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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喜-分卷阅读10

嘉霖呀!就是姚先生!姚谦,你认不出他么?”
  见她摇摇头,认不出。有些半信半疑:“又弄松(3)我,怎说忘就忘了?毕竟你们那时也算得轰轰烈烈.....”
  “甚么轰轰烈烈!你抬举。不过是年轻时犯下的一桩糊涂事,我早已知错!”英珍打断她的话,笑了笑:“哪里还认得出!面相都变了,富贵的富贵样儿,落魄的落魄样儿,掐指十八春载慢悠悠过,莫说我瞧姚先生面生,他方才也未必认出我来!”
  赵太太回味姚谦前时言谈举止,冷淡有礼,待几位太太一视同仁,确实不见异常之处。松了口气道:“古人说‘悲欢离合总无情’却原来没错的。”
  英珍原要问她,明知姚苏念是姚谦的儿子,怎还能装聋作哑不提前知会她,存的甚么心思,想想又算罢,她们原本就没有很深的情谊,如今更是了。
  走到南北货店门前,还以为多宽阔,不过是个麻雀地界,好在五脏俱全,虽然悬着灯,但柜台内却黑洞洞的,只照亮柜台上及柜台两边一人高的架子、堆满或挂着杂货,挨挨捱捱反倒看不清卖的是甚么,能分辨的只有火腿、咸肉、海带、肉枣、腌鱼、还有一大张一大张的,胡乱摆放在那,发黄,看着硬脆,边沿微微卷起,一摸一掌的油,这是本土货,闻名的三林肉皮。一个妇人坐在四五步远的地方,面前一大盆稀烂拌好的肉糜,混着黄黄绿绿的姜葱碎,一筐子乒乓球似的油面筋,她戴着油渍渍的袖套,面无表情的抓起一个油面筋,大拇指往面筋上狠戳个洞,再熟练的往洞里塞肉。胖老板坐在她旁边,嗓子含着痰音:“要多少?”杀气腾腾地收钱找钱,缴了钱的娘姨们,排着队等候,一面儿自来熟的说闲话。
  英珍暗忖若是吃的人瞧过这番情景,定会倒了胃口,可惜他们看不见。
  马路对面有辆黄包车到了,正在付钱下人,英珍朝赵太太挥挥手,也没说再见,就匆匆地跑过去,一个掮客离的更近些,本也要追这辆车,便缓下脚步,让给了她。
  黄包车一路拉到了大马路,霓虹灯映的天空发红,女明星在巨型广告里,对着街道搔首弄姿,金壁辉煌的大世界门前停满轿车,还有在摁喇叭要往里加塞,卖香烟洋火的、玫瑰花的、桔子汽水的、擦鞋的,声浪一波又掀一波,暄闹的人耳朵嗡嗡作响,英珍让车夫快点跑,那车夫也听不见,不紧不慢跟在前面一辆车后头。
  路灯接二连三地亮了,红头阿三手执警棍驱撵讨钱的乞丐,英珍看见大世界门内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头发油光光往后梳笼,白皮细肉,一手插在裤兜里,西服下摆活泼地翘起,露出一截皮带,皮带上挂着一块麒麟玉,他一手揽住那女的肩膀,凑近她耳畔亲昵地说了甚么,那女子捂嘴媚笑,忽然把手里红艳撮穗的帕子往他面门一甩,那男人倒不躲闪,只抬手揉着眼睛,勾起唇角露牙大笑。
  英珍认识那男人,是自己的丈夫聂云藩,却也不过冷漠的一瞥,随着黄包车夫的脚步远去了。
  英珍回到聂府,大奶奶和三奶奶相携站在桥上赏锦鲤,大奶奶先看见她,嘴里嚷嚷道:"你去哪里了?老太太午睡困醒要搓麻将,找你一圈儿不见人,还要我替你编谎?可没下次!"三奶奶则头也没回,拿着桂枝,捊了一把香花儿洒向池面,星星点点,诱的游鱼一阵乱摆。
  英珍不得不敷衍,笑著称谢:“李太太叫我去陪姚太太搓麻将,哪里敢说不去呢!”
  大奶奶一下子软了:“姚太太?可是那位财政部长的太太么?”英珍点头道是,大奶奶立刻热络地问:“你怎么与她认识的?”
  英珍回答:“姚太太的儿子要相媒,李太太觉得美娟不错,从中搭了个脉。”
  大奶奶紧着追问:“可有眉目了么?”英珍笑而不提,只道行远路脚痛的很,微瘸拐着走了,听得身后隐隐传来三奶奶的嗓音:“那样的大官儿,会得与吃官司的人家结亲家?想都勿要想!李太太也是,怎不给你的大女金凤也搭个脉......”一缕风又把那话儿吹得支离破碎。英珍敛起嘴角,脸色发青的回房,鸣凤和阿春站在廊前嘀嘀咕咕,见得她走近,鸣凤忙迎上问:“奶奶要摆碗筷用晚饭么?”
  注:1、拿:你们 2、格些年:这些年 3、弄松:戏弄


第13章
  英珍让她先端一盆子热水来,再看阿春如只灰鼠早溜走了,也无心过问,进得房内,把鞋踢脱,脚踩在地毯上,寻把椅子坐下,方舒了口气。
  盆里的水并不算烫,但仍觉脚后跟_0_huo_0_la辣的痛,她咝地吸气儿,看水里掺了一缕浅红,用棉巾拭净水渍,鸣凤拿来碘酒和药膏,不由唬了一跳:“肉全磨烂了。”
  英珍唯有绝望地沉默,敷好药后,她半点食欲也无,就上床躺着,嫌日光灯太亮,让鸣凤把电灯拉灭了,窗外有风匆匆而过,房里热腾腾的,窗外一大片火烧云,房里黑洞洞的,却不碍秋蝉趴在枝哑里狂嘶,听得人胸口发闷,脑里糊涂涂的,她翻了个身,鸣凤踩着凳子,手举火折子把廊上灯笼点亮,其实很多府上都不点灯笼了,用电灯更方便,但老太太不肯,她对旧时代有难割舍的迷恋,觉得甚么都是好的,人也一样。现在的人都学坏了,是以依然要挂灯笼,有灯笼就有规矩,要保留住这份古意。
  梳妆台嵌的椭圆雕花镜子里,染了一点橙黄的光芒,她微仰起颈,镜子里有个女人也微仰起颈,她觑眼看她,她也觑眼打量她,只露出半张脸,愣愣没有表情,显得苍白又诡异,像是从镜里爬出来重见天日的鬼。她有些被吓倒,眼里不自禁滴下泪来,那鬼竟也哭了。
  电灯“啪”的拉亮,一股子浓浓的香水味直往鼻息处钻,是聂云藩在房里,听他笑嘻嘻地问阿春:“太太怎这么早就睡了?晚饭也没动!”没听见阿春怎么说的,他走到床前,拍拍她因侧身微弯曲的脊背,旗袍又软又滑,贴着身,指腹触着蝴蝶骨,像在抚摸一只蜷睡的猫儿,受用的很,他笑着问:“怎么了?不舒服?”又心血来潮地抓她的足踝:“丫头说你的脚后跟被鞋子磨烂了,我看看!”英珍倏得想到他的手才揽过_0_ji_0_nv,顿时觉得很厌恶,一踢一蹬要缩回脚,他偏不放,一定要看,她恼了,用出狠劲儿,脚后跟用力擦过他的掌心,虽是挣脱出来,却也疼的她倒抽口凉气。
  “怕甚么!我会吃了你不成!”聂云藩悻悻地收回手,掌心有血丝,他手指勾过来枕边一方湖兰绸帕。
  英珍索性翻身坐起来,冷笑道:“我这鞋子不跟脚,旁的都旧了,见不得人,你把些铜钿给我去买双新的来穿,再不受这洋罪。”
  聂云藩是一提铜钿就倍觉无趣,方才重燃的温情迅速殆尽,他收回手道:“你有的是铜钿,还来问我讨!”站起身晃悠悠走到桌前瞟一眼饭菜,恰美娟跑进来,他问:“忽然想吃阳春面、再配一块红烧大排,美娟,要一道去万盛昌吃面么?”
  美娟摆手不去,他便自己洒洒地往外走。
  美娟跑到床前,眼睛闪闪发亮:“姆妈今朝去姚太太屋里厢搓麻将了?”
  英珍点头,美娟急促地问:“那桩事儿有提么?”
  英珍晓她问的是哪桩事儿,只道:“马太太、薛太太、赵太太还有李太太都在,她们不问、只顾搓麻将,我怎好意思问,问了掉身价!”
  美娟想想也有道理,来时的兴奋之情减灭大半,低头看她鲜红流血的脚后跟,说我去替你拿药膏来涂,英珍叫住她:“把我的手提袋拿来。”
  美娟取过来,英珍从里掏出那一方丝巾,递给她道:“姚太太送的,从英国带回的洋货。”
  撕开玻璃纸,薄柿红色,上面的图案很抽象,像流霞,像枫林,像烟花......一种寂寂的萧瑟感。
  美娟凑到镜前、绕着细细的颈子系成一个蝴蝶结,东照西照,她很满意,偏要问:“姆妈,好看么?”
  英珍觉得她带着,终是有些老气了。
  姚家三口能聚在一起吃顿饭是极稀罕的。
  姚谦身居高位,每日公务应酬缠身,早出晚归;儿子姚苏念留洋数年,家里十之_0_ba_0_jiu独留姚太太一个,吃早饭、吃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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