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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喜-分卷阅读35

日里歌舞生平,只觉民间疾苦不过是报纸上的铅字、戏文里的唱词,再多是穷亲戚打秋风时嘴里的浮夸,仅给她们安逸的生活增添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便再余其它。
  姚太太岔开话道:“聂太太是苏州人,可认得范秘书?范秘书也来自苏州!”
  英珍笑着摇头:“苏州虽是弹丸之地,但想人人认得也非易事。”
  李太太捻颗话梅糖在嘴里含着,说道:“我记得姚先生也是苏州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多出能人!”
  姚太太道:“他只能算半个苏州人。祖家在苏州,一直随父母亲族定居南京,逢着祭祀才会归乡,后做了官、诸事繁忙,双亲过世,再没见他回去过。”
  “你有随他回过祖家么?”
  “每趟要随他一道去,都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有这么巧合的事。”李太太低笑着咕哝:“再说回来,那是他们林子小,容不下你这只金凤凰。”怕英珍听不懂,又补充道:“姚家从商,姚太太娘家世代为官,若没有她家的扶持,姚先生也未必能有今朝的显赫.......”
  "现在提这个做甚么!"姚太太眼眶一红,很晦涩道:“过时的凤凰不如鸡,娘家兄弟个个不争气,反都仰仗他鼻息过活了,我如今还能怎样呢......”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帘子簇簇作响,有人进来,且笑着说:“开始搓起来了?可有帮我拿麻将牌?”是赵太太。
  “不帮你拿,这麻将我们三个也打不起来。”李太太抬眼看着她走近:“你手里拎的是啥?”
  赵太太坐下,把手里用锦布包裹的枕头递给姚太太:“呶,送你!尺寸正好搭我送你的那红枕面子。”
  “要你难为铜钿买这个。”姚太太不肯收,只说:“我让娘姨做了几只菊花枕头,已放了只在你房里。”
  赵太太笑道:“送你个枕头,我还能送得起。”又卖关子:“这枕头市面可稀罕,我说出来吓死你。”
  几人都好奇了,李太太极力撺掇:“你说,等你吓死我!”
  “这里面填装的是蚕沙!”
  “蚕沙?蚕沙是甚么?”
  英珍抿嘴一笑:“就是蚕粪!”
  “赵玉琴你胆敢戏弄我!”姚太太瞪眼啐她。
  “天地良心!你是不知这蚕沙的妙用!前朝宫中的太后专用这个做枕哩!医书里也说有诸多好处,譬如舒经活血,清凉解热,还能治愈头痛症。”
  姚太太有头痛顽疾,是当年伺候公婆落下的,半信半疑地接过枕头凑近闻了闻,有一股子清爽的湖水香,她喜欢这味儿,多闻了两下,里面不止有蚕沙,还添了香蒲绒!
  她便笑道:“那我就心领受用了!”交给小翠摆到床帐里去。
  “搓麻将要紧,让我看看......这副牌邪气争气!”
  "我个副牌没心想!"
  “........”
  “外头落雨,都勿要急着回去,搓个尽兴,留在这里吃晚饭,前趟聂太太送的鳗鱼还未吃完,今清蒸来吃,我先生邪气欢喜吃。”
  “我记得姚先生不爱吃海鲜,你忘记了,在南京时,秦司长请你我两家在中央饭店吃饭,有一道清蒸鲥鱼,他都嫌腥气,换成鳗鱼倒欢喜吃了?聂太太,你说可奇怪哉? 九筒!有人要么?”
  "我哪里晓得......"呼啦啦推倒一横长城:“清一色!”
  “王玉琴就侬废话较怪多,瞎打八打送把人家胡。”
  “我身边的阿桂,旁的小菜烧得难吃,就会做清蒸鱼,她有秘方,会放些甘树子,一点鱼腥气都没!”
  “甘树子是罢?!待我回去给娘姨讲,让伊也这样做!”
  轰隆隆雷响由远及近,暴雨磅礴倾下,把房内的说笑和洗牌声瞬间掩埋了。
  英珍回到家时浑身水淋嗒滴,房里没人,很安静,只开着盏玉兰壁灯,灯泡快坏了,要亮不亮,散发着一种厌世的黄晕。
  她坐在椅上脱掉鞋袜,已经完全灌透,脚趾被泡成青白色,手触之处濡湿冰冷。
  今晚的大雨实属整个秋季最残暴,她抓起裙摆攥出水来,鸣凤听到动静,从门外探身进来:“奶奶回来了!”顺手捻亮了灯,又去捧来热水伺候她洗漱。
  英珍洗了头,李太太烟瘾大,麻将打到最后,所有人都烟腾腾的,鸣凤问她要吃夜点心么,她摇摇头,坐在床沿用干毛巾吸发里的水气。
  或许是习惯使然,下意识就往衣橱那里张望,不由皱起眉,两扇橱门打开过,可能是行色匆忙的缘故,把她的一条旗袍袖子夹在了门缝当中。
  英珍站起身走近打开橱门,莫名有种不祥的预兆,从貂毛大衣口袋里取出钥匙开锁,用力拉了抽屉,差点整个都抽出来,实在是太轻巧,没有了以往抽拉时的厚重手感。
  她看见装首饰的锦盒子还在,哆嗦着手指揭开盖,里面空空如也。
  甚么都没了!


第48章
  英珍还是来早了。
  她在凯司令选靠窗的位置坐下,落地窗户一半嵌着彩色玻璃,鹅油黄、丁香紫和玫瑰红,还有玻璃自带的天青蓝,内里拼成小方块,围一圈菱形的大方块,层叠往外扩张,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上面,一片柔和明丽,而人的心境却是暗郁的。
  堂里很热闹,几乎坐满了,霞飞路洋人多是它的特色,又爱吃下午茶,半数都是金头发高鼻梁,再去除她对面看报纸的老克勒外,多是中国的青年男女。
  人在无聊等待的时候,就喜欢看人。
  有一对特别引人注目,男子是个飞行员,头发油亮亮梳成三七开,浓眉深目,面相英俊,穿着橄榄绿的空军衬衫,胳臂别一枚鹰状展翅徽章,衣襟系着黑色领带。坐他旁边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一身阴丹士林布蓝旗袍,梳着童花头,齐齐的流海抵着弯秀的细眉,轻笑间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烁。那飞行员便不停地逗她,开的也是见过世面的玩笑,并不庸俗。很多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瞟扫过去,英珍发现老克勒也在偷瞄,谁不喜欢呢,肆意张扬的青春和爱恋。
  英珍很羡慕他们,如今想来,她的青春和爱恋似乎仅有短短的一瞬,就飞快的凋零了。
  一个梳髻的妇人抱着孩子、随着风_0_ling_0_sheng惶惶惑惑走进来,很年轻,早早结婚了,此时迷茫的东张西望,无人注意她,包括飞行员和女学生,店员也没上前迎接。
  店员给英珍送来巧克力西番尼和咖啡,她加了方糖和奶精,喝了两口,再抬起头来,那妇人已经找到目标,走到一桌前,男的应是掮客,英珍无论是从前买还是现今卖,已是常打交道,从表面就能精准的猜出来。和他面对面坐着的,猜都不用,是个浓妆艳抹的交际花。
  妇人局促道:“给点钱,小囡病了。”男人显见没想她能找到这里来,恼羞成怒:“不是给过了么?有甚么回家去说!”
  妇人自然不肯走的:“上次给的只够买一袋米,你也许久没回家了。”她为了孩子突然勇敢起来,拔高音量:“你摸摸小囡,你摸摸她的额头,阿婆讲再烧要烧傻了,你给点钱,救救她,救救她罢!”这时满堂的人倒都开始看过来,磨咖啡的店员也很注意的朝这边望,交际花不想掺入他们的恩怨,把手里首饰盒一盖,还给男人,皱眉道:“你先忙!我们下次再约。”拎起手提袋欲要站起。掮客哪肯放她走,这一走就没下次了,毕竟吃这行饭的不只有他。男人朝妇人瞪眼睛:“你去外面等,这总可以罢!”妇人知道这些咖啡店都有暗门,踌躇着还是怕他逃遁,眼泪汪汪自顾重复:“给点钱罢!给点钱罢!小囡要烧傻了。”
  交际花嘟哝一句,拎着手提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男人急忙跟随在后,妇人抱着孩子一摇一摆跑着追出去。
  看客们很快就抛之脑后了,钱是万恶之首,却又缺它不可,这便是人间惨剧。
  英珍朝窗外看,一辆斯蒂庞克缓缓停在路边,姚谦没有出来,仅司机下车,站在那里等候。
  英珍的巧克力西番尼只咬过一口,她让店员拿来盒子装了,系上红丝带托在手心,走出凯司令,司机替她打开车门,姚谦坐在靠窗那边。
  “等许久了?”他侧过头来,噙起嘴角浅笑,看她穿了件珠白立领圆襟旗袍,胸前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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