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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的牡丹-分卷阅读2

声。

三个男人从那间房走了出来,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的视线,短暂逗留在她们身上,其中一个还打量了她几眼。不过,没有任何人开口攀谈,男人们很快的离开偏厅。

满头灰发的管家,再度出现,有礼的说道:

「先生请你们进去。」白艳容挤出笑容,领着安静的她,走进了那间书房。

书房里头,只有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白灰相间的条纹长袖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背心,以及同样款式的黑色西装长裤。

他将衬衫的袖子,卷到了粗壮的手臂上,颈上的领带也已经松开,只是挂着。

他背对着门口,凝望着窗外的夜色,看起来相当轻松惬意。月亮刚刚才升起,大如圆然,而他就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拎着一杯酒。

她们走路的声音,全被地毯吸收,但是她心里明白,那个站在落地玻璃窗旁,背对着她们的男人,清清楚楚的知道,有人进来了。

但是,他没有回过身,只是看着那轮明月,喝着杯里的酒。

即使背对着人,这个男人也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身旁的白艳容,甚至不敢开口,只是紧张的站着:所以,她也跟着站着。

身后的门,被管家关上了。

她可以看见他的脸。因为屋里灯火映照在前方的玻璃窗上,他深刻的五官,透过倒影清晰可辨。

下一秒,黑仲明的视线,透过玻璃窗和她对上。

她的心头,蓦地一跳。

他在看她!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举止。他正看着她,喝着酒,慢慢的打量着。

那一瞬间,她全身发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老鹰看中的白兔、被蟒蛇盯上的青蛙,全身无法动弹。

这个男人,即使在自己家中,也不曾放松丝毫戒备。

很显然的,从她们进门的那瞬间,他就在端详她了一玻璃窗上的倒影在端详……虽然已经和她对上视线,黑仲明的视线,依然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毫不收敛的盯着她瞧。

然后,他转过了身。

当那双如野兽一般的黑眸,直接盯着她看时,那种被逮住、被扒光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的眉目俊朗,外表看似斯文,其实又藏了八分_0_shou_0_xing,而且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斯文这两个字,和黑仲明根本挂不上边:无论是他的敌人,或是朋友,都在私底下称呼他为「黑豹」。

那一身考究的西装,其实只是,他美丽的伪装。

或许,她应该要垂下视线,但是在那一瞬间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他,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冒汗。

「先生--」当黑仲明把酒杯放回桌上时,白艳容紧张的开了口,但话声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坐回桌后的大皮椅里,冷冷的开口。

「进来。」管家推门而进,恭敬的通报:「先生,宋三爷来了,要请他稍等一下吗?」黑仲明的注意力,瞬间从她身上移开。

「叫他进来。」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

白艳容有些局促不安。

「那么,那我们先出去。」她忐忑的说道。

「不用。」黑仲明拎起厚重的玻璃酒瓶,将瓶内琥珀色的液体,倒进水晶酒杯里。

门外,一个唇边留须、身穿西服、戴着眼镜,年约四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书房,瞧见房里的两个女人,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就转开视线,不敢多问,更不敢多看。

宋三爷看着原木大桌后,正在喝酒的黑仲明,咽了咽口水,问道:「先生,您找我?」「坐。」他不答话,反倒指了指桌前那张椅三爷推了推金边的眼镜,紧张的拉开椅子。

缰硬的坐下。

黑仲明瞧着他,搁下水晶杯,一手搁在扶手上,一手曲起撑着下巴。「你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三爷脸色发白,却还是舔了舔干涩的唇,硬着胆子,试图挤出一丝微笑。「不知道。」黑仲明拉开抽屉,拿出了几本册子,丢到桌上,挑眉问道:「这些呢?你也不清楚?」看着桌上那几本账册,三爷整个人为之一震。

那几本册子,都是他的私人账册,是他亲笔纪录的,也只有他才晓得有这几本私帐;照理说,它们应该都好好的,被他锁在保险箱里才是,怎么会被黑仲明拿到手?

瞪着眼前的男人,三爷耳里轰轰作响,脸上血色尽失,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慌张的解释。

「我不知道先生您从旁人那儿听来了什么,但是我绝对没有--」话还没说完,只见黑仲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眯着眼,举起了手,伸出食指,他的语音就不自觉梗在喉中,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我只问你一件事。」他一手仍撑在下巴上,冷冷的、淡淡的,瞅着汗如雨下的宋三爷,开口说道:「上个月二十,货仓失火的那天晚上,你人在哪里?」简单的几句话,却教三爷全身颤抖,面如死灰,几乎连呼吸也停了。

书房之中,一片死寂。

豆大的汗珠,滑落三爷的额际。

黑仲明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双如刀的冷眼,依然盯着他瞧,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刺人的寒意,从脊椎爬了上来,三爷抖颤得如风中落叶。

这八个字,已经宣判了他的_0_si_0_xing。

_0_dao_0_qie帮内财物者,死!

更何况他还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念在你替帮里拚了二十年,我给你一个晚上还钱。」黑仲明冷眼瞧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自己好好看着办。」看着主子无情冷酷的面容,那一瞬间,三爷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活不过明天。

他因为赌、因为贪,忍不住污了帮里的钱财,偷了一次之后,就无法罢手,甚至还在货仓放火,藉以掩饰他的罪行,把亏空的财货,都推给火灾。

而他私卖货物,转手得来的金钱,也老早被他赌光了。

爷双眼无神,颓丧的垂下了脑袋,颤抖的站起身来。

还?

他苦笑着。

拿什么来还呢?那笔款子大得惊人,就算给他一百个晚上,他都还不出来,更何况是一个晚上?

他只剩烂命一条而已。

或许,他应该要试着求黑仲明宽限几天,但这小子分明是要他死,跟在黑仲明身边那么久,他从未看见,这人饶过谁。

心念电转问,蓦地,三爷把心一横。

他迅速掀起西装外套,把手伸到腰后,掏出了惯藏的手枪,瞄准书桌后的男人--枪声响起。

同时,一声惨叫,迥荡在室内。

「啊!」鲜红的血,飞溅到半空,有几滴甚至泼洒到年轻女子的脸上。

即使是见过不少场面的白艳容,也因为这血腥的景象,掩面尖叫了一声。

只见,三爷原本持枪的手,多了一支银色的拆信刀。那刀狠狠的钉入了他的手腕,只剩刀柄仍颤动着,可见力道之猛烈;他手中的枪,则早已掉到地上,左轮手枪落地时,走火射出一颗子弹,击穿黑仲明身后的落地玻璃窗。

三爷紧握着血流如注的手,满脸都是惊恐。

黑仲明仍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张大皮椅上。

他平静如常,冷冷的看着一切,仿佛不曾在那危急的刹那,射出那把纯银的拆信刀。

「你还有十个小时。」他瞧着桌前那家伙,扬声道:「老张。」管家老张听到叫唤,这才开门走进来。这屋子里太常出现见血的场面,他早就习以为常,对这血腥的景象,完全视而不见,只是躬身询问:

「先生,有什么吩咐?」「把他丢出去,别弄脏了我的地毯。」「是。」老张一拍手,书房门外立即走进来两个人,迅速的架住受伤的三爷。

「做什么?放开我--黑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从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帮里了……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啊……」三爷挣扎着、_0_kang_0_yi着,凄厉的叫喊,回荡在屋里。随着他被人拖走,那嘶喊声也愈来愈远,最后再也听不见了。

书房的大门,再次被管家紧紧关了起来,房内再度陷入沈寂,只剩下白艳容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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