脸蛋儿上,一瞬不离,突的,轻轻一挑眉,微俯身,往她的方向凑近了点儿,“本来以为我表现得足够明显,可惜,低估了你的傻。”
  对方说这番话时语调平缓,轻描淡写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温舒唯嘴唇微张,已经完全被震住了,大脑卡壳,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
  随后,听见沈寂的声音再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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